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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大祭司法旨！”
拓跋傲风听到轿辇中传出的清脆言语，忙不迭地回应。
事实上，即便拓跋傲风是在大祭司的支持下承继北蛮王的位子，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大祭司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要惹怒大祭司。
在北蛮，大祭司就是神，就是天。
牛角号角声响起。
前一刻还死气沉沉的赶路队伍，忽然间就活了过来。
许多青壮男人开始脱离队伍，向着前方飞奔。
他们所有人都明白，此去，没有退路。
此战若败，北蛮亡族灭种。
此战若胜，北蛮便可活出不一样的明天。
拓跋傲风看着麾下很快聚集起来的队伍，看着所有人都是杀气腾腾，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大唐的魔鬼！
那个叫做徐元霸的男人！
如果说大祭司是人间的神明，那么，徐元霸，就是活在人间的魔鬼。
可惜，因为徐老爷子将龙城和平蛮城打造成了纯粹的军镇重臣，北蛮对于他们即将面对怎样的敌手，毫不清楚。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被他们视为魔鬼的徐老二，此刻并不在龙熙府，而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剑南府。
若是知道这一点，他们绝对会昼夜兼程，趁着徐老二没有回来，拼命攻下龙城或者是平蛮城。
然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是赶上了徐老二不在的绝佳时机。
“要么活，要么死！”
当北蛮大军在三日后出现在龙城驻军的视线中，拓跋傲风这位北蛮王说出了这一句哀兵之语。
从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离开时，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在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
北边的野人正在过来，那些疯狂的野兽，他们甚至不配被称为人。
北蛮人自谓英勇，但面对那些以人为食的野兽，他们根本提不起厮杀的勇气。
这些野兽，个个体壮如牛，挥舞着巨大的棒子，嗷嗷叫着往前冲，他们仿佛不知道疼痛为何物，除非是死掉或者被砍断四肢，不然，他们就会不停的战斗，直到全部死绝，或者取得胜利。
北蛮人也曾跟这些野人正面厮杀过好几场，虽然每次都赢了，可他们所谓的赢，完全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没人知道那种野兽一样的人到底有多少，哪怕是他们的大祭司，面对这些野人，也只是沉默。
最终为了种族的延续，北蛮只能向南迁徙。
……
龙城上，徐老爷子看到了出现在视野中的北蛮大军，他很是淡定地挥了挥手。
身边的亲卫第一时间敲响了战鼓。
战鼓声响，龙城立刻进入战时状态。
被改造过的城头，数不清的八牛弩做好了激发的准备。
只要北蛮大军进入射程，他们就将遭到一场空前狂野的弩箭洗礼。
拓跋傲风骑在马上，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王旗，用力晃动起来。
巨大的王旗在风雪中飘扬。
北蛮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将一架架的投石器组装起来，然后，缓缓向着龙城的方向逼近。
“投石器，准备！”
看到北蛮也有投石器，徐老爷子再次挥手。
“放！”
徐老爷子为了守住这龙城，可没少做战前演练。
城头上的投石器，全都进行过多轮的投石实战，而且，在他们的命中点区域，都有特别的标志。
或者是一棵树，或者是一个雪窝子……
当然，也有那种厉害的，指靠手指测距，就能锁定自己这边投石器的投弹落点，自然不需要设定特别的标志。
第681章 种族之战没有无辜者
大唐，兵器之利，远超北蛮。
这也是北蛮虽然悍勇，面对大唐镇军，依旧只能做到五五开。而若是大唐有一位厉害的将领统军，那么，北蛮便注定惨败。
大唐开国百年，从最初的太平王徐正奇，一直到燕王、徐老爷子他们，北蛮始终都奈何不得大唐，明知道大唐之地富饶宜居，可他们就是无法彻底击败唐军，最成功的几次进攻，也只是在龙熙府闹一闹。
时间久了，即便是北蛮自己人都觉得他们永远没有可能占据唐人的疆土。
所以，每次只要能在大唐地界劫掠一番，便足够了。
可这一次，关系到他们北蛮一族的生死存亡。
相比那更加凶残的野人，他们还是更愿意面对唐人。至少，唐人不会吃掉他们的尸体。
北蛮人组装的投石器还没进入攻击距离，来自龙城的投石已经呼啸着降临。
轰轰的巨响中，北蛮人的投石器接二连三地被摧毁。
等到龙城这边的投石器停止攻击，城外雪地里，北蛮人的投石器已经被摧毁殆尽。
没有了投石器，北蛮将不得不直面龙城上数量庞大到恐怖的八牛弩的覆盖攻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攻城，就是个笑话。
“王，我们还进攻么？”
没有了投石器的助攻，他们面对龙城，根本无从下手。
至于攻城用的云梯，根本就没办法送到城墙下。
“等等吧！”
拓跋傲风沉着脸，现在攻城就是在送死。
若是送死，用人命填，能拿下龙城，他不介意死上几万人去拼。
但现在这情况，他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更不知道能不能逼近城墙下。
见识了大唐的投石器之利，拓跋傲风就是心凉如冰。
北蛮大军就在龙城外驻扎了下来，一边寻找攻城的契机，一边将慢慢赶来的族人收拢。
虽然龙熙府也入冬了，但比起他们的家园，这里的寒冷并非不可抵挡。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不能在龙熙府停留，他们必须继续向南。因为，北边的野人会追着他们的脚步而来。
他们那些倒在南下路上的族人，将指引那些野人一路追踪而来。同样的，他们族人的尸体，也将成为那些野人的口粮。
不是北蛮人不想收拾族人的尸体，而是没有这个力气。
他们得保持每一分的体力，节省粮食。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等到了龙熙府，他们的族人将面临空前惨烈的大战。
他们必须保留足够的食物，以供族人去战斗，去为他们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拓跋傲风彻夜难眠，他将自己的困局告知了大祭司，期望大祭司能为他排忧解难。
然而，大祭司没有任何的回应。
大祭司的营帐就在王帐左近，但守护在营帐外的圣卫，根本就无视拓跋傲风的命令。
只要大祭司没有谕旨传出，拓跋傲风根本得不到面见大祭司的机会。
“难道，天要亡我北蛮一族？”
拓跋傲风跪在雪地里，满脸的痛苦。
成为北蛮王的那一天，他站在了人生的巅峰。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没有能再创辉煌，而是直接开始了走下坡路。
“王，大祭司召见！”
就在拓跋傲风几乎绝望时，守在大祭司营帐外的一名圣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当下，拓跋傲风激动地站起来，但因为在雪地里跪太久，腿脚都被冻得有些僵硬，差点儿没有摔倒在地。
还是那名圣卫眼尖，及时扶住了拓跋傲风。
没多会儿的时间，拓跋傲风进入了大祭司的营帐。
营帐中，大祭司穿着一身雪白的宽大长袍，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只有一双犀利的眼睛露在外面。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纯金打造的权杖。
大祭司就这么简单地坐在那里，单手拿着权杖，不言语，目光平静地望着走进来的拓跋傲风。
拓跋傲风看到大祭司，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就转种地跪在地上，等大祭司吩咐。
“明天，攻城！”
“大雪！”
大祭司的声音清脆，但就是这听着没什么威慑力的言语，让拓跋傲风躁动的内心一下平静了下来。
“遵谕旨！”
拓跋傲风没有再问。
因为大祭司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
明天，攻城，届时，会有大雪。
拓跋傲风不知道明天的雪到底会有多大，但大祭司既然如此说，那么，这大雪，应该很大很大。
等拓跋傲风从大祭司的营帐走出来，就发现，风雪似乎变大了。他也算是习惯了风雪的双眼，此刻竟是看不清十步之外的人和物。
虽然这是夜里，但即便是白天，有这样的大雪，也足够他们偷偷靠近龙城。
一旦逼近了龙城，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攻入城内。
只要进了城，那么，胜利的曙光也就近在眼前了。
拓跋傲风走在老大的风雪中，心情越发好了。
他想到的是，明天的攻城，但却忘了，他的族人，早已没有多少的柴火可以御寒。如此大风雪的夜晚，温度可想而知会很低。
这一夜，北蛮不知又有多少族人会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或许，拓跋傲风不是忘了，而是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他虽然是王，却也不能凭空变出御寒的柴火。
……
龙城内，徐老爷子也没睡着。
当风雪愈来愈大，徐老爷子就站在了城头上，远远望向北蛮人的营地。
营地很大，但那庞大的营地所在，却只有很少的火光。
这不是因为营地里的人少，而是北蛮人并没有足够的柴火可以御寒。
为了防备北蛮南侵，在知道这一年的寒冬早来时，徐老爷子就带着龙熙府的士兵，将龙城周边的山林砍伐一空。
坚壁清野！
可不单单是将百姓迁徙离开，徐老爷子简直就是从根上在针对北蛮。
虽然知道北蛮的营地里有很多的老弱妇孺，可徐老爷子依旧是心硬如铁。北蛮侵入龙熙府的这一年，在龙熙府造下的杀孽，罄竹难书。
既然北蛮可以杀戮大唐的老弱妇孺，那么，他徐怀义对于坐视北蛮老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