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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看著我,微微一叹:“汝南王娶王妃,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你不知道么?”
我一呆。
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
五六年前,我功力全废漂泊流离四处乞讨,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我该盼著大石头为我守一辈子寡?
“那也不能生孩子!他……他竟然都有两个小屁孩了!”我恶狠狠一脚把凳子踢飞,心里又酸又苦。
我和他不会有孩子。
连半个小孩都不会有。
秦枫凝望著我,隔了好久才笑了起来:“娶亲之後,生不生孩子能由得他?难道你指望他娶个老婆回来当观音供著,碰都不碰?再说了,堂堂王爷,有个把孩子承续香火是正常事……”
我咬牙切齿地瞪著他,忽然一把叉住他脖子:“说!你有没有香火?你有没有儿子?”
秦枫耸耸肩:“据我所知,还没有。”
“那他为什么有儿子?难道他会比你还好色?我不信我不信!”我狠狠叉他脖子。
连这头小色狼都没有儿子。
他凭什么有?他凭什么有?
秦枫涨红了脸,抓住我的手想掰开,却不知为什么没掰开。
竟然敢反抗?!
我恨极了他,手上拼命用劲:“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
醉眼朦胧中,我看到的是少年时的允让,在江南云起山庄杏子林里学文习武的日日夜夜,在杭州四处捣蛋时的飞扬跋扈,在沐月楼水晶小阁中头次看到钱塘潮时的惊喜雀跃,一幕幕从心底最甜蜜的角落中涌了出来,四处泛滥无法收拾。
眼睛又酸又疼。
我蓦然低下头去,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他一愣,随即温柔地回应我。
温软的唇舌比酒更醉人。
急剧的喘息声中,一件件衣物被撕扯而下,扔得到处都是。
欲火熊熊燃烧。
他的唇舌在我赤裸的股间戏弄,吮咬著我的花蕾。他的手臂将我轻轻压在床上,虽然温柔,却不容质疑。
我难耐地喘息著,不甘心地翻身想要把他压在下面。
徒劳无功。
难道就这么被他吃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怎会不愿意做下面的那个?!”我失态地大叫。
他一愣,手臂软了下来。
我趁势一把将他压在下面,将他修长的双腿拽开,对著那朵小小的花蕾就恶狠狠插了进去。
他痛哼一声,上身蓦然仰起,咬住了我的唇。
我默不作声地在他紧窒的体内来回冲撞,直到达到爆发的极乐。
眩晕之中,我模糊地意识到他自始至终一直在吻我。
酒醒帘幕低垂。
我坐在床上发呆。
四处都是鲜血。我的破坏力居然还挺强。
宿醉的後果是头痛。
我抱住了头。
他的手臂从後面轻轻绕了过来。
我全身一颤,恶狠狠推开了他,大吼一声:“别碰我!”
低语从耳边传来:“你讨厌我碰你?……你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看你就讨厌!做就做了,我讨厌你亲我的嘴巴!”
晃著脑袋,我狠狠擦嘴唇,“呸呸”连声。
还从头亲到尾,半刻不放松。
什么东西。
秦枫愣愣地看著我,良久。
“对不起……”
他的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调笑:“我只是怕你又喊出别人的名字……难道这也有错?”
我逃也似的奔出了窑子。
夜风吹得脑子清清醒醒,清醒得有点可怕。
不去想他。
不去想他。
想著允让。我要想著允让。
可是允让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能就此放手,什么也不想吗?
我失魂落魄地走著,一抬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允让的汝南王府。
微微苦笑。
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冷冷的夜里,昭玉昔日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我只需让他觉得我对他很有帮助,离不开我,便足够了。”
便足够了。
昭玉,昭玉,你始终比我聪明。
也许你比我更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允让正在我的房中等我,一见我又惊又喜:“你跑哪儿去了?不见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派人到处寻你,几乎把汴京都翻过来了……你躲哪儿……唔……”
我静静地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热吻如火如荼时,我清醒地把他的衣衫一件件剥下,极尽所能挑逗著他。
他终是忍不住将我压倒在床上,可是他即将进入的一刻,我却迟疑了。
“小土块……你怎么了?别怕,我会很轻的……”他轻轻吻著我的小腹,美丽的眼睛温柔如春水。
我抱著他的头笑了,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没有醉,我没有任性的借口。
允让不是秦枫,我没有可以任性的余地。
我清醒地看著允让贯穿了我。
那种期盼十年的结合来临之际,竟没有我想象中的甜蜜美好。
只是很疼,很疼。
躺在床上,我静静地问:“大石头,你早就有了老婆、孩子了,只是瞒著我,对不对?”
允让默默无语,良久,轻轻地叹息:“小土块,你今日反常是为这个吗?我也不想的……何必说这些事?何苦惹你不开心?”
“可是我现在更不开心。”
允让低低地苦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不娶亲,可能么?那时,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世上……
我无语。我本想与他相忘于江湖。
为什么还要冒著风险来西夏寻我,为什么要在这多年后告诉我你喜欢我?
他的声音飘缈而遥远:“……去年,我一知道你还活著,便去了西夏寻你,找到你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别人……就算我有无数个女人,我也只有你这一个男人,只有你是我心所系……”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我打断了他。
是的,我明白。只要他还是大宋汝南王,他就要娶妻、生子,当他的王爷。
就算有宠爱的男人,也只是调剂,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
我不是不明白。
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拿感情当饭吃。
可是人的感情,有几多靠得住?
日久而情淡,色衰而爱驰。
甚至没有儿女来见证曾有的爱。
人伦的种种忌讳,并不是没有道理呵。
我无法这样离开你。我只有尽力在你的生命中,做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角色。
“儿女私情,纠缠而不清……大石头,我们一起去做些大事吧……” 我喃喃地说。
允让凝望著我,眼神一深:“大事?也对。耶律宗真该把欠你的东西还给你了。”
我微微苦笑:“对我来说,那些东西早已不再重要。”
允让温言道:“辽国,还有夏国,若能一统,免去生灵涂炭,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大同,岂不是很好?小土块,我知你为天下百姓的心意……”
“允让,你高估我了。”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为天下,我只为你,赵允让。
花褪残红春将尽。
大清早允让便不见了,直到深夜才回来,一进门就抱住了我,神色兴奋:“辽国几名元老重臣我已用你的名义联系上了,而元昊将去猎场围狩,京中空虚。辽国,夏国,皆有机可乘,要做大事,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我默默看着他。
“大事”果然抓住了他的心。宋国兵力不足,百姓柔弱,若要一统,硬的不可能,软的却还有希望。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鼓动辽夏内部哗变,扶植亲宋之人,慢慢兼并。
允让温柔地拥着我:“小土块,你去劝秦枫反了元昊吧……我在夏国虽有安排,但秦枫为首的夏国汉族人却是举足轻重的势力……”
我吃了一惊,打断了他:“不行!万一被发觉,那是诛九族的重罪!”
夏国是党项人和汉人的国家,秦枫乃是汉族势力之首,深得元昊器重,但若参与谋反,万一事泄,怕是死得惨不忍睹。
不能连累他。
元昊是个连亲娘都杀的人。
卫慕山喜一族人昔日的惨状在我眼前掠过,我打了个寒颤。
允让轻轻一叹,道:“凡事皆有风险,我何尝不知?只是元昊残忍狠毒,不配为人君,留着也是荼毒百姓。秦枫心善仁慈,却是百姓之福,这个险,值得去冒。”
他言之成理,我微微一呆:“秦枫和元昊交情甚好,未必会答应……”
允让笑了起来:“权力中能有什么交情?秦枫是易于感情用事之人,只要你答应等他事成你便去西夏陪他一同治国,江山与美人兼得,他焉有不应之理?”
“你的意思是,要我用感情骗他?”我慢慢地说。
“怎能说是骗?这件事,于双方都有利。汉人在西夏,毕竟受党项族欺压,若秦枫大权在握,对汉人,对他自己,都有好处。伴着元昊那种暴君,随时都可能脑袋落地,不如早些反了。我只怕秦枫不开窍……到时候你就不但要晓之以理,还要动之以情了,这是为他好。”
我呆呆看着他。我从来不知道大石头的口才这么好。
“计划牵涉众多,太难成功。这么短短一点准备时间,怎么够?就算成功,若不能压服党项族,反而会引起动乱,一发不可收拾。”我摇头,绕开话题。
还有一个理由没说:我不愿去西夏治什么国。
我只想在这里和你一起。
允让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小土块,不用担心,我从未打算过要你去夏国。只要秦枫成功,我自有能代替元昊压服党项族的人,也有能让秦枫心满意足的人。”
顿了一顿,笑道:“再说,我还有别的埋伏在夏国,定能让今次成功。我像是会做无准备之事的人吗?小土块,你就放心吧。”
他说他从未打算过要我去夏国。
允让轻轻吻着我:“小土块,就让这江山作为你我的见证吧……这世上,只有你能帮我……”
我默默拥紧了他,心头千般滋味纠缠。
半夜三更,黑咕隆咚,我去敲秦枫的房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枫怔怔地盯着我,我怔怔地盯着秦枫。
上次我好像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