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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们就有些雀跃欣喜，因为福宝面对楚修言一开始用茂源县的百姓为要挟选择了妥协，而当楚修言可能对她们不利的时候，福宝爆发了，这岂不是正意味着，在福宝的心里，她们更重要。
一瞬间，所有人的忠诚度直接刷满，爆表。
如果福宝知道蔡妈妈等人的想法，绝对是要哭笑不得。
她之所以爆发，还真的不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
虽然蔡妈妈和立春等人在福宝心里的确是更重要，但她刚才真的得没想到这个情况。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做选择。
曾经，有人出过这样的问题，你在开车，车子失控，继续向前，可能会撞到很多人，若是拐弯，只会撞上一个人，你要如何选择？
一边是一条人命，一边是很多条人命。
很多人会下意识地选择拐弯，毕竟那边只有一个人。
可问题是，一条人命，跟很多条人命，真的是不对等的吗？
这是个哲学向的问题！
反正福宝是没有答案的。
而此刻，楚修言的二次威胁，就是让福宝想到了这个。
想到曾经被这该死的选择题支配的恐惧，福宝就爆炸了。
而且，若是楚修言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她，那么，她岂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人？
既然如此，干脆掀了桌子。
谁的命不是命？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就可以这么不择手段，我就得受你威胁？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所以，福宝就直接爆炸掀桌子。
至于如果真的有人因此丢了性命，杀人的是楚修言，跟她有什么关系？楚修言所利用的，不过是她的善心。
为什么好人很容易被坏人欺负，就是因为好人心太软，所以才会被欺负。
福宝这一爆炸，楚修言手里的筹码，也就没了任何的意义。
诚然，在这茂源县城内，还有夜莺的人潜伏，他们是可以去执行楚修言的命令。
但若是他们真的这样做了，可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路都给堵死了。
福宝说的让他二哥杀他们全家这事儿，估计还真的是有可能的。毕竟，勇武伯徐元晞，那是出了名的暴躁。
而且，老徐家如今这势头，若是真的要席卷天下，还真的是有些可能的。若人家得了天下，他们这些小喽啰，不单单自己要倒霉，还得连累家人亲眷。
“蔡妈妈，让人去通知我三哥，尽快安排人来接管茂源县。”
拿下了楚修言，慑服了茂源县的衙差和镇军，福宝就安排蔡妈妈赶紧派人去临峣城报信。
福宝可不想在茂源县耽搁太长的时间，她是要去探亲的，顺带问问陆叔，这胎息法的事情。
“县主，那缠丝蛊……？”
蔡妈妈很为福宝着急。
“缠丝蛊，我有办法处理，蔡妈妈放心就好了，难道我还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么？”
不就是寄生虫么？
福宝还真的是没当回事。
直觉告诉她，这缠丝蛊，关系到她能否炼出这一口先天之气。
“蔡妈妈，真的，你信我！”
“这事儿，不要告诉我娘和三哥他们，省得他们跟着着急上火，最后却发现，纯粹就是白担心一场，没这个必要！”
福宝是真的信心十足。
蔡妈妈见状，最终也只能沉默下来。
……
本来呢，福宝是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茂源县的，但是夜里有人攻击县衙大牢，差点儿将关在里面的楚修言劫出去。
这让福宝意识到，楚修言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一般的人，一旦被抓，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但是，楚修言被抓，居然还有人来劫狱，这就有些不得不让福宝重视下了。
“蔡妈妈，走，咱们去好好会一会这位大人物。”
福宝是真的对楚修言来了兴趣。
这样的一位重要角色，居然一直在茂源县这个小地方当个县令，这是什么神操作？
虽然有人劫狱，但是有赵秉钧帮福宝安排的女卫出手，劫狱的人要么被抓，要么被杀。
如今的县衙大牢，前所未有地客满。
“楚县令，聊一壶茶不？”
福宝进了县衙大牢，身后跟着蔡妈妈和立春，立春的手里提着一壶茶。
为什么带茶不带酒？
因为福宝不可能喝酒，更因为楚修言好茶。
人生一世，多多少少都有些特别的喜好。
尤其是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会给自己找点儿兴趣爱好。有人嗜好书画，有人喜好古玩，有人喜欢附庸风雅……种种样样的人，难以计数。
而楚修言，就是一个好茶的。
“成王败寇，县主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了！”
“若是在下能回答的，自然会告诉你答案。若是在下不便说的，那么，县主就别白费力气了！”
楚修言很淡定地坐在牢房的稻草堆上，表情淡然的，仿佛他不是阶下囚，而是隐居的世外高人。
“楚县令，能说说自己的身份吗？我对这个比较好奇！”
能够让人劫狱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夜莺！”
“确切的说，在下是夜莺九哨之一。”
“至于其他的，就恕在下不能说了。”
福宝笑了，对于楚修言的回答，十分满意。
夜莺，她知道这个势力的存在，但对于夜莺的组织架构，一无所知。而今，她总算是有了些了解。
夜莺九哨，九哨，应该是九个分部。
楚修言的身份，果然是不简单。
“楚县令，之前夜莺曾经对我爹他们出手过一次，哪次，是谁的指示？”
“上面！”
楚修言抬手指了指头顶，“至于，上面到底是谁，虽然我是夜莺九哨之一，但很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夜莺隶属于皇室，但执掌夜莺的到底是谁，或许只有夜莺三辅知晓吧！”
“夜莺三辅？”
福宝翻了个白眼，这夜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夜莺九哨且不说，咋又冒出夜莺三辅？
“县主想知道夜莺的组成吗？”
楚修言微微一笑，“若是县主给在下解答一个疑惑，那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762章 这不是找虐么
“说说看呗！”
福宝听了楚修言的问题，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要赚了。
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对人言的秘密。
当然，如果楚修言言而无信的话，那么，这事儿又要另当别论了。
“最初的时候，在下以茂源县百姓威胁县主，县主一下就选择了妥协，为何在我要让人拿下你身边的人时，县主就不受威胁了呢？”
“莫非在县主的心里，茂源县如此多的百姓，还比不过您身边的几个人？”
“比不过！”
听到楚修言的问题，福宝的答案一下就给了出来。
“确切的说，你说的这个问题，在我这里是没有答案的！”
“什么意思？”
楚修言越发糊涂了。
福宝微微一笑，道：“楚县令，我也有个问题，若是你能给出答案，那么，你问的问题，心里的疑惑，也就有了答案！”
楚修言一听福宝的话，忙道：“还请县主不吝赐教！”
这不是找虐么？
一看楚修言这架势，福宝就乐了。
“楚县令，一个选择题，当一群山贼，绑架了一群无辜的百姓，他们的要求是，你要杀了另外的一个无辜百姓，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杀死这群无辜的百姓，你要如何选择？”
“我自然是……”
楚修言下意识地就要给出自己的答案，然而就在答案出口的瞬间，楚修言愣住了。
一群无辜百姓，一个无辜百姓，如何选？
就算他是父母官，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判定一个百姓的生死？
“楚县令，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你同意了山贼的要求，你杀了那个百姓，那么，作为杀人犯的你，作何感想？”
“我……”
楚修言无言以对。
是，在这个选择中，他的确是可能救下了那些百姓，但前提是山贼信守承诺。可若是山贼不守承诺呢？
若是山贼又提要求呢？
筹码在手，自己难道就只能一直受制于人？
这一刻，楚修言似乎明白了福宝为什么会不再受他威胁。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可二必然翻车。
“楚县令，再有一个问题，某天，您的母亲跟您的妻子同时掉进了河里，请问，您先救谁？”
“自然是救家母，孝道为先！”
这个问题，楚修言丝毫没有犹豫给出了答案。
“然后，您的妻子不幸溺死！”
“您的儿子该做何想？”
“您的岳父、岳母又该作何想？”
“甚至于您楚县令，午夜梦回时，可曾感觉愧对发妻？”
“我……？”
哪怕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君子可欺之以方。
楚修言，的确是很无耻。
但在某些方面，楚修言其实也算得上是君子。
比如，心性！
楚修言可以不择手段对付福宝，是因为他心里坚信，他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这是大义。
义之所在，纵然背负千古骂名，他也是在所不辞的。
这样的人，就像徐老三的评价，太过偏执。
福宝的问题，一个个反问，全都击中楚修言的心灵要害处。
楚修言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无耻小人，那么，他不会被这些问题困扰。但事实上，他并非是真正的无耻小人。
在之前，他做了他该做的，虽然手段低劣，但出发点是没错的。
更何况，他楚修言的卑劣手段，并没有真正落到实处，他在赌福宝的人性，而且，他赌赢了。
但，他也赌输了！
赌徒嘛，上了赌桌，先赢后输，都是常态。
“楚县令，这两个问题，你若能都理清了，那么，我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你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