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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声,温柔的嗓音由于喝了太多酒而略微沙哑:“你很在意?”
云轻柔用力点头。与她而言,这是一生一次最幸福的事情,又怎会不想将它完整,顺利地进行下去呢?
顾长卿抬起右臂,眸光晦暗不明。在云轻柔满心欢喜打算将酒盏递过去之际,顾长卿的手骤然用力,将她手中拿着的两杯酒盏一同拍落。
“咣当——”酒盏摔在地面之上,其中的酒水悉数洒出,沿着地板之间的缝隙规规矩矩地缓慢流淌着。
云轻柔脸上的笑容就那么僵在当场。嘴角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弧度,鼻尖却是骤然一酸,豆大而晶莹的泪珠便瞬间从眼眶中冲出,扑簌簌落下。
均匀的呼吸,随着那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响而蓦地屏住,心脏似乎也就此不会了跳动。
顾长卿眸子有些发红:“云轻柔,我能与你把放在台面上的流程都进行完毕,没有让你成为全王朝的笑柄,便已经是看在倾儿的份上,给了你最后的仁慈。
他指着地上的酒盏,蹙着眉头道:“还交杯酒,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要求!我再说最后一遍,从我的房屋之中滚出去!”
这一番无情的话语,恍若一把尖刀,在她身上处以凌迟之刑。
能顾全她的脸面,竟也只因为云倾岫与她皆是身在侯府,担心一损俱损么?
也罢,都是她一厢情愿,自食恶果。
云轻柔长叹一声,竟没有再说什么,就垂着眸离开,关上了门。
随着案几之上香炉的燃烧,屋中清淡的香气逐渐变得浓郁。
在这严寒的冬日,顾长卿竟觉得屋中的温度热得灼人。
他脱下外衣,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燥热,以为是心情烦躁缘故,便躺下准备就寝。
不过半刻钟,他额头之上就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声也逐渐沉重。
他仔细辨别出了空气中那隐藏在原本香味中的那抹异香,抓起一旁的枕头便将那香炉打翻。
但就在他摸索着去找银针为自己排毒之际,只听“吱呀——”一声。
两扇门扉打开,月色照出了红衣女子窈窕的身形。
一阵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气息刹那间席卷至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云轻柔殷红的唇畔漾着一抹苦涩的笑,眸中却透露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绝。
她走到他身边,关切地询问:“顾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长卿浑身无力,只能身体靠着物体来给自己一个撑力。他语气却冷得出奇:“云轻柔,你居然给我下药。”
云轻柔的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顾公子,我要的不多,我也给过你机会啊。
那酒里就有解药,是你不喝,是你亲手将它打翻的!我可以不要宠爱,可以不跟你有夫妻之实。
我就想把成亲时,该做的事情都做一遍。我只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伸手想拉碰他的指尖,却被他费劲地一把挥开。“云轻柔,你怎么这般不知廉耻!
我不止一次说让你滚远些,你却不仅不择手段嫁给我,如今又以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想让我同你圆房。
一个女子,怎么能如此下、贱!”
云轻柔看着倚在墙壁旁,里衣有些松垮的顾长卿。
那是浑身上下都长在她深爱的模样之上的人,亦是对谁都是一位风度公子的人。
他却连表面上的温和都不愿分给她哪怕一星半点,甚至用侮辱的语言将她原本便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再补上几道深深的刀口子。
但就是下一刻,云轻柔却是蓦地伸出双手用尽力气抓住他的双手,将他一步步逼到床榻之前。
“顾公子,我只是喜欢你啊。”
她蓦地用力,将他一把推到。
“云、轻、柔!”顾长卿的面容染着一层晚霞般的绯红。
他咬牙切齿,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仇人,“你若是敢,我便过段时日找由头休了你,让你成为下堂。。。。。。”
云轻柔用手捂着他的嘴。她就那么附身看着他,冰凉的泪水自眼睑下滴落在他脸上:“顾公子,你不要再说了。
我只想做你真正的妻子,你日后想打我,骂我,甚至娶很多很多女人帮着她们欺负我,我都愿意。
可是,你能不能把我留在你身边,不要休了我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长姝
她用柔软的指尖轻轻描摹这顾长卿脸颊的轮廓,红唇颤抖:“我知道这是一份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情感,可我只想把我的所有都给你啊!
我知道,我比不得大姐聪明,比不得大姐貌美。但你与她既然已无可能,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
顾公子,我爱你。”
明明她最后已经心痛到窒息,却还不断祈求着,将自己将入尘埃里。
这份不平等的付出,就注定了她的卑微。
顾长卿尝到了她泪水的咸涩,感受着她那炽热却青涩的爱,眸中却没有任何享受的成分。纯粹的讨厌甚至憎恶,折磨着她脆弱的心。
那本该甜蜜的夜晚,却处处都充斥着不合时宜的苦涩。
翌日清晨,顾长卿醒来之后,枕边已经没有了云轻柔的踪影。
但却有一丝残留的馨香,想来是她沾染上的。不由得眸光一黯,下了床榻。
在简单将衣裳换上之际,一股饭菜的香味便飘至鼻尖。
出了寝屋,便见云轻柔已经将几盘色泽鲜丽,模样诱人的膳食规规矩矩摆好。
她则局促地站在一旁,垂着头,似乎有些怯弱,不敢先落座。
见他走来,云轻柔忙将板凳向外移了些,眼光不敢直视顾长卿,温声细语道:“刚做好的菜,顾公子趁热吃吧。”
顾长卿随意瞟了一眼,问道:“你做的?”
云轻柔听他这般问话,内心有些忐忑,她贝齿咬着下嘴唇道:“是。”
顾长卿走到她身旁,却是不给她半点目光:“那就倒出去。昨日在香炉中填料,今日指不定又在饭里搞出什么名堂。”
云轻柔蓦地抬眸,一双晶亮的眼睛之中蕴着一层水雾:“顾公子,我没有。。。。。。”
“我说,倒掉!”顾长卿语气陡然一提,将云轻柔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她忙不迭端起自己花了两个时辰做好的饭菜,在闪烁着刺目亮光的泪光中悉数沾染上了泥土的肮脏。
顾长卿继续道:“以后,我的房屋不允许你踏足。我会派人时刻监督着你,不让你踏出柴房一步。”
云轻柔身体颤抖着,声音有些哽咽:“柴。。。。。。柴房?”
顾长卿这才看了她一眼,仿若是一种施舍。“是。你以后住的地方,就是柴房。有问题吗?”
巨大的辛酸与无力感刹那间占据了整个身子,云轻柔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却还是应道:“没,没有问题。但是顾公子,你可以每天来看看我吗?”
顾长卿对她的话语仿若未闻,自顾自离开了。
冬日里的柴房阴冷潮湿,云轻柔只能蜷缩在角落之中,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那一簇簇木柴。
暗淡的光线透过屋顶的漏洞,随着寒风一起,一股脑灌进其中。
“啪嗒,啪嗒”泪水悄然划过脸颊,滴在地面之上,在这极少有人踏足的静谧之地,肆意流淌。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来看自己了。但总还是有那么丁点儿的希望,支撑着她。
心底的声音无数次问自己是否后悔,但她还是不肯动摇。
与此同时,云倾岫已经坐上了前往太尉府的马车。
昨晚费了不少精力,她命惊影去查太尉府的形式之后便直接睡下了,直到巳时初,才被惊鸿喊醒。
如今,也只能在马车之上听惊影汇报太尉府的情况。
她黛眉微蹙,素手揉着因昨晚没睡好而微微发疼的太阳穴,闭着双眼。听着惊影娓娓道来。
“太尉府因为裴瑾,原本的少爷们都在外遇难,之后生出的男孩悉数夭折。
如今出了几位年纪尚小的孩童,只有三位姑娘。长女裴文珠,应当算是是太尉府最有出息的女子。
小姐可曾了解过,坊间将十里绣春坊的衣裳与长姝香铺的香料并称‘京都双绝’?”
云倾岫眼帘微抬,卷翘的睫毛微微煽动:“略有耳闻,并且我记得我们曾经与长姝香铺联合过,当日收获的银钱,高出了平常的两倍不止。”
惊影颌首:“那长姝香铺就是裴文珠一手创立的。当时太尉府没有有出息的男儿,太尉便格外注重嫡出的两个女儿,观察到大女儿有调香经商的天份,便支持她开了间香铺。
不得不说,裴文珠调出的香着实迷人,不仅是世家权贵夫人们的心头爱,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亦万分青睐。”
云倾岫若有所思:“但现在,商界几乎听不到长姝香铺的消息了。”
“不错,”惊影道,“因为太尉重男轻女,愣是将长姝香铺的所属权在一年前归给了裴瑾。并且以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为缘故,只允许裴文珠一个月去店铺看一次。”
惊鸿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什么?那可是裴大小姐的心血,怎能随随便便给一个庶子?
况且那香料都是她亲自调制,那岂不是白白给裴瑾效力,为他人做了嫁衣?”
惊影亦是眸色一黯:“是。所以裴文珠气恼悲愤,做出的香料气味质量急剧下滑。
裴瑾又没有经商的头脑,借着香铺之前的势头将价格一路抬高。
这也彻底消耗尽了长姝香铺的名声与荣耀,逐渐被其它香铺取而代之。
裴文珠每个月末都会去香铺逛一逛,看那逐渐衰败的气象,和陌生的掌柜小厮。
曾有人看到,她在香铺门前,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惊影的话说完,马车内便出现了良久的沉默。她们都算是商人,便更能与裴文珠产生共情。
云倾岫不由得又想起昨日那神色滴水不漏的女子,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