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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不止一次见她偷偷抹泪，有时候跟我说着说着，提到孩子，就开始泪光闪烁。
我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答，那副憔悴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我记得有一天，她又突然来找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她让我以后多看顾一下她的孩子，那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我被吓得不轻。
可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那日过去没几天，我就听说谢姨娘早产了。
说是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赶过去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取了出来。
我想进去看她，却被夫人拦着，谁都不能进，说是兆头不好。
本想着等她修整一两日，我再去也不迟，谁知，竟成永别。
谢姨娘的死，至今让我耿耿于怀，我总觉得她的死非常蹊跷。
可夫人下了令，府中谁也不准再次这事。”
说到这里，安姨娘神情悲伤，忍不住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独孤雪娇听完，越发肯定，庞老太太肯定已经知道谢姨娘肚里的孩子来路不正了。
“那郑国公呢？他可曾有什么异样？他去看谢姨娘了吗？”
提起忘恩负义的狗男人，安姨娘有些激动又愤怒。
“呵，他啊，从头到尾连个面都没露，亏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忍看。
谢姨娘刚死不久，赵姨娘就被抬进府了。
那时候我才真的心灰意冷，这个男人薄情寡义的很。”
独孤雪娇幽幽叹息一声。
为了自己的前途，让青梅竹马做妾，能干出这种事的男人，能好到哪里去！
可惜安姨娘悔悟的太晚，要不然她活着的时候，还能多一些母爱。
独孤雪娇得到了自己想了解的情报，又陪安姨娘用了午饭，才告辞离去。
第1519章 姐姐对我真好
第1519章姐姐对我真好。
独孤雪娇刚回到府中，黎艮便迎了上来，说是柳如烟来了。
她急忙走进屋里，正看到柳如烟坐在那里，面上带笑，看着三个奶团子。
团团一眼看到自家娘亲，站起身，小炮弹一般冲过来，扑进她怀里。
“娘亲，你回来啦。”
冷渺淼眼见着小姐妹儿扑进香喷喷的美人怀，也跟着扑了上去，抱住独孤雪娇的另一条腿。
“姨母，渺淼很想你，我今日很乖哟。”
从学堂出来的时候，尚书府就派人来接自家小小姐，可冷渺淼愣是不愿意走。
她眼瞅着柳云笙跟团团一起，还是要去摄政王府，当即黏了上来，说是要巩固姐妹情谊。
实则就是贪恋柳云笙的颜，多看几眼都是赚到
独孤雪娇笑着摸两人的头，声音里满是宠溺。
“真是乖孩子，给你们带了聚仙楼的烤鹅。”
柳云笙也抬起头，眼见着冷渺淼把嘴边粘的糕点渣都蹭到姨母的衣裙上，好看的小眉毛皱起，摇了摇头。
柳如烟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
跟他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性格也学了十成十。
儿砸，你这么高贵冷艳，迟早要吃亏的。
“乖，去跟妹妹们一起吃吧。”
团团和渺淼各自在独孤雪娇左右脸颊上香了一下，这才兴高采烈地去吃烤鹅。
渺淼眼见着漂亮小哥哥不动，十分贴心地上前，拉他的手。
“我们一起去吃烧鹅呀。”
柳云笙看着眼前的春风满面的瓷娃娃，只觉她的声调极其软绵。
他却依旧没什么表情，高昂着尖尖的小下巴，淡淡地应了一声。
三人挤在一张桌子旁，一边说话，等着流星给他们投喂。
“云笙哥哥，吃完烧鹅，你能帮我抄一下夫子给留的课业吗？”
“……你自己没长手吗？”
“团团，云笙哥哥好凶哟，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渺淼，云笙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不想让你被夫子抓包，云笙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团团妹妹说的极是，她的字迹跟蚯蚓爬的一样，没人能模仿的来，夫子一下就看出来了。”
“……”
独孤雪娇和柳如烟坐在窗边，一边饮茶一边说话，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两眼。
“笙哥儿好像比之前活泼了些，话也多了。”
柳如烟自是十分了解自家儿子，忍不住叹气。
“我倒宁愿他话少一些。”
独孤雪娇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虽说犀利了些，贵在坦诚，以后若入仕，当个言官，想来无人能敌。”
柳如烟顺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儿子的未来，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姐姐说的极是，让他去祸害那些酸腐的朝臣倒是极好的。”
两人闲话几句，柳如烟说出了来意。
“我最近又去了教坊司几趟，见了柳奉銮，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很陌生。”
独孤雪娇听她提起柳素缨，不禁坐直身体，竖起耳朵，满是好奇。
“此话怎讲？”
柳如烟眉头紧锁。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我虽跟这个庶姐不是很亲近，但日常饮宴，还是会经常碰面。
我印象中的她沉默寡言，胆小又敏感，完全不似现在这般口才了得，处事圆滑。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教坊司待太久的缘故，才会变得如今这般性子。”
独孤雪娇想了想，又问。
“你既怀疑她的身份，可曾试探过她？”
柳如烟点头，神色凝重。
“我第一次生疑的时候，便故意聊一些府中的旧事。
很多府里的大事，她都能答上一二，可一些小的细枝末节，她只说记不清了。
前些日子我寻思着年关将至，想偷偷地去给爹爹娘亲他们上个坟。
心想着如今柳府就剩我跟她两人，便问她去不去。
她犹豫了下，拒绝了，我没有问她缘由。
只趁机说了下父亲的生辰，让她每年的那天去也行。
我故意说差了一天，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连亲生父亲的生辰都能记错，确实可疑。
独孤雪娇见她愁眉不展，有心开解。
“待我哪天有空，去趟教坊司，帮你试探一下她。”
柳如烟拉着她的手，难得露出小女孩儿的娇态。
“姐姐对我真好。”
独孤雪娇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忍不住打趣。
“都是当娘亲的人了，反而越发会撒娇了。柳军师功不可没。”
柳如烟见她提起夫君，忍不住红了脸。
两人又说了些话，至晚，方散去。
第1520章 这不是你该问的
第1520章这不是你该问的。
凉京，教坊司。
自从柳如烟跟独孤雪娇提过柳素缨的事儿，她便放心上了。
特意抽出一天时间，换上男装，去了教坊司。
毕竟顶着摄政王妃的头衔，公然逛教坊司着实不好听。
她到了教坊司，直奔柳素缨住处，门外候着的丫鬟海月欲言又止，大着胆子把人拦住了。
“两位贵人，还、还请您在外面再等等，莫要为难奴婢。”
独孤雪娇开口，站在身后的流星先出口询问。
“为什么要等？”
海月依旧支支吾吾，声音极小。
“我、我家小姐正在会客。”
意思就是其他人不宜进去打扰。
可看她的样子，分明有些心虚，难道柳素缨正在接见的人身份很特殊？
独孤雪娇心思急转，拉了一下流星的袖子，朝她摇头，然后对着海月浅淡地点了下头。
“无妨，那我们便先等一会儿。”
主仆两人站在院门口，赏了会儿墙上探出头来的梅花。
大概过了一刻钟，里面传来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独孤雪娇下意识转头，冷不防对上一张熟悉的脸，眼底惊诧一闪而逝。
男人一袭绯色飞鱼服，袖口金线绣着鸢尾花，流光溢彩。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一双深邃的眸子似飞雪寒霜，薄唇轻抿着，下颔线条冷硬。
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愣，继而神情稍微缓和，眉尾挑了一下。
“王……你怎会来此？”
独孤雪娇回神，忍不住想翻白眼，这话该她问好不好。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大白天的逛教坊司，连官服都不脱，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身份啊。
不过，他的眼睛倒是一如既往地毒辣，精心地装扮，竟一眼就被他识破了。
“沈指挥使，这话似乎该我问，你大白天的不在皇上跟前伺候，怎么有闲工夫来逛……是来调查什么案件吗？”
想到他可怜的身世，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到底给他留点面子。
沈筠陌眼神黯了一下，见到她时风起云涌都被压在眼底，完全看不出波澜。
“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是打字谜吗？
沈筠陌为何要来找柳素缨，按理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两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独孤雪娇见他不想说，也十分识趣地没有追问。
想起之前君轻尘说的话，又忍不住疑惑，开口试探，特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沈指挥使，听闻你以前在府中的时候，并不受主母的待见，可有此事？”
提起庞老太太，沈筠陌的眼神立刻变了，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像是瞬间笼上了寒霜，目光阴狠地锁住她的眼睛。
“这不是你该问的。”
若是一般人被这种刀子般的眼神盯着，估计早吓得双腿瘫软在地了。
可独孤雪娇却不怕，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眼里。
“你可知她为何对你不好？”
自己教养长大的弟弟，在她眼里极为聪明，尤其当了锦衣卫指挥使，心思更加细腻。
别人稍微露出些蛛丝马迹，想来他都能顺蔓摸瓜，查出点什么。
当年沈筠陌还小的时候，就很怀疑谢姨娘的死，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知道的肯定更多了。
他肯定也怀疑过庞老太太，但至于有没有猜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