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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裴瑾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小声自言自语道:“竟是如此吗?”
那略显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有些可怜,至少在苏沁颜看来是这样的。
故而苏沁颜神色有些不悦道:“大将军,我们初来乍到,定要把身份说得如此泾渭分明吗?”
此时,云锦书的心似被千刀万剐一般疼,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最心爱之人的言语化成的那把无形尖刀,比战场的厮杀更无情。
云锦书苦涩地扯出一抹笑容道:“颜颜,我没有。我们一起长大,你如今何故对我这般疏离?”
左右不过为了一个她,她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
听着那低沉似深海翻涌般的声音,苏沁颜心里没来由一阵钝痛,她不自在地轻轻揉了揉心口,保持沉默。她是不是,说错了话?
裴瑾却是眸中闪烁着戏谑之光,从容道“也许是颜儿现今与我相爱,同其他男子到底有道屏障,锦书莫要责怪,儿时的情谊虽已过去,但我相信颜儿不会忘却。”
过去?那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是长久的相伴与相知,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因为那种缱绻之情早就已经烙在他的骨血了啊……
看着云锦书愈发沉郁的脸色,苏沁颜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忙道:“锦书哥,瑾哥哥他胡说的,我没有……”
苏沁颜话未说完却忽的顿住了。没有什么?瑾哥哥似乎说得没错,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解释,至于解释什么连她也不知道。
云锦书盯着她的墨眸愈发幽深,裴瑾却有一丝疑惑。这苏沁颜平日里巴不得粘在他身上,他承认她的身份那是多么大的恩赐啊,怎么今日还倒想跟他撇清关系了?
他总觉得事情似乎隐隐脱离了掌控,故而忙出声道:“颜儿,你累了,不如去那边休息?”
裴瑾指着刚建好的小营房,好巧不巧,就在云锦书的旁边。
边关战争不断,大概率要长期驻守,皇帝前些日子吩咐建造一座将军府邸和几处军营房,但工程不小,如今府邸尚未建成,只造好两处屋子,一个是云锦书用的,一个是给裴瑾准备的。
既然裴瑾让出来,云锦书自然不会给他客气,一边的帐篷随便他住。
苏沁颜哪里知道裴瑾打得什么主意,一口应下来,云锦书微张的嘴巴到底没说出一个字。裴瑾,会不知道那旁边就是他的地方?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苏沁颜初次来,自然毫不知情,见云锦书没反对就晕乎乎地就走进了屋子。一落座,苏沁颜心底一慌,身形忍不住一阵颤抖。
一位婢女走到她身边急道:“苏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去禀告大将军?”
苏沁颜猛摇头,一张小脸晕着愁容:“别,我就是……就是想家了心里难受而已,无需劳烦锦书哥。你是?”
因为苏沁颜离开得急,还是瞒着御史府上下走的,故而什么都没带,贴身侍女就更不必说了。
那婢女生的一双大眼睛,圆圆的小脸清纯可爱,她跪下道:“奴婢鸢尾,参见大小姐。是大将军见小姐身边无人,吩咐奴婢照料小姐的。大将军说若小姐不满意可以随时找他换人……”
苏沁颜看这姑娘生得剔透伶俐,比那御史府的丫鬟好太多,心中十分惊喜,将人扶起来道:“怎会不满意?下次见了锦书哥我还要亲自道谢。”
“谢小姐抬爱,小姐舟车劳顿,奴婢为您沐浴更衣。”鸢尾毕恭毕敬,一看就是被教得极好。
氤氲的雾气里,苏沁颜半阖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散步着点点水珠。看着忙碌的鸢尾,她唇角微勾。
只是心中纳罕,这么活泼的姑娘为什么有这般沉重的名字——鸢尾——绝望的爱。
因为裴瑾的到来,傍晚时分自然要大摆宴席。苏沁颜本就累了一路,借口身体不适留在了屋子里独自休息。
她身披红色斗篷,雪白的狐毛点缀在她细长的天鹅颈周围,静静望着寂寥的夜空。
她离家已不知多少月了,心中的思乡之情愈发浓重,好似千钧之石压在心口,难以喘息。
但想到那御史府安排的追杀,心却是凉了半截。
“鸢尾,你说,塞外有烟雨吗?”她倚着门栏,眸中晶晶亮亮似泪光闪烁摇曳。
鸢尾摇摇头:“奴婢这几年唯见过凄风苦雨黄沙翻飞。”
苏沁颜心想也是便道:“世人皆说江南烟雨美不胜收,我却不以为然。每当初秋,京都降烟雨,笼得半城朦胧。繁华的街巷好似人见仙境一般。我最喜欢在那样的日子里撑一把油纸伞,不言不语,只看人间静和美。”
鸢尾看着这标致的美人,眼前浮现起那如画美景:“小姐品味果当真风雅。”
苏沁颜笑而不语。只是眉宇之间倾泻出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滴滴嗒嗒……”一串串水珠自屋顶流洒下来,散发着白烟似雾,好像雨帘模糊了黄沙大漠。
她瞪大了双目,惊奇地看着这不可多得的景象,心跳一阵加速。
云锦书坐在屋顶,还在认真用着简易的“装备”制作着那独特的烟雨,侧耳倾听着姑娘清脆的笑容,脑海里勾勒着那巧笑倩兮的容颜……
他提前离了席,也不过想和心爱的姑娘离得更近一些,不过想满足她的一切希望。他枕着右臂躺下,用手挡住柔和的月光……
……
“裴大人,您不能进去,小姐还未醒。”
大清早,鸢尾不善地拦着想进苏沁颜屋子里的裴瑾。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毁了苏沁颜也毁了云锦书
裴瑾笑容看起来温和善良:“姑娘这是不放心我吗?没关系的,我们都一起数年之久却从未逾越规矩,只等名正言顺那天,颜儿是我心爱之人,我怎会伤害她呢?”
鸢尾受了云锦书嘱托,任裴瑾说出个花儿来,也不愿放人进去。一炷香时间后,裴瑾的不耐烦已然写在脸上。
终于“吱嘎——”一声,木门被推开了。苏沁颜在裴瑾说话时便醒了,忙起来梳妆打扮一番才露面:“瑾哥哥快进来。”
小女儿羞涩的姿态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疼爱,裴瑾却双眸毫无波澜,浅笑也不达眼底。
苏沁颜为裴瑾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他垂眸,抬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便随手放在一旁,蹙了蹙道:“太苦。”
苏沁颜有些愧疚:“想来是颜儿好些时间没有泡过茶,手艺生疏了些,瑾哥哥莫要责怪,颜儿有空便会再练练。”
“嗯,”他漫不经心答了一声,好似这件事情无关痛痒,“颜儿,锦书似乎对我敌意很大,我要求参考一下他们的作战计划,他却一直押着像防外人似的不给我,这北狄之人狡猾奸诈,我需要所有资料知己知彼方能为镇北军制定最合适的方案。”
苏沁颜有些诧异:“锦书哥怎能这么做呢?你本就是皇上认命的军师,了解情况是应该的。”
裴瑾苦笑一声,单手撑着脑袋,食指揉着太阳穴:“但锦书……对我成见很大。颜儿,我是为了镇北军啊!几日后便要开战,万一计划不合适,那后果……我负责指挥作战,一旦失败,所有的责任都会归咎于我这事还小,镇北军若伤亡惨重,我如何能忍心看着那等血流成河的场景发生……”
苏沁颜听着愈发急眼:“那现在就我去跟锦书哥说一下,我不相信儿时的情谊他会不念分毫!”
说着苏沁颜就要往外走,却被裴瑾一把拉住。“颜儿,我们没必要于锦书置气,你去悄悄把策划案拿过来,我看了若无事则罢,有问题我思考对策便是。”
苏沁颜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思忖片刻从行囊里拿出了云倾岫交代她给云锦书的药瓶走到云锦书营房前。一双漂亮的杏眼泛着波光看着守卫士兵,她柔柔问道:“请问锦书哥在吗?”
一个士兵和颜悦色道:“大小姐,大将军方才出去了。”
“我御史府与侯府向来交好,云妹妹前些日子知晓我来边关特意吩咐我将这解毒药丸交给锦书哥,昨日身子不适忙着休息倒忘了此事,今日想起来便想亲自放到锦书哥床边。”苏沁颜笑道,甜甜的笑靥如花美眷。
守卫士兵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
苏沁颜进入之后翻遍了抽屉柜子,终于找出了那份绝密的作战计划还有北狄与镇北军的资料。待放入了宽大袖口之中,她松了口气,最后将药瓶放好起身。“啊——锦……锦书哥。”苏沁颜着实吓了一跳。
那高大,气宇轩昂的男人笔挺地站在身后,薄唇微抿,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绝美的面容之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营房里安静非常,她能清楚地听到此刻她那咚咚咚加速的心跳声。大脑嗡嗡作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极可能被当场抓包的场景。
她竭尽全力平复心情:“云妹妹给你的药丸。”她指着精致的瓷瓶道,心中祈求云锦书只是刚来,什么也没看到。
见云锦书默不作声,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于是反问:“怎么,我不可以来这里吗?”
“颜颜,我知道,”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在极度隐忍着什么,“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无需通报的。”
苏沁颜神情僵了僵,手心不断收紧,裙角被她揪地几乎皱成一团,她心跳猛然一窒。“好。”她低着头,逃也似地跑开了。
裴瑾拿到详尽的资料,喜形于色:“颜儿,谢谢你,镇北军此次一定会大获全胜!”
想必啊,皇帝看的是结果,牺牲一个云锦书换来镇北军的胜利,皇帝也不会过多计较,顶多是罚些俸禄罢了。云锦书,既然你心怀天下,那就为天下去死,不好吗?
他附身欲亲吻苏沁颜的额头,待碎发碰到皮肤那一刻,苏沁颜眼前蓦然浮现出云锦书那张倾绝天下的容颜,不着痕迹避开了那一吻。
云锦书沉思半晌,走进了裴瑾的营帐。他附身看着坐在榻上的裴瑾冷冷出声:“这次战役,由你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