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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四十戒和尚如何不急?
“孟浪小沙弥,以后万万不可说此等话语!”
“要骗人,先得将自己骗过去,这才是骗子的最高境界……咳咳咳,啊欠!阿弥陀佛,贫僧犯了贪嗔戒,祖师爷,和尚在外,戒律有所不受,还望祖师爷体谅则个。”
四十戒和尚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一下子从床上蹦起身来:“孟浪小沙弥你记住,你褡裢里的,是举世罕有的仙药,极其灵验,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它!”
四十戒和尚说的气急处。
“啪”一巴掌拍在客房内小桌上,直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桌,给活生生拍的散了架!
“呃……”
孟浪张大嘴,看着散落一地的桌子腿儿:“这得赔多少钱啊?”
“赔个鸟!”
四十戒和尚气呼呼的说道:“要不是昨日收入颇丰,你信不信贫僧反告店家物什不耐,伤了客人,让他赔钱?”
“……”
钱财毕竟是孟浪骗来的……咳咳,募缘而来,四十戒和尚也不能对孟浪太过凶狠。
于是四十戒和尚将胖大的脸上,强行堆出一脸笑容,开口道:“走,出去吃点早食,今儿吃好一点,赵老四家的馄饨不错,贫僧带你去吃——敞开肚皮吃。”
二人下楼。
四十戒和尚对客栈掌柜举起自己红彤彤的手:“店家,你客房里的家具,该换了。喏,还伤了贫僧的手,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向来宽宏。若是遇到难缠的商旅,你这次可就麻烦了。”
客栈掌柜赶紧赔礼。
最后答应下次护坛寺僧人再来投店,如意客栈给只收取八成店资,四十戒和尚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二人出了客栈,路上孟浪问道:“大师,那咱今日还去不去七侠镇了?”
“不去了。”
四十戒和尚头也不回的应道:“此处就能弄到银钱,何苦跑那么远去忙乱呢?”
“咱再是辛苦,弄回去的银子,咱也落不了几个。”
四十戒和尚叹口气:“三个和尚没水喝,这道理,你该不会不懂罢?”
“孟浪你记住,心心念念想生男孩的人很多,并不是只有黄老爷一个。”
四十戒和尚道:“或许这些人没黄老爷那般有钱,大不了卖便宜些,也能卖不少钱哩。”
孟浪一听:这是一个做生意的小白啊!
本来包生男胎,别人已经是非常怀疑此药的效果了。再卖便宜了,反而会让别人更加怀疑药效!
好比眼霜摆专柜里,价值五百,若是摆地摊上,五块钱都没人会相信你!
这是一样的道理。
只要憨憨们打骨子里相信此药,芋头粉都会有效果。
搁后世,这叫“安慰剂”。
经过孟浪的一番说服,四十戒和尚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物以稀为贵,宁缺毋滥。
哪怕少卖几颗药丸出去,价格体系也必须要维持住。
“喏,吃。”
馄饨店里,四十戒和尚将一碗油汪汪的馄饨推给孟浪:“此番下山,孟浪小沙弥你出力颇巨,多吃点,好长力气。”
二人吃罢早饭,孟浪领着四十戒和尚去寻王婆。
哪知王婆昨日平白赚了银子,兴奋的一夜未睡,一大早就跑出去,四处宣扬“护坛寺有神药,能包生双胞胎、能保生男胎”!
二人寻王婆不遇,正没个计较,却见一人急匆匆的从身旁走过。
“咦,吴老七,你急急忙忙的这是去作甚?”
一名男子见吴老七走的满头大汗,不由开口问道:“鬼撵你么?”
“唉,要是办不好此事,我那死鬼……咳咳咳,我那死去的后爹,恐怕真会变成鬼来撵我。”
吴老七停下脚步道:“我又死了爹,这不是去请三清观请道长们前来开道场么。岂知三清观买卖好,顾不上来我家,唉,愁死个人哩!”
孟浪与四十戒和尚闻言,相视一眼,心中齐齐暗道:买卖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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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吴老七家
四十戒和尚一个眼色。
孟浪赶紧迎上去,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
吴老七正心急火燎。
瞅见孟浪眉清目秀,倒也不想无理,开口问:“小师傅有何贵干?咦,先说好,我今天可没心情布施!”
孟浪道:“非也,非也,我乃净坛寺僧人…生火做饭之人。听闻施主家需做法事,我净坛寺也是可以效劳的。”
吴老七看了孟浪一眼,又瞅瞅一旁的四十戒和尚。
点点头:“也罢,反正三清观的道爷也顾不上,没有蜡烛,抓个秃驴顶上也成。”
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吴老七赶紧补充道:“今晚开始做法事,小师傅你可不要误了时辰!崇孝村,经常死厚爹的吴老七家,等小师傅来了,一问便知。我先走了,记住,今晚开坛!”
言罢,吴老七急匆匆走了。
买卖谈成,四十戒和尚心情大好。
“孟浪小沙弥,今晚你就随我去做法罢!”
四十戒和尚低声叮嘱孟浪道:“有些时候,做法事也会出现意外情况,比如死而复活、诈尸之类的。你千万要记住保命真言‘小鬼捉,厉鬼跑’!切记切记。”
孟浪心知。
叫自己去帮手,是自己在四十戒和尚心里地位上升了的具体体现。
孟浪点点头:“大师,我随你去做法事,但大师能不能,别将那些人家家中的米面油拿走?”
“被鬼神吸走了精气的米面,没甚意思。”
四十戒和尚是出了名的爱贪小便宜。
做完法事,人家供桌上的米面馒头他都会装袋拿走!
孟浪道:“还不如多接几场法事,法事做的好,以后价钱温和上涨。一涨价法财将就多了,手里有银子,再买米粮就是了还无需大师动手,米铺的伙计自己就会送上来,何乐而不为呢?”
“哪有那么容易!”
四十戒脸上有点不高兴,“三清观的道士众多,大部分法事都被他们揽了过去,何曾轮得到我净坛寺接手几场?”
“大师啊,你的法力法术是极好的,可不适应那些个村夫野老们的口味。”
孟浪道:“做法事不但要超度亡魂、镇压邪崇,还需哄得那些愚民们高兴、看的赏心悦目才行。”
“胡言乱语,一派胡言!阿弥陀佛,贫僧犯了口戒。”
四十戒歇口气,进行自我批评了之后才说道:“我修行法术,讲究一个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岂会学那哄人的江湖杂耍,去取悦于那些愚夫?”
要不是孟浪昨日拿回来的银子多,四十戒和尚恐怕早发火了,哪还会有耐性在这里跟孟浪掰扯!
孟浪道:“敢问大师,庙里需要银子吗?”
“当然需要法财供给,不然阖庙上下岂不得饿死?”
“法财从何而来?”
“自然是善男信女布施、做法事得法财。”
“不吸引善男信女上山,谁给庙里布施?不将那些愚夫糊弄高兴,谁替护坛寺扬名、谁会请大师你去做法事?”
“呃孟浪施主你有法子?”
“当然!当初法师救我回来之时,我就说过我会赚钱,我可是言必诺、行必果之人。”
孟浪下山一天一夜,就赚回来了庙里一个月都赚不到的银子,四十戒猛然惊醒。
四十戒和尚一下子戒来了兴趣,赶忙问道:“该如何行事?”
“大师附耳过来,且听我说与大师知晓。”
孟浪给四十戒附耳细说一番。
四十戒听的连连点头。
二人回到客栈,向客栈掌柜讨要了一点木炭,旋即关起门来用硫黄、硝石,鼓捣半天。
待到正午。
孟浪和四十戒和尚退了客房,背起行囊,二人直奔崇孝村而去。
“哟,净坛寺的大师来了?”
吴老七家里有长工,此时站在村门口当起了咨客,见四十戒和尚和孟浪来了,赶紧从树荫下钻出来迎宾。
“请,二位呃,大师请。”
长工见孟浪没有戒疤,只当他是胖和尚的帮工。
因此只对四十戒和尚客客气气,对孟浪就直接忽视了掉了。
“啊?和尚也来了?”
吴老七在吹吹打打、喧闹不休的院子里急的转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哩!”
原来三清观道人忙。
本是分不出身来接这场法事,但不知何故,如今也派来三位道长,来了吴老七家。
这下子吴老七家僧道齐活,包括写挽联的秀才儒生,儒释道都有,僧俗侣齐备。
原本道士做道场、和尚做法事,也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奈何吴老七不想掏这钱!
吴老七已经请了乐队,唢呐滋滋滋的吹,又请了戏班子咿呀呀的唱,还请了武行乒乒乓乓的打。
丧事已经办的够热闹了!
别说整个村,就是邻近几个村的老人,谁不对吴老七翘起大拇指:“看看人家吴老七,这送终事儿办的,讲究!”
吴老七替自己宣扬孝顺名声的目的已经达到。
如今还要掏两份办法事的银子,你让他如何不心疼!
最后,吴老七只得硬着头皮,前去接待了四十戒和尚与孟浪。
推来推去,吴老七就是一门心思想将四十戒和尚打发走。
乃至于最后,吴老七对四十戒和尚还说了不少难听话。
“阿弥陀佛,我净坛寺菩萨灵验,僧众法力高深,吴施主何故推三阻四不说,还出言羞辱于贫僧?”
四十戒要做法,自然需要主家安排一处场地。
但吴老七不愿提供场地,催的急了,还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语,这才惹恼了四十戒和尚。
“法力,你净坛寺有啥修为?”
吴老七干脆豁出去了,开口道:“人家三清观的道长会喷火,会隔空点符、会空碗取水,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