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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
听到这句挺平淡的夸赞,邬乔心底莫名开心了起来。
毕竟这可是来自程令时的夸奖。
建筑界能让他夸赞的设计,应该不错吧。
邬乔心情愉悦的带着他,去了窗口。
食堂阿姨:“小姑娘,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邬乔回头看他。
程令时看着窗口后面,琳琅满目的佳肴,倒也一时挑不出来。
最后他无奈道:“你是地主,你决定。”
邬乔想到他也是第一次来食堂,便愉快决定:“阿姨,糖醋小排、毛蟹年糕、辣子鸡、白灼青菜,还有……”
“够了。”
程令时及时打断她,他偏头看着她:“哥哥只长了一个胃。”
邬乔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转头对阿姨说道:“再来两份炒饭。”
待付钱的时候,邬乔从兜里掏出饭卡递过去。
阿姨习惯性的说了句:“小姑娘刷卡哟。”
邬乔下意识,朝程令时看过去,就见他果然微挑眉。
“他没饭卡。”邬乔知道人家就是顺嘴一说,但架不住程大建筑师一颗骄傲的心。
可她刚说完,就听程令时理所当然道:“没办法,小姑娘非要请客啊。”
邬乔:“……”
食堂阿姨大概也没见过人模人样的大帅哥,居然能把软饭,吃的这么理直气壮。
好在两人很快端上饭菜,找了个干净位置。
这个时间正是饭点。
周围坐满了学生,整个食堂闹哄哄,有种校园里特有的生机勃勃。
邬乔一边吃饭一边小心打量对面。
他夹了糖醋小排,又夹了一块。
果然,他还是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
“我们的糖醋小排,特别有名,”邬乔语气里透着几分自豪。
程令时淡然说:“没你做的好吃。”
这么简单一句话,足以让邬乔静默。
许久,她低声说:“你还记得啊。”
当初在清塘小镇的事情,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还记得。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哪怕是程令时,餐盘里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两人将餐盘放回去后,走出了食堂。
邬乔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随意往前走,走着走着,身侧的人突然停下。
她停住,正要问,看见不远处的印信堂。
这是T大最为重要的一栋建筑,几乎是与T大的建校史相当,走过风雨百年。
印信二字,取自T大两位极为重要老校长的名字。
“印信堂的修缮工作即将重启,”程令时突然说道。
邬乔诧异:“难道是由时恒来主持这次的修复工作?”
程令时摇头:“不是。”
“不过那个人你也熟悉,”程令时也没卖关子,说道:“是秦钟。”
邬乔这就不奇怪了,她说:“秦教授是专门做古建筑修缮和改造的,他上的古代建筑史课,我一直很喜欢。”
“你知道为什么秦钟会突然要将工作室挂靠在时恒吗?”程令时问道。
邬乔愣了下。
程令时:“因为只有时恒,才能帮他拿到这个项目。”
秦钟的能力,毋庸置疑。
但是他太年轻了,只是T大的年轻学者,在国内名气自然不如其他古建筑届的大拿。
因此学校对于将这么重要的修缮项目,交给秦钟还是有些犹豫。
特别是这次修缮工作,是从校友会开展筹募活动。
学校的校董、校友会都对这次主持修缮的设计师有各种意见。
跟秦钟不同的是,时恒乃是国内最出名的建筑事务所。
创始人程令时,更是首屈一指的明星建筑师。
时恒建筑所拿到的项目,不少都是地标级别的,想要拿到一个古建筑修缮项目,易如反掌。
秦钟加入时恒建筑所之后,顺利拿到这个项目。
到时候,对外宣传,打的也是时恒建筑所的名号。
邬乔怔在原地,有些不懂,为什么程令时要跟他说这个。
程令时遥望着不远处的印信堂,终于转头望着邬乔:“建筑行业确实是由男性主导的,作为女性建筑师想要在这个行业里成功,不仅要靠天赋,靠努力,还会承受比男人更多的挫折。”
“我虽然无法打破这个行业的桎梏,但是在时恒,所有的设计师,都会得到相同的机会。”
“而且时恒会给你更广大的舞台。”
邬乔睁大眼睛望着他。
心底仿佛有个地方,被照进了一束光。
两人之间,安静而沉默着。
暮色降临后,主干道两边的路灯点亮,不远处不断传来各种声音。
虫鸣鸟叫,人声喧哗,自行车铃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明明那样繁华热闹,可是邬乔心底的那个声音,反而越来越响。
他们两个仿佛与周围隔绝开来。
直到程令时垂眸看着他,喊道:“邬乔。”
听到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声音,邬乔心脏被重重一击,猛地抬头。
“我呢,从来不好为人师,也没收过学生,”程令时盯着她,乌黑眼瞳,比周围的暮色还要深远悠长,“但这是我第一次想试试。”
邬乔怔怔看着他。
说不出一个字。
程令时微微靠近她,眉眼间充斥着肆意飞扬,一如年少时那般轻狂:“我会教导你,我也会亲眼看着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建筑师。”
这一刻,周围的声音都被隔绝。
唯有他的声音,那样清楚。
“所以,”他望着邬乔的眼睛,微顿了下,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邬乔,到我身边来。”
我们一起建造一个理想之城。
第 15 章(别让任何人欺负你。。。)
第十五章
为什么会学建筑?
这是邬乔大一入学时; 第一节建筑专业课上,老师问他们的话。
当时同学们的回答,五花八门。
受父辈的影响而学; 受建筑大师的影响; 也有单纯喜欢建筑。
更有甚者,是觉得建筑师听起来很酷。
坐在前排的邬乔; 虽然沉默着; 却在心底默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一个人。
最初选择建筑的时候; 邬乔便是受到程令时的影响。
那年炽热的夏天; 伏案画图的少年,还有铺了满地的图纸。
窗外枝繁叶茂; 蝉鸣不断; 阳光透过树荫,洒了满地斑驳的光影。
那个干净美好的画面; 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忆犹新。
一开始,她对程令时的印象,也就是程家大宅里,那个过分好看的哥哥。
偶尔她过去送醋; 会看见程令时坐在二楼的吊椅上。
他手里拿着画板,不时写写画画。
她听陈嫂小声说过:“听说小少爷在外国; 是学…建筑的。”
“建筑你知道吧?”邬乔乖乖点头:“就是设计房子。”
“对对; 确实是厉害,我看他一天到晚在纸上; 画个不停。”陈嫂感慨。
邬乔坐在门口; 正在剥豆子。
待陈嫂说完,她悄悄抬头; 朝二楼看过去。
夏天日光如瀑,暴烈而炙热,他坐在廊下的吊椅上,不知何时把画板挡在了他脸上。
就在邬乔偷瞄过去时,画板突然掉落下来。
他一双漆黑眼眸,陡然望了过来。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程令时微微扬眉,盯着她,冷不丁笑了起来。
邬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住,随即低下头。
之后,她再也没敢抬头。
不就是一个长得比一般人好看的哥哥,性格也很好。
其他也没什么特别。
邬乔打小就长得好看,在无数称赞中长大,对长相多少有些免疫。
她就是有些好奇,他在画什么。
对,就是好奇。
只是她剥豆子时,总感觉二楼有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于是邬乔找了个借口,离开程家大宅。
好在之后,也没什么机会去那里。
毕竟程家大宅没多少人,一时间,用不上那么多醋,也不用经常送醋过去。
至于邬乔,整个夏天,除了帮家里做事,就是留在家里看书。
中途还去了一趟奶奶家里。
奶奶住在乡下,离这里不远。
直到她回来时,已是八月,正是夏天最热的时间。
原本堂姐邬慧也在家,但是她闹着让大伯母给钱买连衣裙。
大伯母气得不行,数落她:“什么裙子要一百八,家里一天卖醋都卖不了这么多。”
两人随后吵了起来,言语间,大伯母提及邬乔的懂事。
气得邬慧大吼道:“她懂事有什么用,还不是吃我们家,花我们家的。要不是多养了一个她,我至于连条裙子都买不起。”
邬乔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将外面吵架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正好,家里的电话响起,是别人打来订醋。
大伯母顾不上跟她吵,打了一壶醋,让邬慧送过去。
邬慧正在气头上,气恼道:“我不去。”
“你别惹我生气啊,”大伯母更气了,作势要打她。
邬乔从房间里出来,从大伯母手里接过醋壶,小声说:“大伯母,我去吧。”
“就会装。”
她接过壶离开时,听到身后邬慧愤慨而不满的声音。
邬乔拎着壶,头也不回,走出了家门。
外面暴热,邬乔慢慢走着,却在半途中,遇到一行人。
正值暑假时期,镇上放假在家闲不住的少年,游荡在街头。
与邬乔撞了个正着。
为首的人叫程东,是镇上首富的儿子,成绩虽然不好,却被家里花钱,买到了一中读书。
一中就是这里最好的中学。
邬乔也在一中读书,但她是实打实考进去,而且是年级排名第一。
“是邬乔,”一个男生眼尖,突然喊道:“东哥,是你心上人啊。”
邬乔听到他们的声音,立即转头,准备换一条路。
可是很快,摩托车的声音响起。
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