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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
何泰然从没见陆溪这么疯过。
而且字字诛心,针针见血。
何泰然面色如土,被她摁住,坐在椅子上,身体有些抖。
他愤怒,他生气,可他却不知道反驳什么!
何泰然一双眼瞪得和铜铃一般大,气喘如牛。
陆溪却还没放过他。
她冷冷道:“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用了这么庞大的资金,我是有权追究的。”
何泰然瞪她:“你……我用的又不是你的钱!”
“有一半是我的钱!还是说你用的是公款啊?你挪用公款啊?你找死?”
何泰然彻底没话说。
用公款那就不是家里能了的事情了。
他恨恨瞪了陆溪一眼,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溪笑了笑,达到了此行的目的,然后拍出来一份文件:“看看,这是我给明珠挑选的一些保险和信托基金,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那就签了吧,当然,钱是从你这儿出的。”
何泰然忍着怒火,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就给他看出火气来。
因为这些东西,极其不靠谱!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就是花钱多!
比如,给孩子买的保险,除了各种人身险,健康险,意外险之类的,还多了一项很奇葩的保护未成年人险。在十八岁以前,没有任何收益,但是等十八岁后,就会按比例返还收益,当然这比例看上去虽然可观,但是投险的门槛居然一千万!
他拿着这些钱找专业的人理财投资,等孩子十八岁后,拿到的收益都不止这么一点钱!
就离谱!
除此之外,还有信托基金,也全部都是一千万投保的,可以说要把何明珠从头到脚武装起来,连根头发丝都不放过了。
本来陆溪要给孩子买保险情有可原,何泰然可以提炼她失而复得的心情,想对孩子好,给孩子保障,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但不知道这么一份“人傻钱多”的清单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果然疯子的脑子都有坑吗!
何泰然拍桌:“不行,我让人给你重新拟定一份。”
要真按照陆溪挑选的来投保,看不见收益不说,光是投保金额,前前后后加起来就得有三千多万。何泰然的额外支出已经够多了,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现金,怕是他也要变卖一些家产才行了。
可他的媳妇,那他妈就不是个正常人!
陆溪也激动起来:“不行,我挑的就是最好的,你必须按照这个来投,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你有毛病!”何泰然气得把文件一摔,夫妻两又要吵起架来。
陆溪挺着胸膛道:“来啊,你打我啊,往我身上打!人家记者可说了呢,丈夫家暴,我去向妇联求助去! 到时候看看事情闹大了,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女儿刚刚回来,连个接风宴都没有,就在这儿跟我吵。行,你想吵是吧?那就吵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陆溪说:“我就把今天的录音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人,暗地里是个什么货色!你就是个抛弃妻女的垃圾!我跟你没得过了!”
骂完,陆溪却不走,反而伏桌痛哭起来——从她一耸一耸的肩膀看过去,看起来哭得很伤心。
此时的何泰然也终于冷静下来,就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
他猛地想到陆溪所说的录音——他只想着防备那个记者爆料出去,却没想过要防着陆溪。和记者通话的人是陆溪,记者有录音,陆溪未必没有。
那录音一旦爆出去,加上这些日子乱七八糟的绯闻,怕是神仙难救了。
虽然何泰然没学过专业的企业管理,但这些天受影响的营业额告诉他,再这么下去,公司都得玩完!
“行了行了。刚才是我不对。”何泰然忍着屈辱和愤怒,不仅没有朝着陆溪发脾气,反而是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不再动不动说她有病了,“别哭了,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你考虑得比我周到,细致。女儿刚刚找回来,我们就不要在这儿吵架了,多难看啊?”
“你嫌我说得难听,我却嫌你做得难看。”陆溪抬起眼来看他,冷笑道:“就这么点东西,你都不愿意给她买。你那些车库里的车,那辆比这些便宜了?你养了别人的女儿这么多年,却没想过你的女儿在外面受苦受难,不仅没问她一声好,还怪她回来花钱多?你说你恶心不恶心?”
“我恶心。”何泰然一张脸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
陆溪又道:“你说得倒是比唱的还好听,可明珠回来,我却没见你有什么表示。”
何泰然立即道:“接风宴,接风洗尘,我明白我明白。我这就让人订下最好的酒店,我们出去大吃一顿。”
“那保险和基金呢”
何泰然有些肉疼,但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痛出了:“买,都买,你的顾虑没有错,得给孩子顾虑周全了。”
陆溪这才笑了起来,知道她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之所以逼何泰然跳脚现行,她并不是现在就想和何泰然撕得个鱼死网破,这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她只是拿捏出何泰然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然后逼他退步,给自己谋求利益。
这份投保名单看上去是“人傻钱多速来”,但实际上却是陆溪经过精心挑选的东西。
她要以何明珠的名义,尽可能的转移何泰然名下的财产,让一切都合情合理,没得说。
见何泰然果然上当了,陆溪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态度也没有那么嚣张了,而是转变得温和了不少,她说道:“我知道你也不是不关心女儿,只是你得表现出来,让她知道呀。”
何泰然还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眼皮子短浅的他只能看得到他即将干瘪的钱包。
陆溪继续道:“如今明珠好手好脚的回来了,自然是喜事一桩,你却要露出这幅死人脸,别说外人会胡乱猜测,就是我和明珠看了心里也不开心。可你要是好好的操办一场,给她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宴,请所有的媒体来,告诉所有人,明珠回来了,是你的掌上明珠,这样别人还会说你冷心冷情吗?”
“这——”何泰然的眼睛亮起来
陆溪继续道:“我知道你怨我给你添麻烦,可你扪心自问,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件事没和你商量过?走到这一步,全是你自己作的!路我给你摆在这儿了,只要你宣布出去,说明珠就是你亲生的、唯一的女儿,那么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反之,你要是一味的压热搜,舆论只会触底反弹。浪费钱不说,还没效果,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何泰然的眼睛逐渐逐渐发亮,他惊喜的看着陆溪,第一次发现他的妻子脑子居然这么灵活。
“你说得没错!他们怎么骂我的,我就怎么给他们打脸回去,把他们的脸都给打肿了!”何泰然站起来,喜道:“明珠怎么着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疼她呢?”
说着,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同时在心里暗骂他那个公关部长是个笨蛋,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只要他好好的营销一下他爱女人设,给何明珠一个盛大的宴会,请所有的名流都来参加,给她足够的排面和排场,那些说闲话的人,不就都闭嘴了?
他的风评就会变好起来的。
何泰然说:“我马上让人订餐,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母女出门。你和明珠好好说说,我还要送她一样礼物。”
陆溪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随后,退出了何泰然的书房。
来到何明珠的房间,看见她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房间里的吊灯,一眨不眨,脸上充满了好奇。好看看床头摆放的一只兔子玩偶,想戳又不敢戳的样子。
陆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进来道:“在想什么呢?”
“妈妈?”何明珠吓了一跳,双手背到身后,小声道:“……我我就看看小兔子。”
陆溪把玩偶塞到她怀里,说道:“这房间里,都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自信一点,没有人会笑话你。”
何明珠先是眼睛一亮,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低下头去,神色闪躲,却没说什么。
她觉得,第一天刚回来,就说别人的坏话,这样很不好。
何明珠自认为掩藏得很好,可是在陆溪看来,那点小心思无所遁藏。
“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言语间,已经带上了一抹冷意。
“没……”
“说出来。”陆溪道:“我应该教过你,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不要忍,要打回去。”
何明珠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我刚才……去厨房拿果汁的时候,听见帮佣说我……说我没有田田好看,说话还有口音,一听就是从乡下来,拿出去会丢妈妈的脸,不如田田讨人欢心。”
“呵。”陆溪摸摸她的脑袋,眼睛不由得眯起来,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是不是那个胖胖的,年纪最长的帮佣?”
何明珠一怔,不知道妈妈怎么那么料事如神,顺从的点点头。
那个胖胖的帮佣,真的凶巴巴的。小孩子对人的善意感受得尤其明显,何明珠一开始就感受到不适。不过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让人操心,所以没说。只是没想到妈妈居然这么敏锐,从她一点点的不适看出来了。
妈妈真的好厉害啊!
何明珠看向陆溪的眼睛里充满崇拜。
“我会处理的。”陆溪笑道:“你换衣服,今天晚上和爸爸妈妈出门吃饭,给你接风洗尘。”
何明珠点头。
陆溪走出她的房间,直奔厨房而去。
来到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正在忙活的帮佣们齐齐看向她,问好:“夫人有什么事情?”
“两件事。”陆溪的目光扫过她们,目光落在年纪最长的胖帮佣身上,说道:“你叫张嫂?”
“诶。”张嫂应了一声。
陆溪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