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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侍站姿笔直,指尖扣着长戟,未曾回头看过他一眼,像是沉默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圣君何时才会回来?”林似锦开了口,还在盯着守侍打量。
守侍没有搭理他,依旧守着自己的岗位,装听不见。
君夜芜只让对方看着他,又没有允许跟他说话,所以守侍不搭理他也正常。
“我渴了,能不能给我拿杯茶水过来。”
守侍闻言还没有动,半晌,似乎是收到了传音,去桌子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水端在他面前,放到了地上。
林似锦隔着面具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他立刻便认出来是盛如翡没错了。他略微瞪大了一双眼,很快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努了努嘴。
“能不能喂给我喝。”
守侍修长的指尖捏着杯子边缘,闻言指尖略微动了动,杯子稳稳地放在地上,随之站起身,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林似锦被半跪着束缚住,压根不可能碰到茶杯,何况他手腕上还戴着镣铐,除非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去喝水。
君夜芜摆明了是故意的,故意要他难堪。
林似锦没动面前的茶水,他时不时都要看一眼不远处的守侍,原本还有些担心,有盛如翡在,莫名又安心了些许,有心思打量起盛如翡来。
少年无论穿什么有很规矩,衣领严丝合缝,整个人气质冷淡出尘,带着些许高冷禁欲的味道,一看便是骨子里带着克制的那一种。
仿佛与人隔得很远,有很强的边界感。
不过这印象是在很久之前了,他现在看盛如翡,只觉得盛如翡适合玄衣,很好看。
无论他怎么盯,盛如翡都一动不动,未曾做任何越矩的举动。
林扶衡瞅着小废物点心眼珠子不带转的,心里冷笑,这是魂都被勾跑了。他指尖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少年的耳朵。
“你有空看他,不如研究怎么解开锁链。”
“这锁上有灵气孔,只要把灵气打通,就能够破坏掉。”
林似锦并不知晓,他只在典籍上看到过,耳朵被拧的有些疼,他表情略微扭曲,却又不敢喊疼。
“真……真有?”
这么一声动静,守侍手中长戟转瞬之间对准了他,戟刃折射出来冰冷的银光,他再往前一点点,就会划破他的皮肤。
林似锦呆了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对上少年微垂的目光,唇角不自觉地抿起来,略有些委屈。
干什么呀,他又没有乱动。
知道盛如翡也是做做样子,他跪坐着一动也不动,好一会,盛如翡才收回长戟。
林似锦倒是无意间摸到了灵气孔,这锁解开需要灵气一次性的贯通,他还没有试过,更不确定自己灵力够不够。
“不用担心灵力,你已服食了雪莲圣心,现在最不缺的便是灵力。”
林似锦受到鼓励,总觉得这看不见的魂灵似乎非常了解他,他都没有开口,对方总是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试着运转灵力,居然真的能够运转起来,这镣铐真的是普通的镣铐,看来君夜芜一点也不担心他能跑掉。
灵力运转进入灵气孔,林似锦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他指尖撑着有些疼,尤其是手腕的位置。
林扶衡看的直拧眉,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他眉心很快又缓和起来。
“不要着急,再试试。”
林似锦操控灵力操控的很拧巴,他半天都转不动灵力,着急的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寻常弟子学解灵气孔,最多用十次,你师兄的话,兴许一次便能解开,你现在已经试了十五次。”
林扶衡:“与你师兄相差十五倍不止。”
林似锦听到这般陈述的事实,略有些不高兴,这个人就会朝他心底戳,知道他在意盛如翡比他厉害许多,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通透。
他唇角绷直,这次集中了注意力,去感受锁链中的灵气走向。灵气汇聚在一起,凝聚成一股非常细的灵流,宛如银针在其中穿梭,好不容易摸清了走向,因为一激动,灵力又散了。
林似锦又试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到第五次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动静,他指尖略微动了动,锁链解开了。
一共用了整整二十次,盛如翡一次便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却需要二十次。
林扶衡看出来了少年情绪低落,阴恻恻扫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罪魁祸首,想着也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少年天资愚钝。
他嗓音尽量克制些许,还是透出来些许冷意,“你根骨有问题,若不是……”
若不是因为我,不会有人能比得上你的天资。
林似锦解开了镣铐,他没管在他耳边低语的林扶衡,看一眼不远处的通天石,他现在跑,君夜芜肯定会立刻发现。
锁链还在他手腕上,看上去像是完好无损的,实际上只要他稍微一挣,锁链就会立刻断开。
“待着便是,人已经回来了。”林扶衡冷笑一声,指尖在少年身上碰了一下,帮少年愈合了手腕处的伤。
林似锦原本手腕还在疼,他察觉到了一股暖流,疼痛消失。他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微动,但是不能开口,便没有回应,只是指尖略微动了动。
殿门再次被打开,显现出来熟悉的天魔纹长袍,君夜芜脸色苍白中带着阴沉,显然是找圣物并不顺利。
林似锦隔着半空与男人对上目光,男人阴郁的目光先是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些许,指尖碰到了墙壁,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结果一不小心踢到了面前的茶杯,茶杯被踢翻,骨碌碌地滚了一圈,茶水洒了一地。
这一声动静不小,林似锦觉得很尴尬,君夜芜的目光又变得温柔了些许,一步步走到他他面前,垂眸看着他,“你很害怕我?”
“不怕。”林似锦克制着自己不去往盛如翡那边看,不怕才有鬼了,方才折断了他的手腕,他怕君夜芜发疯,他的胳膊腿会不保。
君夜芜的瞳孔颜色很浅,倒映着他的身影,他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稍微向后挪了一点,让自己在角落里贴着墙。
好一会传来咳嗽声,君夜芜身形看上去略微单薄,脸色更加苍白了。
林似锦瞅了两眼,总感觉像是短命鬼的那种面色,还是马上要嗝屁的那种。
从君夜芜进来之后,守侍便在暗处待着,君夜芜咳嗽完了,眼角扫了一眼角落,开口道,“出来。”
暗处出现了一道人影,君夜芜眼眸略微眯了眯,人影半跪在地上,行的也是他们妖族的君礼。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守侍的面具几乎遮住整张脸,林似锦闻言略有些紧张,他担心露馅,心里提起来,又不敢表现出异常,小心翼翼地顺着看过去。
君夜芜话音落之后,少年立刻便摘下来了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来,五官寡淡,只是眉眼漆黑,有两分盛如翡的影子。
林似锦眨了眨眼,他能认出来是盛如翡无疑,不知道君夜芜能不能看出来。
兴许是因为他与盛如翡待的比较久,哪怕容貌不像,却能够通过细微的动作和眼神认出来。
君夜芜眯着眼打量,心里闪过一抹违和感,很快发现面前这守侍指尖略微泛白,表面遮掩的好,实际上却在害怕,他好一会才道,“下去吧。”
话音落后,守侍的身影在殿中消失。
林似锦也跟着隐隐松了口气,不过他现在更担心自己,他指尖缩着,君夜芜却转了身。
天魔纹外袍被扔在地上,君夜芜只穿了一身里衣,嗓音漫不经心,“过来。”
林似锦身上的锁链一松,他被解开了禁锢,知道这是在叫他过去,他从原地撑着起身,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撑着墙不情不愿地过去了。
他的表情很容易看出来,到了男人面前,发现君夜芜把上衣脱了,露出来上半身,腰腹处的伤口勉强愈合了,但是心口处又多添了几道。
几道伤口看起来都像是刚添的,看着略微骇人,仿佛能将整个心口贯穿,离心脏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男人眉眼温和,旁边放的有药膏和布条,显然是要他帮着处理伤口。
林似锦手腕处还戴着镣铐,随着他走路碰撞在一起,他的下颌传来疼痛,男人指尖捏着他的脸,嗓音低沉温柔。
“管好你的手,若是这次再笨手笨脚的碰到伤口,就不止是折断你手腕那么简单了。”
林似锦下颌生疼,他向来笨手笨脚,何况还是被威胁了,他低声道,“我不会这些,你让我涂药,我难免会碰到。”
指尖撑在床侧,他整个人被迫向前,堪堪地稳住身形,察觉到君夜芜的目光,他心里七上八下,不敢去跟君夜芜对视。
“不用害怕,大不了再断一只手。”君夜芜眸光温柔,指尖在他下颌处捻了捻,很快松开了。
林似锦:“……”
说的倒是轻松,林似锦唇角绷直,他面前的男人闭上了双眼,他十分怀疑君夜芜的伤是还没有好。
看这样子,和上次的伤很像,伤口都是没办法愈合,不涂药会扩大面积,涂药勉强能让伤口暂时止住血。
他动作小心翼翼,自己手腕处已经不疼了,但是留的还有痕迹,草药是一摊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有一股子血腥味。
之前给盛如翡上过药,林似锦现在熟练了些许,他是那种没有办法反抗暂时就妥协的性子,原则性很低。
林扶衡将少年的神态尽收眼底,这是为了怕挨打,努力给敌人好好上药,一点也不记仇,或者是说压根不在意。
他跟在少年身边这段时间,无论是对奉如皋,还是对另外几个气息一样的猫猫狗狗,少年都没什么脾气,自己知道自己修为低,会努力避开,避不开就暂时妥协,没有什么底线。
他唯一见过少年会生气,会有情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