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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问来干什么?”
“不要管,回答我!”
蓝悠一耸双肩:“不太清楚。”
“你怎么做老师的?”
“我只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又不管高年级的事情,做老师的难道就要记住学校每一个学生的名字和外貌吗?我又不是神!”
“……”广濑无可反驳,只得噤声。
“干嘛,很少见你在意别人的事情。”
“没有!”广濑说,头扭在一边“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他找出来揍一顿罢了。”
“只是这样吗?”蓝悠微微一笑,双手紧抓着单杠,一个前胸翻,便翻了过去,然后又做了几个如此之类的动作,一边做着一边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玩这个了,现在做起来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硬了,想不承认老了也不行。”
广濑看着像个学生一样积极在单杠上翻筋斗,广濑忍不住出声笑他道:“我看你就再翻了,年纪都这么一把还在学小孩子装年轻,连热身运动都没做就……”
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悠双脚落地时闷哼一声,突然就坐到沙子上,然后就抱着抽筋的右小腿痛苦的绞起双眉。
“唉!”广濑拍着额头重重叹息一声,然后就着蓝悠身边蹲下来,二话不说地替他挽起裤脚,一边小声叨念着‘你真没用’之如此类的话,一边帮蓝悠在抽筋作用下扭曲跳动的肌肉。
夕阳的余辉在广濑的侧面酒下一轮金色的光,逆着光的面孔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透过他此刻变得毫无戒备的脸孔,和带着直率的,没有距离感的眼神,蓝悠感到内心某个一度空虚的角落,正被一种暖和的东西一点点充满,恍惚间,竟也忘了这里是学校,这个帮自己小腿做按摩的人是自己的学生。
感觉到蓝悠落在自己脸上久久不撤去的目光,广濑也抬起眼睛注视他。
小腿已经不再抽筋,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相互看着就是没有说一句话,一种无言的奇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窜动,待蓝悠有点会意过来的时候,广濑略带着湿气的嘴唇已经贴上他两片干燥的唇瓣……
14
“!”
刚从男厕所出来的方硫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惊住,倒抽一口冷空气,本能的马上抽身躲回厕所里去,胶结成浆糊状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这是眼花了吧?
揉揉眼睛,再鼓起勇气探出半个头去,没有刚才所见那幕让心脏差点跳出喉咙的景象,只是蓝悠仍然坐在沙地上,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另一边的方濑则站在单杠的前方,两人没有交流没有说话,就像刚才那一幕,确实只是花了眼睛看到的幻象一样。
虽然是这样对自己说,但方硫潜意识却十分清楚,那一幕不是假的,是真的。他唯一搞不懂的事情恐怕就只有‘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个问题而已。
就因为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所以方硫仍没有走出厕所,而是站在洗手台前开着水龙头无意识的冲洗干净的手掌,白白浪费着宝贵的国家资源。
其实只是因为方硫有情绪一紧张就会洗手冷却自己思维的习惯罢了。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有脚步声走近,以为是广濑找过来了,方硫紧张的一回头,却看见钟竞天微微愕然的样子。
“你还没走?”这声音来自二人共同合奏,又是呆愣一下,两人同时笑起来,钟竞天的笑容爽朗自然,方硫却勉强别扭。
这种时候实在有点笑不起来啊!方硫还没有刚才的震惊感中走出来。
“上……上厕所吗?”方硫有点语无论次的问,一个十分多余的问题,来这里的目的除了‘上厕所’还有别的吗?
要换广濑的话肯定会这样笑话他。
“嗯,是的,班里有点事处理,在学生会室里留得很晚。”
说着,钟竞天迟疑了一下子,就转身走进厕所格子里。
因为还没调整好情绪,所以方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里面跟钟竞天有一句没一句搭话。
“明天的化学是不是跟体育课换了?”
“是啊!明天要测验嘛。”
“你有把握吗?”
“……也不是,我化学一向不灵光。”
“老师说了这次试题会加大难度。”
“好像有这样说过……你的话就不用担心啊,论化学成绩你是全班最好的,连化学课代表都比不上呢。”
“也不一定,我的话就比不过广濑啊。”
“……”
提起广濑的名字,里面顿时没有声气,过一会儿,钟竞天走出来,方方正正的脸孔上有种说不清的奇怪表情,他看着方硫,方硫以为自己挡住了洗手盘便让开身子,钟竞天却没有理会洗手盘,而是看着方硫的眼睛,用不太高兴的语气说:“你呀,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粘着那个人?”
方硫笑笑,说:“朋友嘛,粘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你这样问太奇怪了吧?”
钟竞天哼一声:“那种自大狂妄的家伙,也只有像你这样温驯的人才能和他合得来吧。”
方硫听了,就像应对其他说这种话的人般,淡然的反驳:“那是你们都不了解他。”
钟竞天又是一声冷哼。
不了解又如何?他像刺猥一样竖起浑身尖刺把所有人和关心拒之门外,教人如何了解他?
钟竞天讨厌广濑也不是全无道理的,还记得刚入学不久的时候,广濑就对他表示的友好极端反感厌恶,甚至出手伤人,那时候起,钟竞天就知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与他成为朋友,哪怕只是点头之交的普通朋友,广濑的个性他承受不了。
不过这也罢了,虽然性格惹人厌了一点,但既然大家把界线划分成河水不犯井水般清清楚楚,他也渐渐把他谈出自己的圈子,尽管就坐在旁边,但也能做到尽量无视。
可是,近段时间却越来越无法忍受广濑老跟方硫呆在一起这件事。
感觉上就像方硫为了和广濑成为朋友才和自己疏远似的。这让心里老大不舒服的。
“怎么了?脸色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红一阵青的,没事吧?”见钟竞天一边洗手一边像变戏法似的轮流转换着脸色,方硫靠近过来,关心的问。
肩膀被温暖的手掌轻轻搭着,那张素日里看惯了的清秀面容突然靠近,钟竞天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后突然加速起来“没事……”
“那就好。”猜度着自己的情绪已经平伏得差不多,也已决定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事实的真相,方硫拍拍钟竞天的肩膀,说我先走了,就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里面的人突然大声问:“这个星期天要不要一起去打保龄球?我请客!”
方硫转过身,又是一脸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着:“我是想去,可是……”
一听‘可是’这两个字,钟竞天马上苦了脸:“又约了广濑?”
方硫一听就笑了:“什么!你以为我们是情侣啊,个个星期搞约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打保龄球!”
钟竞天一听就露出高兴的笑容:“没关系没关系!到时候有我教你。那说好了!这个星期天!”
“嗯!”
操场没有灯,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三十分,天空差不多快全暗了,远远的,就看见广濑孤独的身影维持刚才看见的姿势靠在单杠上,一个手托着下巴发呆,想事情出神。
方硫一边向他走去,一边想,为什么他都不来找我?我进去至少有半个小时了吧?
感觉到有人向他靠近,广濑缓过神来,不冷不热的对方硫说:“我还以为你掉到厕所里,冲到太平洋了!”
方硫笑着轻轻往他后脑上一拍:“就说这些冷笑话,也不觉无聊的吗?既然担心怎么不进来找我?”
广濑的眼睛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下蹭的亮了一下,突然就盯住了方硫,方硫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怎……怎么了?这么恐怖的眼神!”
“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么不坦白的人。”
“什么?”
“你刚才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本来就打算装傻看不见,再找他机会好好问清楚的,没想到会被广濑突然这样问,方硫本能的撒谎,可说了以后才醒悟其实这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可已经太迟了。
“我跟蓝悠接吻。”
方硫一下子没了声音。两人保持沉默许久,方硫才开口:“那又怎样?”
“没什么怎样。”广濑转移目光,从支架了取下两个书包,把其中一个递给方硫“拿着!走吧,我今天回家。”
方硫走在广濑身边,两人肩并肩的走出学校,走在往日熟悉的街道上,一反往日的有说有笑,今天的气氛很安静。
也许觉得不必要说什么,也许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真的,方硫不懂广濑在想什么,虽然只成为朋友不多久,但他还是觉得不了解他,而且可能永远不会了解。
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对广濑来说,应该是件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吧?也许是跟他相处久了,对这方面的事情免疫力也提升了不少。但不管如何也好,方硫都下定了决心,在必要的时候,只要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就一定要帮上忙。
因为他们是朋友。
整个世界都好像倒转过来似的。
那天从学校操场浑浑恶恶般离开以后,蓝悠的脑子就没有脱离过胶糊状态。他没有弄懂广濑所做的事情的意思,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明白。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在想他跟广濑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而今天,似乎是广濑想给自己长久以来竭力思考的一个答案。也应了广濑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老师看待。”
这句话对于用心栽培祖国花朵的教师光荣职业来说是一个侮辱,但广濑说的却别有深意。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只是谁也没有勇气捅破这层脆弱的窗户纸罢了。
第二天早上,蓝悠就发烧了,一起床脚一软几乎栽到地上,撞翻了一张椅子,引起正要出门的赵俊的注意。然后,在赵俊的陪同下去医院看病,回来以后吃白粥吃药,完了就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睡,睡梦里挥之不去的广濑那一刻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的目光。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