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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乔左右看了一眼,小声提醒:“不要叫我小名。”
她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被叫小名。
有股莫名的羞耻,从心头缓缓升起。
“早早,”程令时拖着懒洋洋的声音,又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笑意:“不就是你的名字了,怎么不能叫了。”
邬乔忍不住瞪他。
谁知程令时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次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这次是我的错,早早能原谅我吗?”
邬乔反而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她低声说:“是我没弄清楚,就……”
她实在觉得有些丢脸。
明明是她怯弱,不敢问,拒绝沟通,才造成现在的情况。
可是那种情况下,她只剩下卑微和自我厌弃,恨不得将这件事彻底从脑海中删除,又哪来的勇气,去寻根到底,问个清楚。
“那行,这件事我们也不要道歉来,道歉去,这件事就让它过去。”
邬乔重重点头。
不过随后程令时看着她,故意放轻声音:“不过以后你还要跟我说,像对待普通员工对你吗?”
邬乔莫名尴尬,垂着眼,不敢看他。
程令时的声音却没停止。
“你知不知道,我平时怎么对待普通员工的?只有上班的时候,才会跟他们有接触,哪怕是关于项目的事情,也都得先跟他们的直系上司汇报,才能再汇报到我这里,”程令时盯着邬乔,声音越来越轻:“而且,他们可不能叫我师父。”
邬乔耳根发红,羞恼的说不出话来。
程令时却反而越来越得寸进尺,如同‘恐吓’她一般低语:“我可不是吓唬你,到时候,别说私底下接触,你就是想跟我说一句话,都要找机会才行。”
“你想这样吗?”程令时语调极缓极缓的问道。
邬乔不由想起那次拍摄,他站在人群中间,众星捧月,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而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那种感觉……
邬乔知道他真的没再吓唬自己,如果真的如她所说,让他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他,那么她将永远无法见到私底下的程令时。
听不到他拖着腔调说话的模样。
更不会见到他温柔的样子,说着理所当然话的样子,还有各种样子。
邬乔的心脏噗噗直跳,可是最后她松开微咬着的唇,下定决心般说道:“我不想。”
程令时知道这姑娘嘴硬,他原意也就是吓唬吓唬。
谁知居然停了她一句实话。
他不由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误会说开之后,邬乔打心底开始放松。
整个人都不由轻松起来。
甚至还主动问:“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只是在喊他的时候,有些愣住,她不想再叫他哥哥。
于是她望着他,轻声喊道:“师父。”
程令时原本已经准备转身,在这一声师父后,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邬乔,想起先前,都是他逗弄她。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叫他。
他微垂着眼睫,声音懒散而骄矜道:“既然是小徒弟孝顺的,勉强给你个面子。”
邬乔:“……”
*
因为中午休息时间,就那么点时间,其他店要排队。
程令时直接把邬乔带到了,他日常吃饭的地方,就是容恒之前投资的那家店。
谁知邬乔一到了店铺周围,觉得格外眼熟。
她朝四周看了看,这才瞧见,不远处的一家格外明亮堂皇的门店。
天鹅湖蛋糕店。
原本邬乔看见这个蛋糕店,也是惊讶。
鬼使神差,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匿名送来的蛋糕。
会是谁送的呢?
邬乔一时间没有头绪,可是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师父,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邬乔忍不住问道。
程令时并未意识到她的异样,说道:“除了出差之外,基本上都会在这里解决午饭。”
这家餐厅口味偏淡,又会时常推出新品。
因此来这里解决午饭,是最合适的方式。
程令时并不想在吃饭这件事上费心,基本上都在这里。
邬乔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但程令时经常吃饭的地方,就在天鹅湖蛋糕店的边上,该不会是他……
可是为什么呀?
邬乔有些想不通。
好在邬乔从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若是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
两人吃饭的口味,其实挺相近的。
所以程令时点了菜,基本都是邬乔喜欢的。
“你毕业典礼什么时候?”突然,程令时问道。
邬乔说:“六月十号。”
“那不就是你的生日,”程令时下意识说道。
可是他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出现了全所未有的沉默。
程令时思虑许久,低声开口说:“早早,其实当年我之所以没能及时……”
“师父,”邬乔抬头看向他,极轻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不提过去的事情,免得提起来,就是道歉来,道歉去。”
见她不想说起那件事,程令时居然难得沉默了下来。
其实两个人从重逢之后,都默契的未提及,他们真正失去联系的原因。
似乎只要不去提及,彼此之间的裂痕,就不再存在。
就像邬乔说的那样,不想提及过去,倒不如勇敢往前看。
要不然每个人都只会沉溺在过去。
无法自拔。
好在这顿饭在及时而默契的约定下,两人都没提及不开心的事情。
邬乔反而问了些最近公司的项目。
之前不敢问的,现在都敢畅所欲言了。
程令时见她追问新项目的事情,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新工作,忍不住笑道:“这么想当工作狂?”
“我这么年轻,如果不努力工作,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邬乔神色十分认真。
程令时不禁哑然失笑,他说:“现在年轻人,不是都想要躺平。”
结果他说完,邬乔神色古怪的望着他。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邬乔轻叹一口气,有些犹豫而又不太好意思的说:“师父,我说这个话,你能不能别生气。”
程令时洗耳恭听:“说吧。”
“你有没有觉得,你说话很老气横秋,”邬乔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现在年轻人……”
不得不说,她还挺有模仿天赋。
程令时不禁笑道:“我有这样吗?”
他很快想起来,说道:“小孩,你这好像不是第一次攻击我的年龄了吧。”
“我有吗?”邬乔死不认账。
邬乔:“肯定是你听错了。”
“因为年纪大,耳背了?”
“……”
邬乔没想到他为了坑她,不惜自黑。
这顿饭,似乎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被拉近。
以至于邬乔回到公司后,顾青瓷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才奇怪问道:“乔妹,你中彩票了?高兴成这样。”
邬乔:“秘密。”
这两天公司没什么新项目,邬乔又重新回到了,画图的生涯。
只不过这次她第一次挑战画了施工图。
难免手忙脚乱。
但不得不说,程令时对她是真的有耐心。
哪怕邬乔自己都羞愧的险些抬起头,他居然都没发火。
只是她拿回图,准备修改的时候,才听到程令时慢悠悠的语调说:“我还以为,早早什么都会,我这个师父快要没有用武之地了呢。”
邬乔哪还敢分辨,灰溜溜道:“谢谢师父。”
便拿着图纸,赶紧溜之大吉。
回到座位上,对面的高岭,突然将椅子滑到她身边:“乔妹,问个事儿。”
“你说,怎么了?”邬乔见他一脸严肃,赶紧说道。
高岭:“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参加竞赛?”
“什么竞赛?”邬乔忍不住说道,她说:“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当然愿意。”
邬乔在大学里的时候,便跟同学组团参加竞赛。
一开始是跟着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因为她同级的学生,都还没到竞赛水准。
就连邬乔自己,第一次参加竞赛,也是因为有个学长临时退出团队,那个小组实在找不到人,然后联系了身为大二年级第一的自己。
邬乔对于竞赛一点都不陌生。
高岭见她这么说,立即打了个响指:“我把竞赛资料发给你,你先看看。”
邬乔很快就在手机上收到了竞赛资料。
见高岭是用微信发的,而不是公司内部通讯软件,邬乔还有些奇怪。
等她点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美术馆的竞赛项目。
她转头问高岭:“还有谁?”
“你跟我,还有时宸,我们三个人。”
邬乔抿了抿嘴,突然压低声音问:“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竞赛吗?”
高岭见她跟地下党接头似得,不由笑了起来,安慰说:“放心吧,我们时恒一开始就是竞赛起家的,老大这人就是个竞赛狂魔。曾经创造的记录是,带着整个事务所,一年就做了上百个竞赛。”
关于这段经历,邬乔在程令时的采访中,早已有所了解。
“可是我们私底下做竞赛,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邬乔左右偷瞄了两眼。
好在大家都在专心工作,并没有注意他们这里。
高岭笑道:“放心吧,不止是我,公司不少人都会私底下做竞赛。而且老大甚至还鼓励我们,他觉得就是不断的竞赛,才能提升我们的水准。”
“只要不影响本职工作就好。”
高岭也不知是吓唬邬乔,还是提醒,他说:“也有人确实因为自己的竞赛,耽误了公司项目的进度,老大那时候就是毫不客气的咔嚓……”
他在脖子上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把他开除了。”
“所以你好好考虑,要是愿意的话,咱们就组个队。”
邬乔忍不住问:“你怎么没找青瓷啊?”
在时恒实习了这么久,邬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