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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庄建业迅速调整厂里生产比重,进一步压缩小人雪糕的产能,将重点进一步集中到雪糕成套设备,不仅如此,外聘老师傅的数量进一步增加,从原来的八个,增加到十五个,使得每个班组配备五个永宏厂老师傅,从而令三个班组的生产效率进一步提高。
二十三分厂的变化很快就被浣城市的领导们察觉到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每天送过来的雪糕在明显减少,这也就算了,问题是市里的雪糕销量同样是直线下降。
眼见这情况市领导们很是忧心忡忡,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拳头产品,明年的报告里能够理直气壮的加一句,我市正从一个农业市向工业市转变。
结果没高兴两个月,雪糕的销量就跟雪崩一样,从以往的经验上看,销量的下降就意味着这个产品已经进入死路,难不成刚有点儿扭亏为盈苗头的二十三分厂又是昙花一现?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的市领导们很快就不想了,而是责成邱大林为代表,去二十三分厂实地考察下情况,如果有什么困难,市里也好出把力。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二十三分厂的雪糕销量是下来了,可生产雪糕的成套设备的销量却直线上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卖出去二十六套,按照每套平均75万计算,仅两个月产值就达到惊人的一百九十五万。
如果再算上到年底的四十九套的订单,全年销量将会达到创纪录的562万。
听到这个喜人的成绩,邱大林笑得连皱纹都没了,一张大嘴就差咧到耳后根去了,562万,上缴利润加利税,浣城市少说也能拿到一百万。
一直靠着农业撑着半边天的浣城市财政最好的念头也不过有三百多万的进项,如今二十三分厂一家就占到浣城市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邱大林能不乐呵才怪呢。
雪糕大卖时,几个市领导还想着我市正从一个农业市向工业市转变,这句加进年底的报告里妥不妥当,现在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这就是浣城市正在发生的事,一个工业上缴利润加利税占到财政收入三分之一的城市,别说这句话特别实事求是,就是跟进一步说浣城市是一座工业市也合情合理。
正因为如此,当邱大林把视察二十三分厂的情况跟市领导汇报后,市领导们便产生一个共识,那就是要竭尽全力保护好二十三分厂这股上升势头,甚至不惜亲自赤膊上阵,为二十三分厂的设备摇旗呐喊。
毕竟多卖出一套设备,市财政就多一份儿钱,自己就多一份政绩,傻子才不卖力呢。
于是,全国各地被问有没有小人雪糕的地方一下子就多起来,搞得各地轻工部门很是纳闷儿,自己这地方那有什么小人雪糕?
可总是接到一些大量采购的咨询电话,这让他们不自觉的就开始留意小人雪糕的情况,结果发现这东西竟然这么有内涵,难怪会有人一遍一遍的问。
问题是自己没有怎么办?
从原产地进货?拜托,那是雪糕,这年头储藏冷饮技术相当匮乏,长路漫漫的,等雪糕运到地方估计全成水了。
进货不行,那就只能想法子自己生产了,于是便试着联系下生产厂,看看能不能买他们的生产技术,结果发现人家生产厂特大方,不但卖给他们生产设备,而且还免费赠送小人雪糕的食品配方和全套工艺流程。
外省的轻工局一看,这个二十三分厂真是良心,再想想本省的轻工业现状,上马几个冷饮项目,改善下就业情况,丰富下人民生活并无不可,于是便乌央乌央的朝着浣城市涌过来。
……
相对于外界对雪糕生产设备的趋之若鹜,庄建业这几天却一直泡在安静的仓库里,就在不久前,九分厂运过来一批从总装第二车间淘汰下来的老设备,代价是三套崭新的雪糕生产设备。
经过一番研究,庄建业发现自己赚大了,因为九分厂送过来竟然是一套涡轮风扇叶片烧结以及机加工的成套设备。
尽管这套设备看上去有些年头,但看其内部情况,再用个十几年完全不成问题,当然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只能说风扇叶片的铸造烧结炉有点儿小,加工设备的工序多,而且清一色手工操作,对工人的技术要求相当高。
总而言之,这套东西有点儿出乎庄建业的意料。
也难怪今天跟庄建业一起过来的岑师父里里外外瞅了一个遍,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唉~~没想到这套东西也被淘汰了,看来厂里的涡轮风扇发动机是彻底停了。”
第一百零一章 遗憾的涡轮风扇
岑师傅的话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就好像看到相交多年的老伙计,孤独终老一样,没有悲苦,只有伤怀。
庄建业有些诧异,关掉手电筒,把目光从设备上移开,看向一脸感慨的岑师傅:“岑叔,你今天是怎么了?别跟我说,您老用过这套设备。”
正感怀的岑师傅闻言便嘿嘿一笑,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忽然想起二十三分厂那操蛋的规矩,又悻悻的放了回去,旋即不满的抱怨道:“你们分厂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太多,六分厂比你这儿大那么多,也没说不让抽烟。”
对岑师傅的抱怨庄建业全当没听见,过去的一年,庄建业在二十三分厂立的规矩多了,从最初的禁止在车间随意大小便,到现在的质量奖惩制度,每一条都会引来无数抱怨,如果庄建业每个认真去听,那他就不用干工作了。
当然,也得亏二十三分厂底子薄,胆气弱,工人队伍普遍年轻且信心不足,遇到庄建业这个有浣城市大力支持的强力厂长,就算遇到几个刺儿头,用雷霆手段整治一番,基本上就服服帖帖。
至于告状什么的,不是没有,问题是浣城市那一手稀泥和得叫一个绝,一番折腾下来,告状的最先受不了,无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要是换成永宏厂直属的那几个老牌儿分厂,庄建业估计就算自己再强力,也搞不过里面的老杆子,哪个人背后不是一堆的亲朋故旧,想立规矩?爷们儿给你先立个规矩还差不多。
岑师傅就是这种随时会给小年轻立规矩的代表,时刻准备践行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的生猛老杆子,在食堂能抓着彭川一番折腾的人,可想而知这老家伙在六分厂是何等的霸道。
不过还好,岑师傅的霸道只属于六分厂,在二十三分厂这位老师傅除了抱怨两声,喜欢踢脑袋笨的青工屁股之外没啥大毛病,为此庄建业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35块钱的劳务费。
比其他老师傅多出5块钱,没办法,谁让岑师傅是他现如今能够找到的技术最好的铸造师傅。
这倒不是说永宏厂的铸造技术到岑师傅这一级就到顶儿了,好的也有,总装的两个车间里还有四个八级铸造工,个顶个技术精湛。
庄建业到是想请了,可人家根本就不来,倒不是庄建业的钱给的不到位,而是人家压根儿就看不上二十三分厂这个后娘养的,怕传出去自己跑去二十三分厂搞雪糕,搞冷饮生产设备被人笑话,所以他们宁肯介绍自己徒弟去,也不自己过来。
庄建业无奈,只能矬子拔大个儿,找到岑师傅头上。
岑师傅家里子女多,本来生活就不怎么宽裕,再加上铆钉铸造的事儿闹得里外不是人儿,被六分厂厂长沈建伟冷处理,除了年底拿了个奖状和四十块钱奖金外,预期的工段长职务连边儿都没粘上。
对此岑师傅还是拎得清的,这事儿不怪彭川,要怪只能怪沈建伟小肚鸡肠,问题是人家是分厂厂长,就算小肚鸡肠他岑师傅也没办,眼见自己年纪大了,升又升不上去,岑师傅也就彻底看开了。
当庄建业拎着两瓶子杜康找上门时,岑师傅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答应了,35块钱一天,都快赶上他半个多月的工资了,凭什么不干。
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岑师傅干脆把六分厂的事儿放到一边儿,每天点个卯就骑着自行车跑到二十三分厂各种卖力气。
这倒也罢了,在二十三分厂进行雪糕生产设备试生产的关键时刻,两个铸件儿出了问题,迟迟无法解决,老家伙一看,干脆跑回六分厂,把大刘和铁牛几个徒弟一股脑的全都拉过来,没日没夜的干了三天,总算是把问题给解决了。
用老家伙的话说,咱们不能白拿这份儿工钱,得拿出点本事。
于是庄建业毫不犹豫的给大刘他们每人一百,岑师傅直接塞了三百,从此二十三分厂就成了岑师傅师徒甘心卖力气的主营厂。
既然甘心卖力气,那就得守规矩,劳务费能给就能扣,庄建业的丑话可不说说的,岑师傅不想跟钱过不去,一根烟十块钱,想想都肉疼,还是忍了吧。
正因为如此,抱怨两句消解了郁闷,见庄建业全当没听见,就呵呵笑着继续说道:“你还真没说错,这套东西我还真碰过……”
没了烟,岑师傅的话说得有气无力的,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依旧让庄建业听得津津有问儿,原来换回来的这套设备竟然是为试制涡扇6发动机的风扇叶片而专门研制的生产设备。
当年的涡扇6可是全国会战的大工程,永宏厂被上级指派风扇叶片的试制自然拼尽全力,只可惜后来涡扇6的试制工作做出了调整,永宏厂被排除在试制名单之外。
可那时相关设备的研制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耗费那么多资金,说不用就不用任谁都说不过去,恰好此时西北航空厂引进了“斯贝”涡扇发动机,上级提出国产化要求,永宏厂的这套设备就派上了用场,不过最后也没有坚持下来,具体什么原因岑师傅也搞不明白。
好在测绘试制大飞机的大功率涡扇发动机又落到永宏厂手里,岑师傅就是那时候跟着自己的师傅一起加入了试制队伍,负责搅拌铸模材料。
干了不到一年,大飞机项目整体被h市接手,所有资料被移交h市,原本这套设备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