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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不然……不然报官吧!”他身边的亲信道。
“报……”孟泉想到林知府这些天对他的态度,他心里忽然一个激灵,林知府针对他,然后他这头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好生意就被人给破坏了……到底是谁在搞孟家?
“不能报官!”他阴沉着脸道,“姓林的明显在给咱们穿小鞋,这件事便是送到他手中,他拖延不办都算是好的,最怕就是他包庇幕后的人!”
“笔墨伺候,这件事必须立刻上报家里!”
“得让家里查一查,咱们孟家到底得罪了谁!”
“能让一府知府针对咱们的人,地位一定很高,老子……老子成了他娘的背黑锅的了!”
孟泉气得抬拳头狠狠砸了桌子,拳头顿时被磕破了,鲜血直流。
一天之后,施文鼎带着几个纨绔朋友去郊外库房,路上,他十分得意地跟这批纨绔朋友们说他的战利品卖出去了,对方出十万两银子呢!
这笔生意,还是其中一个纨绔牵的线。
施文鼎揽着牵线纨绔的肩膀,十分大方地道:“兄弟,钱到手我就分你一千两,然后咱们这帮人海吃海喝三五天,都本公子请客!
哈哈哈哈!”
“好!”
“我们要吃好的!”
“得请人来唱曲儿才行!”
“再请几个跳舞的,耍杂耍的!”
施文鼎十分大方地挥手:“只要银子一到手,你们说的全安排上!”
一群纨绔叫抓地策马奔腾,呼啦啦地全涌进庄子里,而买家已经等着了。
施文鼎就问庄子上的人:“杜管事呢?让杜管事拿钥匙开库房,唐老爷要提货了!”
下人扑通一下就跪在施文鼎的跟前儿,哭丧着脸道:“公子,杜管事昨儿就不见了!”
“前儿夜里,杜管事带了人来,说是公子的货已经卖出去了,那些人连夜就将货给运走了……”
施文鼎闻言脸色巨变,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都收起笑脸,震惊地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说啥?”
“你再说一遍!”施文鼎一把攥住下人的领子,恶狠狠地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那凶恶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
“公子……杜管事已经把货给人了……库房,库房空了……”
施文鼎一把将手中的人扔出去,怒气冲冲地往外跑。
大家伙儿连忙跟上去瞧,库房的门大开着,里头果然毛都没有一根儿。
这个地方买家不久前才来看过货,这会儿一件东西都没有,买家的心也是一个咯噔。
他们买不到东西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施文鼎并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人,而且施文鼎的货被偷了,他更惨。
施文鼎一句话都没说,丢下这帮人就骑马往府城赶。
这帮纨绔那里呆得住啊,也纷纷骑马回府城。
施文鼎去府衙报案,这帮‘嘴严’的纨绔也将施文鼎货物失窃的消息传开了。
林知府接待施文鼎的时候脑袋嗡嗡的,这么大的事儿?
价值几十万辆银子的货物!
施文鼎卖得便宜,但是报案肯定是按照市面上的零售价钱来报的,零售价嘛,张张嘴喊个六十万两就是了。
六十万两银子的案子,这可是大案子,林知府连忙派人去现场查看,又命人去将施文鼎的几个纨绔朋友,以及联系好的买家全请到知府衙门里来。
同时,他派人去赵家,给老太太简要说了一下这事儿。
老太太:……
洪剑:……
二丫:……
等人走了之后,老太太让二丫回自己屋里去,就剩下她跟老洪头的时候她问:“你跟那小子一起干的?”
洪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还没动手呢……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竟然也下手了啊。”
这孩子也是,闷不吭声的一个人儿就搞了一个大的!
老太太赏了他一个充满鄙夷的白眼儿:“人老了就是比不上年轻人,啧啧……你还没动手,人家铁牛已经把事儿给干成了!”
洪剑:“……”
“我已经布置好了……罢了,铁牛这算是个引线吧,多一桩罪过挺好!”
老太太:“切!”
洪剑默默地出门,他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才行。
被嫌弃的老头儿背影有点萧瑟。
回到自己个儿屋里的二丫怎么都静不下心,她满脑子都是施文鼎信誓旦旦说要给她报仇出气的模样,她以为他是说着玩儿的。
或者……或者他会把人找出来揍一顿,没想到他……他竟然……
二丫背靠在门上,双手放在胸口,她的一颗心‘嘭嘭嘭’地跳得十分厉害,脸火烧似的烫。
感动的同时又十分担心施文鼎,这事儿阵仗搞这么大,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不?
或者,万一搞砸了他会不会被抓起来,毕竟……他哪儿来的几十万两银子的货啊。
这人从京城跟他们来的时候,身上就背着一个小布包袱,装的也只是几件换洗衣裳。
若说几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是他来府城之后才置办的,二丫是不相信的,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掏出来得多厚一沓子?
他轻装简行的把银票都藏哪儿了?
二丫心慌意乱,偏生这个节骨眼儿又没法子找他问个清楚。
第538章 同意
孟泉焦头烂额。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儿,衙门派人查封了庆瑞行所有的产业,以及孟泉在云州府的私人产业。
并且派人将庆瑞行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查封所有账本,派了十好几个账房昼夜不间断地查账。
孟泉这才知道施文鼎报官了,他的那批货不见了。
他的脑子轰的一下就大了。
牢房中,他抓着牢房门使劲儿喊冤枉,说自己个儿是被陷害的,有人要整他。
可惜并没有人搭理他。
家里的女眷拿着钱上下打点,但也仅仅能让孟泉儿在牢房中的日子过好一点而已。
一家子人着急得不行。
然后,这件事儿还没查明白呢,在庆瑞行里又查出了他们库存的盐跟盐引上的数量对不上。
数量多了好几倍。
这可是大罪,多出来的盐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私盐。
盐铁走私在大周可是大罪,杀头都够了!
林知府也没料到庆瑞行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孟泉再知道把私盐查出来之后,就知道完犊子了。
这年头,哪有正儿八经老老实实按照盐引上数量卖盐的?
只是这多出的数量不对!
孟泉笃定了有人在整他!
他其实是怀疑过施文鼎的,但是脑袋都想烂了也想不出来施文鼎为啥要陷害他。
况且,运货的人都是他的人,货物也是他检查过的。
那场火实在是蹊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孟泉知道只能他自己认罪,将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自我了解这事儿才过得去。
不然,不然他连他的家人都保不住。
只是,在他想要寻死之前,林知府从他身边的一个管事身上审出了问题。
这个管事竟然被承恩伯府给收买了!
企图通过他的手跟西北那头的北戎奸细勾搭起来……那个管事已经自尽,证词啥的已经在知府手中。
这就说得通了。
这两年秦家的贤妃,还有新进宫的一位娘娘十分受宠,想来是招了皇后的嫉恨,然后承恩伯府就想从他们庆瑞行动手,用他们来打击侯府。
跟北戎奸细勾搭……好毒的手段,这是要让他们孟家满门抄斩啊!
孟泉想法子将这个消息传到自家女眷的耳中,让自家女眷赶紧送信到京城,送信给侯夫人。
他不能白死不是。
事儿到这里,也算是圆满了。
林知府将所有的证据链整理好,以及案件的判罚等卷宗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刑部。
忙完这些,日子就进了三月。
施文鼎也才在赵家露面。
之前他不是不想出现,而是不想牵扯到赵家,毕竟这事儿挺敏感的。
这段时间给洪剑累得,施文鼎这活儿干得挺漂亮,但是活儿挺糙,他给擦了不少屁股。
比如那个放火的人,比如那个被承恩伯府买通的管事,收买张氏买二丫的那个人……
又不能让那个人供出二丫来,又要逼他写下洪剑认为可以的供词,然后杀人灭口……
都是些脏活儿累活儿啊……
可老太太对他为啥还那么嫌弃,瞅瞅,瞅瞅她对施文鼎那个热情哟……
老太太问施文鼎细节的时候,洪老头儿眼不见心不烦,去屋顶守着,防备被人听了墙角去。
老头儿抱着胸躺在屋顶,他耳朵好使,就是施文鼎压低了声音,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娘希匹的,那小子说书呢?
说书的都没他那么能说!
“……二十几万两的东西,我是一点儿都不心疼,说烧就烧了!”施文鼎越说越嗨,挺直了胸膛邀功。
老太太好悬一口气上不来:“你说多少钱的东西?”
说话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将腿抬高,一手摸着鞋,随时准备着脱下来揍人。
施文鼎道:“少说二十几万两吧,要论卖的话……三十万两也是卖得的!”
老太太脱了鞋就往他身上招呼:“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爹娘咋就生出你这么个败家的东西来!”
“二三十万两啊,你咋说烧就烧了!”
“我滴个老天爷呀……”
施文鼎被揍得满屋跑,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到处躲,最后干脆钻到桌子底下,迭声解释:“阿奶你听我说,那玩意儿姓孟的已经给了钱了,咱们没亏!
真的!
一文钱都没亏!
案子了结了,只等着刑部那边儿批复下来,官府会判庆瑞行赔我的损失,按照市价来赔……”
“真的,您信我!”
老太太单手撑着桌子,不是很信任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施文鼎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