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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白望着娇妻一笑:“古之立大志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李氏白他一眼,道:“夫君自己不求功名,莫非要心儿将来去做官不成?”
李崇白笑道:“我既不求功名,怎会使心儿为名利劳碌?但人生在世,立志不可缺。心儿可在文章诗词上下些功夫,但得一些佳句留传千古,也不枉读书一场。”
“那你为何不让他专心读书?小小年纪就让他上……”
“好啦、好啦,夫人.须知好文章也换不来斗米,若无生活之能,长大何以为生?所以,这躬耕良田、担柴历新,需得小时做起,不要再像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父亲,于农事一窍不通,惟有请四邻助耕才能收获这糊口之光、好不愧煞人也!”
夫人也笑道:“谁让你得罪权贵、落个削职为民呢?这不是活该?”
李崇由哈哈大笑:“古入曰;’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在下又岂能违背古训耶?”
李剑心不禁心里纳闷,不知父母亲说些什么。不过他依稀记得,小时自己一家并不在此地居住,那时父亲似乎多着百民家中人来人往,有如闹市。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一举家搬迁,有许多许多人相么那真是哭声一片、给他印象极探。后来,坐在马车里,全家就到这儿来了。跟着来的有者仆阿福和婢女小兰,但过了许久。不知何故,连阿福和小兰也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一象三日。爹爹请人耕田,自设学馆教材里的孩子们念书,母亲则洗衣做饭,缝缝补补。一家人粗茶淡饭。倒也过得快快乐乐。他哪里知道,父亲曾官至知府,因惩办当地恶少,得罪了恶少在朝为宜的亲戚,被人家陷害参了一本,创官为民。他父亲因此心灰意冷,便觅一清静地方住下,从此不再涉足官场。又因昔日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在此地住下后。盖一简陋居所.再购置了十来亩田地,哪里还有多少金钱。为了让老仆和婢女能回家团聚,这余下的银子统统给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便无所依托,只有靠几亩薄田生活了。
“再说剑心将柴放好,母亲又是忙着管他拭脸,又是忙着给他送凉茶水。今年以来,母亲已不再说不让他拾柴的活。只是将他揽在怀中、不厌其烦地间长问短。他也兴致勃勃说说山里的情形,只把自己摔下山洞的事演过、一则伯母亲担心,二则是遵守洞中留字者的意思。
母子俩在谈得高兴,忽听村中惊叫连声,紧接着是一阵喝斥和铿锵铁器交碰声。李剑心急忙挣出母亲怀抱,一溜烟跑出了门。只见各家都有人在村后空场跑,便也不顾母亲的呼唤,跟着村人前往。
大家到得场边一看,惊得又往后退缩。剑心从人丛中挤到前排,张保正好也在,一见他就指着场中兴南地叫道:“快着!”
只见场中刀光剑影,正打得十分激烈。四个道上打扮的人围斗一个独臂道士,但见剑光闪烁,纵股窜闪,把村中老小着得目瞪口呆。
忽然;独管道入一个踉跄,腿上血流如注,四个道人也收势站好,不再攻击。
其中一个道人喝道:“玄元,还不快把神丹秘诀交出,免你一死!”
独臂道人也不答话,以剑柄迅速朝腿上点了几下,止住了流血。
另一道人吼一声。”咱鬼都四煞,与人交手从不留下活日,你还不交出秘诀换命!”
独臂道人面色苍白,但却毫无惧意.眼一瞪,叱道:“你们不顾江湖信誉,以众凌少,我独臂真人岂能屈服于邪魔之力?粉籍不在身上,你等又来我何?”
四煞之一的天狼道人,冷笑道:“玄无,你若执迷不悟,道平使生擒了你,让你尝尝阴魂按脉的滋昧,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莫及!”
独臂其人虽是江湖一流高手,无奈今日碰到的是江湖凶名四传的大魔头,而且是四煞俱在,武林中又有几人能是他们的对手?看来今日凶多吉少,被他们活捉后用阴魂搜脉整治,那真是凄惨到了极点。这明魂按脉点穴法,能使人筋缩脉曲,痛苦难当,终生给曲残废。是以听了天狼老道之言,浑身不禁起鸡皮疙瘩。但纵使如此,这秘籍也不能被他们拿去,以免助长宽焰。今日若是不能脱困,就把这秘籍毁了,与魔头拼个同归于尽。
主意打定,猛地往上一挺身,四煞以为他要跃高潜逃.念头一闪,同时拔起三丈。哪知独臂真人只是虚动,见四煞果然上当,立即平跃,一窜十丈,越过村中众人头顶,跃入村中小道,投入村舍后消失了。
鬼都四煞轻功也极了得,从半空落地双脚一点,像四只猛鹫扑入村中,但已见不到独臂真人的踪迹。四煞又跃至屋顶,四处张望,只见一灰袍身影,正往九华山脚奔去,和他们相距有五十丈左右,立即展开轻功,拼命追赶。只几下纵跃,便也失去了身影。使得跑来的村人。议论纷纷,惊叹不已。李剑心和伙伴们又惊又喜,对五个老道的本领钦羡不已。他们一致认为独臂者道是好人,那四个山神恶煞般的老道,要始人家的什么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
张保道:“要是我也学会武艺.今日就要帮那独臂老道,把四个恶道杀了!”说着比手划脚,兴奋不已。旋即又想出个主意,让大家跟他到场子上去,依照刚才目睹的一场厮杀,他们也来大打一番。众小儿欢呼雀跃,拔脚就往村后跑。李剑心还没跑上几步,就被母亲叫住了。他一向极是听话,虽然不舍这场热闹,但还是乖乖跟在母亲身后回家。
“心儿,这凶杀斗殴也是瞧得的么?”母亲把他拉至客房中坐下,正色对他说道:“要是强人发起狠来,一个小孩子家又往哪里躲?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听见娘俩说话,李崇白从书房踱出,他也听见了村中喧闹,便问是怎么回事。
李剑心激动起来,一五一十说了。
李崇白点点头道:“这五个老道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异人,要不然哪能如此纵跃如飞?
我昔年在知府任上,也交了几个江湖朋友,记得少林仁心大师还说过,剑儿根骨奇佳、一若是习武,必有大成。只可惜我被贬回原籍,仁心大师也云游在外,从此天涯各一方,相见无期,要不,就让剑儿亦文亦武,岂不两全其美?”
李氏笑道:“这是三年前的旧事,还提它作甚?提起来你又要发一通感慨了。”
李剑心在旁听着,一颗心又翻腾起来。他想,原来爹爹也认识会武艺的人呢,看今日五个道上的本领,真是令人羡煞。那么,山洞石壁上刻的图画,便是武功了,待问问爹爹,是也不是。刚想张口,话又在口边滞住。他又想,洞壁上刻画的人再三嘱咐不能讲出来,能对爹爹讲么?转念一想,爹爹又不是外人,该可以讲的,刚要张嘴,忽见站在一边的母亲,便又打消了念头,怕母亲不让他去那个山洞。
第二日下午,他乘和伙伴们上山打柴的机会又溜进了山洞,按墙上图形,顺序号踩着地上的脚印,比划了一遍。好在图形动作简易,不难模仿,他接连练了十遍,才匆匆从洞里出来拾柴。
下上时,张保特别匆忙,也不等其他伙伴,直往村子里奔。大伙猜想“元帅”家中有事,但接连几天的情形却如此.不禁奇怪起来问他忙的何事,他却避而不答。
一个月后,真相大白,张保一早就来李剑心家向先生辞行,说是今日便要跟随独臂真人到茅山学习武功。李剑心听了激动不已,十分羡慕张保的福气。李崇白对张保嘱咐一番,张保跪下叩了三个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剑心满头露出,瞪着小眼望着爹爹。
李崇白笑道:“剑心,你张保哥去学武,你感到奇怪么?”
李剑心点点头。
李崇白道:“坐下来,听为父讲吧,不然今早作是读不进书的了。”
原来,独传真人逃上山后,因腿上流血过多,夏气已散,便觅个草丛躲了起来。鬼都四煞都以为他逃往山上去了、一个劲直往上迫。
独臂真人见四煞已过,又换了地方躺下,服了几粒金丹,这才来检查伤势,发现伤口已中毒,并非流血过多使真气涣散,又赶忙取出辟毒丹,做了两颗在伤口上。但伤势已很严重,他只能躺在草丛里,天黑后,他用剑削下了根树枝、勉强撑持着下山,想到村里找水喝。待定到村口不远,人已支持不住,便昏倒在地上。恰好张保爹爹从地里回来发现,便将老道抱回家中。因怕风声传出,引来囚徒,便令全家人缄口。但张发荣不懂歧黄,便悄悄来找李先生。李先生略懂医理,每天晚上过张家探视,幸而老道自有丹药,总算慢慢好了起来。张保每天小心侍候真人,端饭送水,服侍周到。真人见张保根骨不凡,人也聪明,又能念书识字,同时也为了感激张发荣的救命之恩,便动了收徒之念。
张发荣自己拿不定主张,又去请教李先生。李崇白劝他同意将儿子让老道带走,将来学得一县武艺,谋个好前程。于是,拜师的事就此定下来,张保就用了李究生替他取的学名张溪,一向独臂真人叩首拜师。
李剑心听得羡慕不已,但一想到要离开爹妈到远处去,又宽十分难舍。
李崇白道:“你听了必定羡慕,但人各有缘,不能强求,将来若有机会,爹爹一定成全于你,就着你今后的造化了。”
剑心忽然想起那天爹妈的谈话,便道:“爹爹不是说,少林仁心大师要收孩儿为徒么?”
李崇白笑道:“几句闲话倒让你记住了,可惜仁心大师长年云游四方,并不在少林寺修行,到哪里去找?”
李剑心想问爹爹:“为何不清那位道爷多收个徒儿呢?’又想到人家已走,说也无益,伍不再作声。
拜师既然无望,更坚定了他去山洞学艺的决心。
这天下午,小伙伴们仍然上山拾柴,要赶着雨季前,把冬天的柴禾拾够。
为了摆脱其他伙伴,他绕一段山路再去石洞。正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