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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贾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他愿意多花些心思培养老贾的忠诚，工资待遇都是最好的，啥也不缺，应该就不会有其它心思。
当然，也要有两手准备，李秘书就是他选中代替老贾的备胎，如果老贾能一直保持本心，自然是好，他不是卸磨杀驴的人，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不能，李秘书就会完全取代他。
老贾欢欢喜喜的背着行囊去沪市出差了。
宁卫华和李秘书并排走着，路过车间，走出工厂大门，一起开车离开，工人们看见两人一起去应酬，都十分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宁厂长几乎从来不带李秘书一起出去，今天竟然带李秘书出去应酬了。”
“李秘书是宁厂长的秘书，一起出去应酬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秘书那么能干，宁厂长重用他很正常。”
“宁厂长是我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厂长，别的厂长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就他天天往外面跑。”
“吹什么牛，你见过几个厂长。”
“哈哈，我倒是呆过几个厂子，国营私营都有，就福宝制药厂最有人性了，真正为我们工人着想，来这上班，我家里生活都改善了。”
“是啊，我们宁厂长人好，副厂长看着凶了点，人也不错，从来不摆架子，也没有苛待过我们，逢年过节，表现好的，还有小礼物。”
“我很喜欢发的小礼物，虽然是我们厂里生产的瑕疵品，但是用着没什么问题，关键不用自己花钱，有时候还能救命，上回我儿子大晚上发高烧，正好我发了一盒特效退烧药，真正药到病除，要不是发的礼物，谁家里舍得备退烧药。”
“可不是，我女儿那次发高烧，都烧到快四十度，幸好我及时想起来发了一盒特效退烧药，给她吃了，要不然就得烧成傻子了。”
“反正只要制药厂不开除我，我愿意在这里干一辈子。”
福宝制药厂对工人很宽松，工人工作枯燥，偶尔说些小话，车间主任都当作没看到，见他们越说越有劲，立马走过来，板着脸道，“都别说话了，好好干活，争取这个月多拿奖金。”
京市福宝制药厂延续了明江市那边的风格，福利待遇都非常好，除了暂时没有地皮建宿舍分房子，工人们除了工资，还要绩效奖金，年节小礼物，个个干劲十足。
“好嘞，主任，您去歇着吧。”
另一边，福宝制衣厂的女工听到了木板那边工人们的谈话，也不由庆幸起来，两个厂子在一起，管理风格也差不多，都很人性化。
“我家里开始还不赞同我来私人制衣厂，现在家里谁也不羡慕我，除了不是铁饭碗，我的工资和福利比兄弟姐妹高多了，我现在每月都买一件新衣服，半年买一双皮鞋。”
“我姐是国营制衣厂的女工，她是接替了我妈的工，还天天看不起我在私人制衣厂，谁知道我成为正式工以后，工资待遇比她还好。”
“私人厂子也不全是好的，我有个小姐妹在一家私人制衣厂工作，被各种压榨劳动时间，工资还少，勉强干了半年就辞职了，想来我们厂里，可惜没有通过，我们厂子招满了。”
“林厂长性子好，我们好好干活，她都不管我们，比一些私人厂子好多了，我们要努力干活，后面等着进来的人可多了。”
“谁说不是，我们能碰上这么好的厂子真不容易，像隔壁那边说的，只要不开除我，我愿意在这里做一辈子。”
有人叹气道：“但是私人厂子不稳定，谁知道能不能开一辈子。”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下来了。
国营厂子吸引人，可不就是因为它是铁饭碗，大家真心希望自家厂子能一直开下去。
去京市大饭店的路上。
宁卫华瞥了李秘书一眼，“小李，你该去学学开车，别以后跟着我一起出门，还要我开车，我不就成你司机了。”
李秘书自然应是，心里暗戳戳的高兴，宁厂长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会带他一起出来应酬了，重用啊，哈哈，他的好日子来了。
“宁厂长，需要给您找一位司机吗？”
宁卫华白了他一眼，“我新买的车，自己还没开痛快呢，凭啥花钱请别人来开。”
李秘书：“……”好像道理是这么回事，他家厂长的脑回路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宁卫华突然道：“小李，最近多注意点报纸，尤其是京市日报。”
第371章宁先生好大的架子
李秘书立马坐直身体，神情严肃道：“宁厂长，是有什么重要事情需要关注吗？”
一瞬间，他脑子疯狂的转动。
脑补了许多阴谋诡计，哪个对家要对付自家厂子，还是哪个竞争对家研制出更好的特效药……
最大的死对头，孟家制药厂已经倒闭了，但是孟家还没有倒，是不是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秘书，未来的分厂厂长，他自觉需要有敏锐的警觉性，真正替厂长分忧。
当然，也可能是好事。
比如宁厂长需要通过报纸上的最新政策，制定一系列发展计划，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们家宁厂长终于专注发展事业了。
李秘书想了一大堆。
结果，宁卫华状似漫不经心道：“哦，我闺女不是研制出那啥病毒特效药，这几天上面要对她进行嘉奖，肯定会上报纸，如果发现有关她的报道，立马买一百份回来。”
“不行，买个两千份回来吧，给咱厂里的工人，包括制衣厂女工，每人发一份，多的给咱附近几个厂子也发发。”
李秘书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觉自己一腔热血喂了狗。
“宁厂长，两千份报纸会不会太多了。”
宁卫华笑道：“多啥呀，我还嫌少呢，都是一个工业区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我闺女上报纸，必须要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一毛钱一份报纸，两千份就是两百块钱，太贵了，要是便宜点，他还能多买点，给整个工业区的工厂发。
宁卫华深深的感慨道：“你没闺女你不懂作为一名父亲的心情，自家孩子出息了，区区两千份报纸算啥，没买两万份，都算我还有理智。”
单身狗李秘书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想显摆闺女吗？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京市大饭店。
史蒂芬先生的秘书站在门口，远远就看见了宁卫华，他一个箭步上前，神色不悦道，“宁先生，你怎么这么晚，史蒂芬先生下午五点钟的飞机，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赶紧跟我过来。”
宁卫华介绍道：“这是我的秘书，李秘书。”
秘书看也没看李秘书一眼，急着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宁卫华没有跟上来，又转身回来，“宁先生，你怎么不走？”
宁卫华慢悠悠道：“有点累了，先去大厅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现在是黄毛需要他的东西，他凭啥上赶着过去，不能让黄毛过来见他呀。
他带着李秘书，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靠窗户的位置，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李秘书已经意识到宁卫华带他来的目的，尽责的站在他身后。
李秘书主动喊道：“服务员，上一杯咖啡。”
宁卫华很喜欢李秘书的眼力见，不错，他今天带李秘书出来，就是为了充排面，他也是有秘书的人，一个秘书有啥了不起的。
上次他就看黄毛的这个秘书不顺眼了，明明长着一头黑毛，偏偏对黄毛一副尊敬有加的样子，反而看不起他这个同样黑毛的人。
呸，这种人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啥，让他想想，想起来了，数典忘祖，应该是吧。
瞧他闺女被他教育的多好，多么热爱故乡，热爱祖国，就算出国留学，也一定能保持本心，深深地爱着养育自己长大的国家。
但是福宝才不乐意出国呢，家里多好，她是傻了才想去外面漂泊，一个人孤零零的。
宁卫华本来也想顺应时代潮流，送自家闺女出国留学镀金，但是福宝不乐意，他也想起在岛国遇到的那个年轻姑娘，大半夜还在外面打工挣生活费，心里就挺不是滋味。
当然，宁卫华不是心疼那个年轻姑娘，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他连人家长相都忘记了，他是心疼自家闺女，他闺女不用挣钱，但孩子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也挺可怜的。
他和媳妇是不可能跟过去的，京市他们还能跟过来陪着，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国外生活，不说语言不通，生活环境，风土人情还有饮食也不习惯，而且他的厂子也离不开人。
秘书忍着气道：“宁先生，史蒂芬先生正等着您呢。”
“你叫什么名字？”
宁卫华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秘书皱眉道：“我叫大卫。”
宁卫华笑道：“你姓卫，我就叫你卫秘书吧。”
秘书眉头拧紧，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淡淡道：“我不姓卫，这是我的英文名。”
宁卫华拿起咖啡，学着人家文化人喝咖啡的姿态，轻轻地抿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啥破咖啡，黑不溜秋，还苦，一点也不好喝。
他又加了一勺糖和奶，边搅拌边说道：“我问的是中文名，你是华国人吧？”
秘书愣了下，语气也不客气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史蒂芬先生还在等着你，请不要耽误先生的宝贵时间。”
宁卫华嗤笑道：“你不会连自己本来叫啥都忘了吧，大卫？”
秘书大卫冷笑道：“宁先生，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会把你的言行都告诉史蒂芬先生。”
宁卫华摊手，歪嘴道：“随便。”
秘书大卫气冲冲的走了。
李秘书担忧道：“宁厂长，他去告状了。”
宁卫华哼道：“怕啥，现在是黄毛想要咱手里的东西，咱这时候不端着架子，啥时候端。”
李秘书道：“尾款还没拿到手呢，史蒂芬先生反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