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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祁跪在原地未敢动弹,“臣不敢!”
“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他口吻轻蔑。
登基这些日子,他还不知道,这帮旧臣心里在想什么吗?
新帝登基,旧臣观望。
这是常理,是事实,没什么可争辩的。
林祁不得不承认,最初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新帝年轻,很多事情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或者,新帝上任三把火,暴露完了本性之后,朝廷还剩下什么,委实不一定。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皆是一登基就变脸,连先帝亦不外如是。
谁知到了宋烨这儿,出现了例外。
宋烨,是一门心思要当个好皇帝,且……不只是当个好皇帝。
林祁跪在那里,没敢应声。
帝王九五,生杀在握。
宋烨不是那么好糊弄,与其狡辩,不如沉默。
言多,必失。
对于皇帝的手段,林祁表示理解,但是他不能理解,皇帝对洛长安的态度和做法。
帝王至今没有立后,难不成是要学那古人,立个男皇后?
这想法,连林祁自个都吓了一跳。
荒谬!
实在是太荒谬!
不敢想。
“起来!”宋烨开口。
林祁回过神,谢了恩起身,“皇上,您此举太过冒险,若不是……”
“若不是曹风没了法子,失了朕的行踪,他肯定不会告诉你实话。”宋烨音色幽幽,“那日长安失踪,朕也跟着走了,马车里坐着朕的暗卫,你见不着人,就时常在车附近转悠!”
这是曹风后来回禀的。
“朕便知道,你心里有了疑问,其后自己得到了答案。”宋烨轻笑一声,“不愧是朕挑的人,真没错。”
林祁俯首,“臣有过怀疑,可臣不敢想。皇上身系北凉天下安危,臣以为皇上不会去冒险,谁知道皇上为了洛公子……”
“朕不单单只是为了她。”宋烨道,“朕也是为了这北凉天下。”
林祁没说话。
“先帝驾崩之后,北凉内忧外患,攘外必先安内。北凉境内诸多势力盘桓,朕若不一一拔除,早晚会成为后患。”宋烨深知,那些老臣只是表面上臣服。
不管是丞相府,还是太师府。
表面与内心不符,相互牵制着皇权,明面上的皇上万岁,实际上处处试探,唯有知道皇帝的底线,才能投其所好,避其锋芒。
这帮老臣在朝堂上摸爬滚打数十年,各个都是老油条!
“臣,誓死效忠皇上!”林祁行礼。
宋烨叹口气,轻轻的拍着林祁的肩膀,“朕知道四方门的忠心,所以朕才会叮嘱曹风,若实在没法子,出了问题,迫不得已之下,可与你说出实情!”
林祁扑通跪地,“谢皇上信任!”
“这些事……”
皇帝没说完,林祁就明白了,“请皇上放心,有关此事,臣会叮嘱下去,不许任何人透露分毫,若有泄露,臣……提头来见!”
这件事,四方门的人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与任何人提起。
“甚好!”宋烨应声,“出去罢!”
这张皮面不撕下来,没见着真容,暴露的危险就少一分。
“皇上,洛公子知道您……”林祁低声问。
宋烨站在那里,瞧着洛长安的方向,想起了耳畔那一声低唤,不由的唇角轻勾,“这狐狸家的小东西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宋烨没有挑明,林祁不敢追问,但心里隐约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
洛长安,多半是知道了!
到底是丞相府出来的,洛川河养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蠢笨愚钝至此?饶是最初没有开蒙,如今历经生死,也该懂了!
“重生公子!”吾谷道,“没事吧?”
方才林祁跟在后面,吾谷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没事!”重新回到洛长安身边,眉眼间凝着惯有的温柔,指尖拂过洛长安的眉眼,微光中极尽岁月静好。
吾谷也不再追问,既然重生说没事,那便没事吧!
当然,只要公子好好的,四方门的事儿,自然有丞相府担待。
洛长安呜咽了一声,往重生的怀里钻了钻。
这些日子,是她此生中最颠沛流离、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
好在,都过去了。
出了林子之后,林祁让人弄了一辆马车,让重生和洛长安能在车内好好休息。
众人也不敢停留,谁知道那些先秦一族和离恨天的人,会不会反扑?
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马车行得慢,林祁让疾刃提前去找曹风,将消息通知曹风,至于接下来曹风会怎么做,那就得看这老小子,有多大的本事。
林祁坐在马背上,时不时的注意着马车的动静。
“林门主,你总盯着我家公子的马车看,看什么呢?”吾谷策马上前。
林祁回过神,“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你家公子和重生是怎么认识的?一个是相府公子,一个是江湖侠客,怎么看都是不搭边的两个人。”
“我也不知道。”吾谷摇摇头,“重生公子是怎么出现的,我都不清楚,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是我这个奴才能过问的?”
别说吾谷不清楚,饶是吾谷清楚,也不可能告诉林祁任何事。
林祁当然也知道,问吾谷是问不出什么的,但也想着能不能透个口风,试探一番?哪晓得,这小子是个葫芦口,什么都不说。
“林门主,这是对重生公子感兴趣?”吾谷笑问。
林祁笑道,“随口一问,纯粹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我家公子素来仗义,凡是跟我家公子结交的,都是生死之交。”吾谷佯装不经意的,观察了一下林祁的神色变化。
四方门的人,打探自家公子的情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吾谷跟着洛长安,虽然没经历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尔虞我诈,但若是没点聪明劲,洛川河也不会让他去伺候洛长安。
“洛公子倒是个古道热肠之人。”林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车内,依旧安静如常。
“你说,我是扯了你的皮面呢?还是让你自己扯下来?”洛长安靠在车壁处,就这么凉凉的盯着他,“我叫你重生呢?还是宋烨呢?”
他叹口气,宠溺的笑笑,“你高兴就好!”
“要不叫重烨?”洛长安坏坏的笑着,“好听吗?”
得,这会连他祖宗都要换了。
“我怕摁住皇陵里的棺椁,仔细先帝和那些皇祖爷,半夜来找你算账!”他伸手,“过来,到我怀里来!”
洛长安靠在那里翻白眼,“我不!我这样靠着,舒服!”
吃饱喝足,睡踏实之后,她这精神头就恢复了大半,这会正傲娇着呢!一不留神,抓住了皇帝的把柄,她怎么就这么能耐?
“过来,抱一下!”没撕下面皮之前,他都是重生。
洛长安别开头,不抱。
“真的不过来?”重生问。
洛长安没搭理他。
无奈之下,她不过来,只好他过去,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人主动往前。
他挨着她坐,然后将她托起,抱到自己的膝上坐着,俯首在她眉心亲了亲,确定她没有之前那般激烈的反应,当即摄住了她的唇。
洛长安:“……”
“不生气了好不好?”重生低低的问,带着诚恳的求,“我们好好的在一处,我护着你,你陪着我,长安……”
洛长安心里暖暖的,此前倒是畏惧得很,但是对重生的亲昵,胜过了对宋烨的畏惧,只是这份情一时半会的有些尴尬。
她瞧着他,不知把他当成了重生,还是要把他当成宋烨?
“你说,你现在是谁?”洛长安捧着他的脸,小嘴嘟嘟的问,“我该叫你重生呢?还是该叫你皇上?”
重生将掌心覆在她的后背上,“我永远是你的重生!”
重生,重生,便是他的重生,也是她的重生。
她不懂他的用心良苦,他却深谙……个中辛苦。
那又如何?
只要她还在。
眼下,什么都来得及。
“不,你是宋烨,不是我的重生!”洛长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重生他不是皇帝,他不会对付我爹,也不会……”
他低头,在她掌心轻轻落吻,“宋烨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真的?”洛长安皱眉。
他愈发抱紧了她,“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敢伤及你父亲,定然不……”
洛长安捂住了他的嘴,“行了行了,知道就可以了,发什么誓?万一老天爷忽然间来了精神,那可怎么好?”
“那就让老天爷盯着我。”他冲她笑,“看看这誓言能否作数?”
洛长安依偎在他怀中,“我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一人骗一回,扯平了!”
终究,是她吃了亏。
他骗回了一个媳妇,怎么都是赚了!
在回营寨之前,马车停了下来,重生率先下了车。
吾谷扶着洛长安,站在车轱辘旁,望着重生快步进了林子。
“公子放心,重生公子一定会回来找您的。”吾谷低声劝慰,“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您的身子,否则回到京陵城,相爷怕是要吃人!”
洛长安回过神,“记住了,我去山谷与鬼叔他们祭祀的事儿,不许告诉我爹,要不然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嗯!”吾谷连连点头,“奴才明白!”
所幸,公子并无大碍。
“洛公子,走吧!”林祁道。
吾谷搀着洛长安上了马车,走的时候,洛长安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子的方向。
他一个人走,安全吗?
“等我们回到了营寨,皇上会不会降罪?”吾谷策马行至窗口。
洛长安靠在车壁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