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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望着她,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头,“这是府衙的事情,同你没什么关系,你操什么心?”
“怎么会没关系,我爹是丞相,这些事以后都会上报六部衙门,最后收拢到我爹手里,我这是提前子承父业。”洛长安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宋墨奈何不得她,只得点头,“话虽然有理,可是你也的知道,这毕竟不是京陵城,你若是多管闲事,万一之前那些人被招了回来……”
“那又如何?”洛长安指了指外头,“府衙的人就在外头,若是真的敢惹我,我就住在府衙,看谁敢公然与朝廷作对!小爷可不是吃素的,惹急了我,谁也别落好!”
宋墨点点头,“你总是有理。”
“因为我是对的,自然是有理!”
得,跟她讲道理?
是非曲直都在她这儿,压根没道理可讲。
“唉!”宋墨叹口气。
有道理,有道理!
“我出去看看!”洛长安起身就走。
宋墨急了,“哎哎哎,在这儿看着就成,出去作甚?”
“我看不清楚!”洛长安拂开他的手,“吾谷!”
宋墨抿唇。
吾谷一进来,宋墨就没戏了。
毕竟,吾谷只听令于洛长安。
“我要出去看看!”洛长安拄着杖。
吾谷二话不说,当即搀着洛长安下了马车。
宋墨坐在窗口,瞧着洛长安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吾谷在侧撑着伞,却也没能挡住雨水往她身上飘,不由的眸色暗了暗。
想了想,宋墨黑着脸,拿了伞下车,疾步朝着洛长安跑去。
平静的小镇难得有这样的热闹,百姓们一边惶恐一边好奇,围拢在雨棚附近的树下,不肯轻易散去。
洛长安拄着杖挤进人群,全然不顾身上的雨水。
“公子,小心点!”吾谷仔细搀着。
尽管公子是假装,但装也得装得像模像样才是。
“长安!”宋墨喘着气,撑着伞。
洛长安没理他,视线全然落在白色担架上的尸体上。
“小心身子!”宋墨将伞面倾斜,完完整整的落在她头顶上。
见状,吾谷眉心微凝,只能行至一旁,为宋墨撑伞,“宋公子!”
宋墨趁机搀住了洛长安,这便是他的本意。
吾谷看出来了,却也没有拆穿。
毕竟,主子始终是主子,奴才永远是奴才。
洛长安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八具尸体上,一个个身着夜行衣,遮脸布被扯下之后,衙役们便让附近的百姓去认一认,看是否相识?
百姓摇摇头,无一人认识这些人。
但是洛长安却认出来了,“吾谷,你看第二个人……”
吾谷骇然眯起危险的眸子,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伞柄,“公子,是他!”
“是小渔村的那个渔夫!”洛长安低低的说。
宋墨搀着洛长安,“长安莫要生事。”
言外之意,认识也得当做不认识。
洛长安不傻,人都死了,她现在出去说认识这个死者,恐怕会被当成杀人凶手抓起来,毕竟她是个外乡人,到时候还真是百口莫辩。
“公子,回去吧!”吾谷低声开口,“别看了!”
大雨哗哗吓着,洛长安瞧着死尸脖颈上的伤口,眉心紧蹙。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看不见的尾巴
如大夫所言,真的是一刀毙命,没有任何的犹豫,再瞧着这些尸体,一个个膝盖处都有泥淖,可见在死之前应该是见过了他们的主子。
又或者,不是主子,而是上级!
奉命追杀她,最后又死在了这里,是为什么呢?
洛长安想不明白。
只听得仵作初步验尸之后,说了句,“没有抵抗伤,应该是被熟悉的人所杀,又或者杀他们的人,武功奇高。从伤口来看,这四个伤口偏浅,这四个伤口略深,凶手应该有两人!”
洛长安心头砰砰跳,没有抵抗伤,说明当时没有反抗。
是明知必死所以不作为?
还是说,真的来不及反应?
“在想什么?”宋墨问。
洛长安摇摇头,脸色不是太好,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不远处,有一人压了压斗笠的边缘,静静的立在树下。
马车徐徐离开,洛长安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
宋墨面色复杂,瞧着她陷入沉思的样子,居然连鞋袜湿了都未曾察觉,心头略有异常,“长安,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墨,死的那个……是追杀我的人。”洛长安侧过脸看他。
很是难得,在玩世不恭的洛长安脸上,看到这般严肃的神情。
“我知道,你说过了!”宋墨点头。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那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好事吗?有人替你清理了这些腌臜东西,你可以平平安安的去千城。”宋墨不以为意,捻了一条薄毯,轻轻覆盖在她腿上,“鞋袜都湿了,回去赶紧换一换,大夫说你腿伤未愈,不能受凉浸水。”
洛长安对此,置若罔闻,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说明了……我一直在他人的掌控之中,被人跟了一路而不自知。什么清理?这分明就是监视,是图谋不轨,是温水煮青蛙!而我,就是那只青蛙。”
宋墨的手微微一颤,“你别想太多,等你的腿好了,咱们可以跑!”
“宋墨,你说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洛长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宋墨叹口气,“这种事,我哪儿知道?我长久不在京陵城,回来也只是一两个月的事情,那些个恩怨情仇,都跟我没关系。长安,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洛长安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舌尖舐过后槽牙,“就你这身无半两肉的,还想保护我?别拖我后腿,扯断我腰带就谢天谢地了!”
宋墨:“……”
默默的望着自己,宋墨略显天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身上那么结实,怎么到了洛长安的嘴里,就变成了身无半两肉?
这不是现实!
“长安可能对我有点误会!”宋墨叹口气,“我这人游历天下多年,身上可结实了,若然不信,你可以摸摸!”
洛长安横了他一眼,“真的可以?”
“自然可以!”宋墨连连点头,“我保证坐着不动。”
洛长安坏坏的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宋墨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管来!”
洛长安捋起了袖子,慢条斯理的摸着宋墨的胸膛。
嗯,肌肉紧实。
她用小拳轻轻瞧了一下,哎呦,硌得手疼?
“如何?”宋墨讨好般的低头,声音轻轻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低头伏在她耳畔低语,惹得她脖颈处都跟着痒痒的,惹来身上一阵颤栗。
“倒是不错!”洛长安嗤了一声,“为什么我没有呢?”
宋墨在她罢手的第一瞬间,摁住了她的手背。
此时此刻,洛长安的手,正抵在他的胸口……
“你喜欢,就多摸两下!”宋墨笑盈盈的望着她,摁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胸膛,那位置正好是心口。
洛长安心惊,掌心底下是他的心如鹿撞,扑通扑通挑得那样迅速。
“长安!”宋墨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我没什么朋友,唯有你一个知己之交,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你要去千城,我陪你;你要去冒险,我也陪着你!”
洛长安皱眉,“你这话,倒像是去风月楼的恩客,经常说的。”
只要你与我欢好,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也舍命相陪!
听,是不是一样?
“我与他们不同。”宋墨急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我……”
洛长安笑了,“瞧你急得,不就是同你说个玩笑,居然还当真了?”
语罢,她抽回手,“行了,说笑而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
“是啊,说笑而已!说笑!”宋墨略显失落。
马车回到了医馆,大夫出门去了,司马青赶紧帮着,搀了洛长安下车。
“如何?”司马青低声问,“是不是血淋淋的,很、很、很吓人?”
洛长安轻嗤,“看你这怂样,都没去亲眼瞧过,便吓成了这样,若是真的亲眼所见,还不得直接吓尿了?”
“这不是、不是一朝被、被蛇咬,十年怕井、井绳嘛!”司马青委实有点紧张。
一紧张,他就结巴。
“没什么事,如大夫所言,死了八个人,一刀毙命!”洛长安拄着杖往后堂走去。
长长的回廊里,一行人静静走着,檐外依旧冬雨绵绵。
“八个?”司马青顾自念叨,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有些话想问,可又不敢问出口。
“仵作说,若不是熟人作案,就是武功奇高之人。”洛长安回望着司马青,“司马公子要有所准备,这足以证明,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司马青额角渗着薄汗,“盯上了?”
“若非了解我的行踪,又如何能第一时间杀了那个渔夫?”洛长安抬步进门。
司马青跟在后头,心里掂量着此事的轻重。
死的是那个渔夫?
这大概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可是,会是谁在替他们清理那些腌臜东西?
是敌是友,尚未分明。
洛长安坐在床沿上,将拄杖搁在一旁。
吾谷快速递了一杯热水过去,“公子,喝口热水去去身上的寒。”
“我去端药!”司马青掉头就走。
屋子里安静下来。
须臾,洛长安音色肯定的开口,“我已经大好,明日启程离开。”
宋墨骇然望着她,“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走?”
“马车。”洛长安挑眉看他,“此去千城需要不少时日,正好在路上可以养伤。”
宋墨坐在她身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