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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站在草坪墙边,手里拿着香槟杯,脸上带着遮面黑纱,唯有露出来的那双小鹿眼,满是荒唐地滞在了柴尔曼公爵的身上。
风吹过,撩动了她的面纱。
而商郁瞳孔紧缩到极致,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俊颜也骤然发生了变化。
不仅是他,就连柴尔曼公爵都猛然攥住了手掌,目光阴翳地望向商郁,却在看到他比自己更加震惊惶恐的那一刻,心头有什么东西突然坍塌了。
黎俏出现在这里,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她一步步往前走,脚步凌乱而不自知。
伴随着咔嚓声,她手中的香槟杯碎了,酒液混着血迹,滴入草坪,而碎片却一直被她捏着没有松开分毫。
黎俏走到柴尔曼公爵的面前,几步的距离,像是踏过了万水千山。
第537章 小七我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他们之间,隔了一千多个日夜,从阴阳相隔到人间重遇。
没有什么比这更荒诞的事了。
黎俏站在他面前,漆黑的眼睛红了,却没有泪。
她视线一点点下坠到他胸前的红帽勋章上,滞了很久以后,突然笑了:“原来……你是柴尔曼公爵,那是不是我再也不能叫你辉仔了……”
柴尔曼公爵,祖姓萧氏,曾用名萧叶辉。
三年前以假死离开边境,回归公爵家族。
“小七……”
萧叶辉预想过无数种相遇的场面,可真正遇见的这一刻,都不属于那无数种之一。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会叫她小七,一个是萧叶辉,一个是薄霆枭。
萧叶辉看着她,压着情绪,温笑道:“小七,看到我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黎俏听着那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缓缓掀开眼帘,有些空茫地看着萧叶辉。
荒唐。
黎俏的认知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她以为商郁不肯让她来英帝是不想让她遇见柴尔曼家族的人。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黎俏迟滞地偏头看着男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一直都知道?”
商郁的呼吸乱了,向前踱步时,却看到黎俏眼睛湿了。
她看着萧叶辉的时候没有哭,却在问他的这一刻,哭了。
从没有人见过黎俏流泪。
即便是商郁,欢爱时把她弄哭,和这种情形下的落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男人比她还慌,箭步上前把她搂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发抖的捏着她的手腕,喑哑地说:“乖,手松开。”
黎俏被他搂进怀里,脸上的面纱也掉了下来。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闭上眼,无声的泪如雨下。
不过半分钟,黎俏就控制住了情绪,但她的手却不曾松开过。
仿佛只有深入骨髓的疼,才能让她相信这荒诞的一切并不是梦。
她从商郁的怀里退出来,眼角湿润,唇边牵起得体又礼节性的笑,侧身看向萧叶辉时,微微颔首,“打扰了,你们继续。”
黎俏转身要走,萧叶辉却在她身后说:“小七,我们聊聊。”
她背对着他,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公爵想和我聊什么?”
一声公爵,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城墙。
黎俏回过身,幽幽一笑,“是想告诉我,你并没想过要沈清野和夏思妤的命吗?”
萧叶辉目光微凝,却面不改色地弯起了唇角,“看来,你认定了是我做的?”
“柴尔曼公爵,我们来日方长。”黎俏同样面带微笑,缓缓松开手,血淋淋的香槟杯碎片落了满地。
他不是萧叶辉,也不是他们的辉仔,边境七子的大哥,三年前真的死了。
如今的他,是柴尔曼公爵,是帕玛商氏的宿敌。
是伤了沈清野和夏思妤的幕后黑手。
黎俏走了,脊背挺直地消失在草坪墙的深处。
商郁目光凌厉地扫了眼萧叶辉,转身抬腿也跟了过去。
背后,萧叶辉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眼底深处泛起了无边的晦暗。
第538章 黎俏面临的选择
伯爵府三楼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柜摆满了古典文献。
满室暗红的装潢色调,也充斥着少许的严肃和沉闷。
房间的吊顶灯很暖,光圈笼罩着沙发附近的人,安静的只能听到偶尔的脆响。
那是从黎俏手心里挖出来的酒杯碎片掉落在托盘里的声音。
此时,商郁单膝跪地,半垂着头,单手托着黎俏的右手,拿着镊子一下一下拨开皮肉寻找埋在里面的碎片。
男人的短发垂在额前,挡住了他铺满阴霾的双眸。
他似乎在很小心的控制着力道,可执起镊子的手背,已是一片青筋毕露。
黎俏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地坐着,哪怕掌心血肉模糊,也没吭过一声。
她一动不动看着对面的书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好像对她来说,真正的失望和难过,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十几分钟过去了,商郁把她血肉模糊的掌心包扎好,光洁的额头上也布了一层细汗。
两人的情绪似乎都紧绷到了极致,偏偏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一刻的沉默。
商郁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温热的指腹轻轻抚着黎俏冰凉的指尖。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左手腕上,腕表已经不见。
可这几天的红客系统里,那只腕表的定位仍然活跃在云城。
也因此他才没有想到黎俏会再次折回英帝,似乎还换了身份。
不知过了多久,商郁抿着唇,喉结持续滑动,良久才喑哑地开腔:“你怪我?”
黎俏凝望前方的视线迟滞地移动到男人的脸上,也撞进了他深暗晦涩的眸中。
她勾了下唇角,很慢地摇了摇头。
怪他什么呢?
怪他没有提前告诉自己萧叶辉的身份?
这种事,要他怎么说出口?
一如她自己当下的心情,她该怎么去告诉沈清野和夏思妤,对他们暗下黑手的人很可能是曾经为他们洒过热血的大哥萧叶辉。
即便说了,很可能沈清野会觉得她是傻逼,夏夏也会认为她中了邪。
有些话,是没办法直言不讳的。
这种处境和顾虑,商郁同样会有。
此时,男人屈膝的身影和黎俏的视线恰好持平,他轻捏着她的手指,目光很深,“如果心里难受,你可以怪我。”
黎俏再次摇头,尔后垂下了眼睑。
商郁的唇线逐渐绷直,挑起她的下颚,英俊的面孔一片冷峻,“那你说句话,嗯?”
他的动作迫使黎俏和他四目相对。
两人眼底都映入了灯光的暖色,但又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情的暖意。
黎俏舔了下干涩的嘴角,皱着眉,语气中含着不自知的撒娇和委屈,“手疼……”
是真疼。
商郁在她皱眉的瞬间,心口就蓦地一紧,随即听到她喊疼,直接站起身就要抱她,“去医院。”
她这么坚强的性格都能喊疼,男人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事了。
“不用。”黎俏抬起完好的左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没怎么用力,扯着男人的臂弯往自己身边拽,“抱一会。”
商郁的身躯略显僵硬,入座后很小心地勾住她的肩膀,以非常轻柔的力道把她收进了怀里。
他不太敢用力,好像一旦施力就能把她碰碎了似的。
今晚的黎俏,满身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黎俏自然不知道商郁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这个拥抱太浅不够亲密,不禁用肩膀顶了他一下,“你用点劲?”
男人眸光一颤,糅杂在胸腔里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低下头,见她挑着眉梢一副等他用力的模样,终于勾起薄唇以强悍的力道把她按在了怀里。
黎俏舒坦了,商郁也如释重负般喟叹出声。
“现在不怕疼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垫在她的头顶,臂膀温暖而有力。
黎俏闷在他怀里,嗅着独属于他的乌木香,沉甸甸的心情也自愈了不少。
她侧着脸贴在他胸膛上,讪讪地说道:“手疼又不是身上疼。”
话落,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有些事无法回避,黎俏整理好情绪后,稍稍后仰拉开了适中的距离,“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萧叶辉的?”
商郁抿了下薄唇,目光悠远地看向了窗外,“之前有过怀疑,你大哥婚宴后才确定,监控里给你送礼金的人,是萧叶岩的日常雇佣保镖。”
黎俏张了张嘴,“柴尔曼二公子?”
“嗯。”男人沉沉地应声,“礼金应该是萧叶岩的手笔,他和萧叶辉是同父异母。”
黎俏听着商郁的陈述,终于对柴尔曼家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萧叶辉的母亲当年是明媒正娶的公爵夫人,他自己也是公爵家族名正言顺的长子。
至于萧叶岩则是公爵在家族之外的风流债,他在生母死后,才被接回到家族之中。
难怪当初她并没看出萧叶岩和萧叶辉有任何相似之处,他那张堪比漫画人物的脸太过完美,甚至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如果更多的随了母亲的长相,那他的生母也必定容貌清绝,能让当年的柴尔曼公爵出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或许也说得过去。
毕竟,实行一夫一妻制后,英贵族甚至皇室成员在外面包养情人,也是他们的身份符号之一。
但很快,商郁又透露了另一个信息,他们这两兄弟的关系并不和睦,且势同水火。
听到这里,黎俏顿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萧叶岩是不是有意想让我知道辉仔还活着?”
男人宽厚的掌心抚着她的头顶,神色冷沉地点头,“极有可能。”
只不过后来萧叶岩在南洋被他重伤,暂时没有机会再出手罢了。
……
与此同时,书房外,封毅靠着走廊的窗台抽着烟。
他身旁站着面无表情的流云和望月。
商郁和黎俏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但一直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