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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里安静了几秒,萧弘道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意岚,相识一场,你何必要把事情做绝?”
“你和威斯汀情同手足,不还是把他当街杀了?我和你相识一场,又算得了什么?”景意岚的语气带着轻嘲,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威斯汀到死都想不到,和他称兄道弟的萧大哥,其实就是夺了他家族的罪魁祸首。”
又是一阵无声的寂静,萧弘道短促地笑了笑,“意岚,你在录音吧?”
听到这句话,连黎俏都微微一震。
几十年前,萧弘道就已经如此敏锐了?!
景意岚泰然自若,又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孤勇,“你怕了?”
“怕什么?”萧弘的语气愈发淡定平和,“意岚,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柴尔曼家族如果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扳倒的,哪还轮得到你出手?
公爵家族隶属皇室,没有足够的实力,萧家怎能立足?你不是在和我作对,而是一个国家。”
景意岚沉默了片刻,随即轻轻一笑,“那只能说明,皇室有人与你同流合污。萧大哥,别着急,总有一天会让一切真相大白。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别人?你那已经死了的孩子,还是……帕玛慕家?”萧弘道怅然若失般叹道:“你说你,明明可以前途无量,偏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毁掉自己的未来,何必如此啊。”
景意岚的最后一句话是:“威斯汀不是不相干的人。”
萧弘道蔑然地笑道:“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跟他学了点炒股的皮毛,就拿他当恩师了?意岚,你太意气用事了。”
音频结束,属于景意岚的时代似乎也彻底落幕了。
黎俏垂眸靠着椅背,神色略显怅惋。
原来,景意岚的炒股技术是和威斯汀学的。
萧弘道没说错,景意岚和威斯汀不可能见过面。
因为景意岚来英帝留学的那年,威斯汀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景意岚来英帝前就和威斯汀相熟。
黎俏查过威斯汀在信息库的资料,内容干净,甚至连生平履历都少得可怜。
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重新改写过。
黎俏目光黑沉,又把音频拉到两分半钟的地方,再次听完景意岚的话,她转眸,声音微凉,“威斯汀和萧弘道情同手足却不知道他的身份,那……”
商郁喉结滚了滚,薄唇扬起凛冽的弧度,“隐藏身份,有意接近。”
黎俏闭了闭眼,无声点头。
如果萧弘道为了铲除柴尔曼家族剩余的成员,不惜假借交友的名义接近威斯汀,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可想而知,威斯汀的言行举止,都在萧弘道的面前无所遁形。
而他很可能也表露过自己掌握了柴尔曼家族被夺走的相关证据。
如此,萧弘道更不可能会留下他。
……
半小时后,黎俏推开窗来到阳台眺望远方。
凛冽刺骨的寒风徐徐吹过面颊,也吹散了她心头的躁意。
纵观当年是非,景意岚完全可以置之度外。
可她还是为了威斯汀,选择对抗萧弘道。
黎俏不是她,前人对错,她也没立场评判。
但萧弘道有句话说的没错,景意岚的确在和一个国家作对。
贵族荣誉高于一切,皇室荣誉更甚。
即便将手里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皇室也未必会承认柴尔曼名不副实。
因为宁愿将错就错,他们也不会允许皇家的权威和声誉遭人诟病和质疑。
或许……唯有让柴尔曼和皇室决裂,内部分崩离析后,才能让一切出现转机。
黎俏仰头望着浓稠的黑夜,她替景意岚不值,也替慕家惋惜。
稍顷,身后的阳台门被打开,商郁面色不愉地走来,“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怕冷?”
男人半干的短发垂在额前,睡袍微敞,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黎俏回眸笑笑,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揽着肩膀强行带回了卧室。
商郁拉着她在床边坐下,薄唇抿起,“又在胡思乱想?”
黎俏挑眉,摇了下头,“不是,苏老四要举办婚礼了,我在想送他什么礼物。”
男人深眸泛起一丝无奈,探手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明天再想。”
话落,商郁拽着她的手腕,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黎俏眼皮一跳,连忙唤住他,“干嘛去?”
男人站定,侧目睨着她狐疑的眼神,薄唇酿出笑意,“去洗个澡,免得着凉。”
“哦……”黎俏没多想,可能是储存片里的信息量有些大,她总是不自觉地走神。
第887章 静水流深
直到两人来到浴室,黎俏看到商郁也跟了进来,这才发觉不对劲。
她轻咳一声,朝着门外努嘴,“我自己洗。”
言外之意,你出去。
商郁的目光漆黑深邃,伸手挑开垂挂在腰腹的睡袍带子,动作中透着冷峻的性感,“一起。”
那还能洗?
黎俏后退了一步,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下一秒却全部被男人攫住双唇堵了回去。
亲密无间,大概是平复情绪最好的良药。
……
第二天,下雪了。
黎俏迷糊地睁开眼,升起窗帘就看到了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
她抱着被子回想昨夜,滚了滚嗓子,眉梢眼角俱是藏不住的风情。
黎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从浴室到床上,他动作绵缓,极尽温柔,且时间格外的长。
后来,她睡着的前一刻,好像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黎俏望着飘雪的窗外,三秒后想起来了。
当时商郁说:“以后不生了。”
黎俏捂着上半边脸,隐隐发笑。
商郁残害手足的丑闻,是下午三点突然曝光的。
不是在南洋,而是英帝。
大主教身为整个上议院的主教,如果狠毒到残害手足,理当没有资格担任圣职主教。
黎俏得到的消息的时候,正值南洋深夜十一点。
商郁还没回家,只是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早点睡,不用等他。
同一时间,柴尔曼庄园。
明岱兰坐在画室,脸色紧绷地看着手机,“是谁做的?”
尹沫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答,“目前还不确定是大公子还是……先生。”
明岱兰手指一紧,“环球社……”
尹沫点头,“环球社是二王储旗下的产业,今天突然公布出这样的消息,可能是为了转移……前公爵夫人死因的关注度。”
明岱兰猛地靠在椅背上,语气很沉,“萧叶辉呢?”
“大公子昨天去了议会大楼,还没回来。”
明岱兰阖眸深呼吸,再次睁开眼,表情已然恢复了先前的温婉和淡然,“你先出去吧。”
尹沫颔首离开,待房门紧闭,明岱兰才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另一边,身在茶室的萧弘道惬意地煮着茶,抬了抬眼皮,“她在做什么?”
尹志宏半弯着腰,如实回答,“夫人还在画画,一下午都没出来过。”
萧弘道俯首吹了吹茶杯的热气,“嗯,倒是沉得住气。”
“先生,您和夫人……”尹志宏想打探几句,但欲言又止。
萧弘道略显老态的眉眼浮现一丝笑意,“老尹,你跟我多久了?”
尹志宏神色一紧,连忙低下头,“先生,快四十年了。”
“都这么久了,我倒是第一次发现你好奇心这么重。”萧弘道如是说着,脸上依旧噙着温温淡淡的笑意。
尹志宏心知自己逾矩了,再次低了低头,“先生,我……”
“算了。”萧弘道摆摆手,“你去把小沫叫过来。”
尹志宏弯着腰退出茶室,脑门却因为惊慌紧张沁出了细汗。
他后悔不已,匆匆忙忙地去寻找尹沫,拉着她来到庄园后院,叮咛道:“沫沫,一会去见先生,千万不要多说话,明白吗?”
尹沫面无异色的点头,“知道了,爸。”
尹志宏跟了萧弘道几十年,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让他几乎能瞬间揣摩出萧弘道的用意。
他叫尹沫过去,是一种变相的警告和试探。
只怕……最近沫沫和夫人走得太近,已经引起了先生的怀疑。
尹志宏再三叮嘱,生怕不懂人情世故的尹沫会冲撞了萧弘道。
这时,尹沫无比平静地看着他,“您和先生说了什么?”
尹志宏抿了抿唇,很是严厉地训斥,“都说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尹沫瞥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庄园。
尹志宏不敢声张,在她身后小声提醒,“记住爸说的话。”
茶室,尹沫走进去,面色是一贯的木然,“先生。”
这是贺琛教她的表情管理,不想让任何人探究到你的内心,那就把一切归于平静。
她一直都记得贺琛强调的那四个字:静水流深。
此时,萧弘道一言不发,他自顾自地煮茶续茶,仿佛尹沫不存在。
时间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窗外的天已变成了深青色,萧弘道才放下手中的医书,对着茶台附近的椅子示意,“坐下吧。”
尹沫双腿僵硬,顿了两秒才走过去坐下。
萧弘道倒了杯凉茶推到了她的面前,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意味深长地道:“阿辉昨天出门,你怎么没跟着?”
尹沫抬头,直视着萧弘道,“大公子没叫我。”
“没叫你?”萧弘道咀嚼着她的用词,往后靠了靠椅背,“你是他的随行保镖,他出门还需要亲自招呼你?”
“先生误会了。”尹沫垂了垂眸,姿态很是恭敬,“是大公子知道我最近陪着夫人解闷,所以日常出行都安排了一队陪同。”
萧弘道摩挲着茶杯,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夫人最近确实心情不佳,你陪她解闷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解闷了这么多天,她的情况可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