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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有事,胡说八道。”
“你这么大的转变让我很吃惊啊。”
“人要学会改变喏对不对。”安苡城从地上站起来,拍拍校裤上的灰尘,回过头对阿梓说道:“坐在这也无聊,别看什么帅哥了,回去吧。”
“不回去。”舒梓欣摇头,“一直闷在教室当中太难受了。”
“好吧,那我走了。”安苡城回头,正打算迈开脚,惊觉脚边有什么东西绊住,一低头,便看到深褐色,带黑边条纹的篮球,惊叫:“喔喔,这东西什么时候滚过来的。”
舒梓欣在安苡城身后不动声色地解释:“刚刚你转过头和我说话的时候飞过来了,球框那边的人还叫你小心。”
“你这个死鬼。”安苡城转过来,“竟然不和我说一声,你成心想看我被球砸中是不是。”
舒梓欣笑了两声,看安苡城蹲下身,把球捡起来。
“球扔过来!”不远处篮框下有人挥了挥手。
“噢,好。”安苡城应道。抬起头的瞬间,安苡城只觉得眼睛似乎被刺到,不知是这灼目的阳光作祟,又或者心中的怨念升起。但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篮筐下站着的人——尚谨廖,说起来多么可笑,苏浅为了看这个人的校徽,竟匆匆地闯过马路,出了车祸。
舒梓欣见安苡城愣神,用手背拍了拍安苡城的小腿:“没事吧你。”
“噢,没事。”安苡城咬唇,心中硬是将尚谨廖凌迟了千遍百遍,也没将球扔出去。
手很沉重,不知是抵触还是想将球扔出去却没有力气。内心的一阵一阵的波涛汹涌,让安苡城感到晕眩。
在外人看来,安苡城就像是盯着远处的一个少年,看得愣了神。而实际情况却显得糟糕,安苡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愣愣站着。
尚谨廖许久没等到安苡城扔来的球,只好一路小跑过来,伸出手示意安苡城递球。
安苡城狠狠地瞪着眼,不甘心地看着尚谨廖笑嘻嘻地从自己手中拿过球。
安苡城曾试想过无数次,要将尚谨廖打得跪地求饶为苏浅报仇,即使不能动手,也至少要狠狠骂一通。
然而当着面,所有勇气统统流失。
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嘴不能动,瞳孔也落在这个少年身上不能动。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忘记。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尚谨廖露出笑,低声对安苡城说道:“这样的表情,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安苡城。”说着,抱着球跑远了。
他怎么认识我?他怎么知道我是安苡城。
尚谨廖离开后,安苡城才恢复了思维。
“你今天状态不对劲啊。”舒梓欣站起来,“难道你认识他?”
“是啊。”认识,当然认识,一辈子忘不了。“真巧,又让我见到他。”
“所以我说吧,你就是天天寻找帅哥的嘛。”舒梓欣笑道:“那个是我们高中部公认最好看的哦,尚谨廖啊,知不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
“那就好了嘛。”舒梓欣笑得更加开心:“好了好了,坐下来看他打篮球吧。”
“开玩笑。”安苡城闷闷地回答,随后不顾阿梓在身后如何呼唤,逃离般地大步进了教学楼。
尚谨廖竟然认识自己,大大地出乎了意料。安苡城甩甩头发,脑海中又升起苏浅的倒在血泊中的面容。
这究竟是不幸,还是大幸。
第二话(下)
【四】
回到教室里。
安苡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位置上坐下来。
她记得自己只缺了一星期的课,却没料到这一星期的课程竟如此繁重,如今又被阿梓拽到操场上去观摩帅哥,恰巧遇见尚谨廖,更是没心思学习。
安苡城一页一页地翻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虽然曾想过尚谨廖有可能认得自己,但也不至于如此轻巧地就打招呼。
也许,尚谨廖并不知道苏浅的事情吧,那他是否也算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苏浅的事也不是他刻意而为的。安苡城揉揉太阳穴,心中烦恼不已。
“这道题不会吗?”身旁传来声音。
“啊?阿梓。”安苡城抬头,一眼就看见舒梓欣站在旁边,手指指着自己方才盯着的课本上的一道题。安苡城这才顺着阿梓的手指撇了撇题目,尴尬地回答:“啊,哦,确实不怎么懂呢,这道题。”
“我看看。”舒梓欣俯下身。
“对了,你怎么也回来了。”安苡城透过窗户望望操场,“刚刚不还坐那里不愿意回来吗。”
舒梓欣嘻嘻笑道,“看我们大小姐状态不好,跟回来看看,原来是学习上的烦恼,于是就轮到我这个高手出马解决。”
安苡城看着舒梓欣略显病态的面色,又出了神。
自己一旦遇见那个尚谨廖,就一下子像被抽干,什么力气都没有了。是不是太懦弱了,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也是理所当然地吧。
看见他……就会想起苏浅……会难受地可怕。
舒梓欣盯着题目看了好一会儿,一拍手,大叫:“会了!”然后顺道绕到安苡城对面去坐着。
“你空了这么多天课,这道题当然写不出来。这是新教的……喏,这个要分类讨论,分三类,就是证明……然后……”
安苡城心不在焉,完全没讲题目听进去,好不容易等到舒梓欣停下来,才说道:“其实我也只旷了一星期的课,不算多。”
“一星期?不是吧,是三星期。你睡晕了啊。”
“这样啊。”安苡城虽疑惑,却没再多问。
“今天放学去我家吧。”舒梓欣见安苡城还是一副,‘你让我回魂,我偏不回魂’的状态,只好找新话题。
安苡城正琢磨着请假三星期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舒梓欣提起是否要去她家,反射性地答应:“哦哦,好啊。”
说话间,上课铃声响起来。
“那就这样说了,先上课了啊。”舒梓欣往前排跑去。
安苡城看着舒梓欣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
去舒梓欣家?放学的时候吗?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还没跟父母说一声,算了,反正父母都出差了,偶尔去别人家串门,也是好的吧。
【五】
课上到四分之三,已经有大半学生熬不住,皆是腥眼朦胧的模样。安苡城也昏昏欲睡,揉了揉眼,安苡城努力提起精神来。
为了打发时间,从书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苏浅的日记本,并没有翻开看其中的内容,自从得知这是苏浅的日记本,安苡城便再也没有阅读过其中的内容。
她不想偷窥苏浅的内心世界,日记是人最隐私的发自内心写出的,轻易翻看只会伤害苏浅。
抚了抚黑色的皮质书皮,上面有苏浅用银色的笔写下的清秀的字体。
『触目心惊
既可以用来形容逝去的爱情
同样也可以形容残忍的现实
然而我却想把它用来形容我支离破碎的心
失望太多,所以早已脸泪流的气力都消失
也许我不是一个人
而这愁绪,这悲戚却为何终是在脑海中萦绕』
安苡城仔细读了几遍,终究没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叹一口气,正要把日记本收起来,从旁边神来一只手。“咦,这个本子好漂亮。”
安苡城一惊,顾不得许多,对着左边的人大叫:“还给我!”
声音之大,引得周围一圈的人都向安苡城看来。连站在讲台上正在黑板上板书的老师也被台下的骚乱打扰到。“怎么回事。”
台下一片吵闹,无人回答。
“都给我安静下来,好好记笔记。”老师猛地拍了两下桌子,又转回身去,在黑板上写字。
安苡城脸上布满了尴尬和着急,压低了声音,“还给我!”
附近的人也起哄,“还给她~还给她~”
“才不。”左边传来顽皮的声音。
“快点还我!”安苡城彻底恼怒,“你敢翻开来我把你腿打断掉!”
那人被吓一跳,只好怏怏地还了日记本,嘴里一边嘟哝着:“不就是一个本子嘛,看看有什么大不了……”
安苡城拿过苏浅的日记本,舒了一口气。
对你们而言,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本日记,对我而言却是极其重要。
安苡城像拿出来时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放回书包中间的夹层。
这样即使受到什么碰撞,也不会磕坏了。
【六】
安苡城不知道这该怎么形容。
到底是有缘,还是尚谨廖的刻意安排。显然着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
然而事实却令人不得不惊叹。
安苡城今天已经是第五次遇见尚谨廖了,她也无法解释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无论是上完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在图书馆中被一大摞书围着的时候或是和舒梓欣在长廊休息的时候,都会非常巧合地碰见尚谨廖,而尚谨廖也没有丝毫不耐地次次都与安苡城打招呼。
然而更令安苡城感到无奈的是,现在放学时间和舒梓欣一同出校门的安苡城,在一天当中,第五次遇见尚谨廖。
对于尚谨廖,安苡城不知如何形容自身的感受,究竟是憎恶,是不愿搭理又或者是连自己本身都从未察觉到的期待。她也不知道。
但总而言之,“遇见他就不是好事啊。”安苡城抬头望天,叹气。
“说谁啊。”阿梓在旁边提了提书包的带子,抬起头看安苡城。
安苡城怔了怔,一阵瞎扯:“我正想着我家那栋楼里养狗的一个孩子,他的狗一见到我就扑我身上,总没好事。”
“这样啊。”舒梓欣仿佛听见极好笑的事,笑得格外开心。
安苡城见阿梓笑得如此开心,也跟着轻笑。
“我家到了。”舒梓欣摸出磁卡,在大厦一楼的大门把手旁方‘嘀嘀’两下,进了大厦。“我父母刚好不在,等等我们两个干脆点外卖吧。”
“嗯,好的。”
两个人在电梯中沉默了一阵,知道电梯发出‘叮’的响声,安苡城才反应过来,跟着阿梓出了电梯。
“阿梓,我跟以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