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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起细眉,思索了一会儿:“那本……哦对,《女配修仙记》便是父亲大人写的。”
“本小姐相信你嘴巴严实,才让你去告诉二长老,若是此事被除了你之外的第四个人知道,本小姐便废了你的修为,断了你的筋脉,将你关入暗无天日的密室中,每日削下你一片肉,懂了吗?”
苏若的一番威胁,宋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心中已然被震惊填满,敷衍地应付了苏若一句:“属下明白”,便被苏若挥手赶了出去。
离开苏若的院子,宋宴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平复。
道先生竟然是苏承?!
那本他早早就看过的古早言情修仙文,竟是苏承所写?
为什么那本小说会出现在21世纪?为什么他会穿进这本小说中?为什么沈夙之是钦定的男主角?
宋宴只觉得问题愈发复杂,事情更加扑朔迷离,难以解释起来。
若他穿书是人为,那他现在所在的世界,会不会也是一本小说?
他的身份,他的系统,他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别人笔下的设定?
若他一切皆由别人操控,那他……又该如何为自己改命,摆脱别人的控制?
第97章 神秘长老
“你说什么?”二长老拍桌而起; 语气中充满诧异,“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小姐当真这样说?”
宋宴垂首:“当真。”
二长老那满是沟壑的面容上露出深思的神情:“以尊上的为人,定然不会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写话本的诉求是什么?”
二长老在房间内转来转去; 眉头紧锁,一张刀疤脸显得更为可怖; 他喃喃自语道:“究竟为什么呢?难不成他要从话本中来向修士传达他的想法?”
宋宴原本不想参与; 但二长老在房内转了几圈后,似乎是突然想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猛然抬头; 那双深陷的双眼紧紧盯着他:“你说,尊上到底想做什么?”
宋宴迟疑道:“长老; 或许尊上只是因为喜欢呢?”
“不可能。”二长老一口否决,“他心中只有权力,就连为他生下孩子道侣都能弃如敝履; 不管不顾,怎么可能会喜欢话本这种玩意儿,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见二长老如此信誓旦旦; 宋宴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承给曲游坊投了那么多篇稿子; 少说也有数十篇; 就算曾被曲游坊的老板拒稿; 也还是继续写话本,继续投稿,这般做派; 若不是真的喜爱; 很难解释。
看宋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长老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下去吧; 看你也什么都不懂。”
就这样被打发走,宋宴在苏府中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便又回到大殿前,继续守着大殿。
他回去时,那些青衣侍从还在地上跪着,有人悄悄地用手捶着腿,动作幅度极小,却还是逃不过宋宴的眼睛。
连宋宴都能发现,更不必说苏承。
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突然大开,苏承冷漠的声音从殿中传出来,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都起来罢。”
青衣侍从们如蒙大赦,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有人因为跪的时间过久,刚起来便腿一软摔向旁边,一旁的人没得到吩咐也不敢去扶,摔倒的侍从只能自己艰难地爬起来。
苏承自是不会管这种无关痛痒的事,他神识在殿外扫视一圈,轻飘飘地掠过了摔倒的那几人:“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若是下次还犯这些同样的错误,本尊定严惩不贷!”
青衣侍从们面露感激,尽快走路一拐一瘸,却还是井然有序地退下,连队形都不敢弄乱。
待那些侍从退下之后,宋宴察觉到那道神识落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苏承的声音落在宋宴耳边。
“你,进来。”
宋宴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周围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烫人。
他镇定下来,握着腰间的长剑,按照他以前所见过的、苏府的护卫拜见苏承的流程,踏上石阶,在殿门口低头恭敬道:“尊上。”
“进来。”
宋宴依言进入大殿,将殿门关上。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苏承这座大殿,与他在那段传承记忆中看到的别无二致。
九级玉阶的金色宝座之上,男人眉目凛然,神色淡漠,层层白色纱衣铺就在宝座上,显得他神圣不可侵犯。
——若不是宋宴知道他内里是个什么货色,说不定真会被这副模样给欺骗过去。
大殿之中空旷安静,只有宋宴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悄然回荡,沉默良久之后,苏承轻嗤一声:“你紧张什么?”
宋宴表情看起来十分诚惶诚恐:“回尊上,属下第一次被尊上召见,近距离得睹尊上圣颜,自然有些紧张。”
苏承看起来像是被宋宴这番话糊弄过去,对他的警惕心也稍稍降下去一些:“方才小姐召你前去是为何?”
“回禀尊上,小姐叫属下去给二长老送东西。”
“何物?”苏承目光落在宋宴身上。
“尊上,属下、属下也不知是何物,只知道那东西在一个木匣子里装着。”宋宴垂着头,似乎是真的非常崇敬惧怕苏承,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小姐平日里与二长老走得近,倒也是再正常不过。”苏承思索片刻,丢给他一块玉制令牌,吩咐道,“你拿着本尊的令牌去府内西南角的院中找大长老,让他速来见本尊。”
“是,属下遵命。”
不知是为了彰显身份还是别的,苏承从来不与人传讯,要找人,一般都是吩咐侍从或者护卫前去寻,他则是在殿中等着。
宋宴还从未见过这位苏家的大长老,就算在先前传给苏若的传承记忆中,这位大长老也从未出现过。
苏府西南角……
宋宴穿过三个花园,十二条弯弯曲曲的长廊,又路过不知多少凉亭,终于找到了西南角,只不过看见眼前这番景象,他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与苏府内其他地方的奢侈繁华不同,眼前这处地方极为朴素,与他以前在抚尘峰的住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跟苏府简直格格不入。
青砖灰瓦,矮旧木门,墙檐上攀爬着爬山虎,厚重的门上布满暗绿色的青苔,一推门,发出刺耳长久的吱呀声。
苏府的西南角只有这一所破旧的小院,所以苏家大长老所居住的地方只能是这里,但宋宴有些不明白。
二长老实力都如此强大,大长老理应比他更强,但二长老住的是雕花廊院,侍从众多,一呼百应,而大长老却只龟缩在府中一角,门庭冷清。
宋宴推门而入,一直往里走。
窄墙内,低矮的瓦房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宋宴往里看了眼,里面空荡简陋,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
“你是何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
不知何时,老者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宋宴身后。
宋宴转头,后退一步,警戒地看向来人,那人白发白须,身着一袭朴素的灰色布衫,背后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着刚摘下来的蔬菜,还带着水汽。
见宋宴不说话,那老者又问了一句:“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老夫这里?”
“你这里?您是大长老?”宋宴反问。
“不错,老夫正是大长老。”大长老摸了摸胡子,打量他几眼,“看你的装扮,应当是府中的护卫,你来此处做什么?”
宋宴心中警惕。
眼前之人虽说年纪大,但周身气息深不可测,比二长老强了不只一分两分,绝对是个劲敌。
“属下的确是府中的护卫,此番前来是因为尊上吩咐,说叫您去见他。”宋宴低头奉上玉牌,余光注意着大长老的神情。
大长老听见这番话,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这么多年了,难为他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你可知他叫我有何事?”
“属下不知。”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大长老放下背篓,“走吧,老夫随你走一趟,看看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听大长老的话,好像与苏承观念不太相合,但一路上也没有过多交谈,大长老似乎也不太想提他为什么会龟缩在苏府一个破旧的小院内,宋宴也便识趣的没有多问。
站在巨大的宫殿前,大长老眯起眼:“这大殿真是气派。”
“您没来过此处?”宋宴问道。
大长老摇了摇头,面色看起来有些和蔼:“你是近几百年来到苏家的吧?不知我与家主之间的事也正常,老夫都有五六百年没出过院子了。”
还没等宋宴多问,大长老继续说道:“走吧,让家主久等不太好。”
踏过长长的石阶,两人来到了大殿门口,还未等宋宴通报,紧闭的殿门便缓缓打开,苏承的声音传入耳中。
“大长老,许久不见,您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大长老迈入殿门,大门在他身后关闭,伴随着他苍老的声音:“几百年未见,老夫还活着,令家主失望了。”
沉重的大门合上,隔绝了殿内的一切声音,宋宴在殿门口等候片刻,又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护卫队中。
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殿内,苏承居高临下地看向大长老,见他穿着如此随意,鞋上甚至还沾着泥水,微微皱了皱眉,但一想到他的目的,又缓和了脸色。
“大长老,几百年过去,您也该消气了。”
大长老冷笑一声:“家主几百年前指着老夫的鼻子骂老夫是个老顽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些年怕是一直盼着老夫早日归西吧。”
苏承脸色一僵:“大长老此话严重了,本尊是您自小看着长大的,怎会如此想?这些年来,本尊日日都盼着您能在本尊身边,做本尊的左膀右臂。”
“家主不必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老夫,老夫自小看着家主长大,您什么心思老夫一清二楚,家主不妨直说。”
苏承心中已有恼意,但想到自己的事,硬生生将恼怒压了下去:“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