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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燕兰城，军师府。
柳如烟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间带着气怒。
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冬雪，还有一个是柳沉舟给她安排的。
说好听点是伺候她的，说难听点就是监视她的。
柳如烟指尖捏着一支发簪，桌上还摆着满满一盒子，各式各样都有。
看了一会儿便出了神，恍惚想起柳沉舟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候柳沉舟还是她爹的穷学生，别说是新衣服了，连像模像样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有一天，柳如烟偷偷跑去他那里，看着他寒酸的桌面，眉头紧皱。
她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回去之后，就让嬷嬷把自己的几根簪子偷偷拿去当了。
然后给柳沉舟买了很多上好的笔墨纸砚。
第二天她带着过去的时候，柳沉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要拒绝的。
但是她说，留着也什么用，只能浪费，他便只能红着脸收下了。
后来柳沉舟也不知怎么知道的，听说她把簪子当了，很是生气，却又埋怨自己无能。
他趁夜溜到柳如烟院子，隔着矮墙跟她说，总有一天，他会有很多钱，然后给她买很多很多的首饰，各式各样的簪子。
此时，柳如烟看着桌上摆的密密麻麻的首饰，却只想苦笑。
那个单纯爱脸红的柳沉舟早就不见了，而当初那个一心为他着想的小如烟也好像不在了。
现在的他们，长大了，成熟了，却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何其可悲。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
“你哭了？”
柳如烟后背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
第430章 从未对你撒过谎
第430章 从未对你撒过谎。
柳如烟努力坐直身体，根本不看他一眼。
“不关你的事。”
柳沉舟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拿起桌上的簪子，在她头顶比划了一下。
“不喜欢？”
柳如烟懒得理他，依旧鼓着脸，气呼呼的模样。
“说了，不关你的事，以后不要再给我买这些东西了，我不会要的。”
柳沉舟眉眼倏然变得冷厉，一手绕过去，掐住她的下巴，薄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凉意。
“我送给你，你就得收着！我喜欢，你就要给我每天都戴上！”
柳如烟挣动了一下，可他的手却像铁钳一般，下巴火辣辣的疼。
“你放开我！你何时变得这么霸道了？快放开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柳沉舟却好似没听到她威胁的话，越发靠近她，甚至在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
“烟儿，你也变了，变得像只小野猫，总是亮出爪子挠人。
明明你说的事情，我都帮你办妥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何还要天天给我摆脸色？”
说到这里，手上倏然用力，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又把她的头转过来，低头便咬住了她的红唇。
柳如烟抓住他的双手，使劲推搡，却纹丝不动，眼底暗光一闪，趁着他舌头伸进来的时候，狠狠一咬。
血腥气在两人的口中弥漫开来，甚至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片血色，与玉白的肌肤想对比，触目惊心。
柳沉舟却没有放开她，好似根本不疼一样，一手压住她的后脑勺，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柳如烟咬着咬着，见他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心便软了，干脆放弃，任他为所欲为。
柳沉舟察觉到她的变化，眼底闪过笑意，也变得轻柔了些。
慵懒带着魅惑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漏出。
“烟儿，你还是容易心软。”
柳如烟一手还拿着发簪，很想趁着此时插入他的心脏，干脆死了一了百了，何必互相折磨呢。
正想着，小手就被人包住了，他似乎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戾气了。
柳沉舟这才放开她，先是慢条斯理地擦去自己唇角的鲜血，然后低下头，将她唇角的血一一舔舐干净。
“烟儿，你还没说，你为何会生气？我到底哪里不让你满意了？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可都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与他的性子不符，让人以为他是故意放缓音调，只为了取悦她。
柳如烟黛眉微蹙，双眼微阖，眼底一抹晶亮的水光。
“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你骗我！”
柳沉舟依旧弯着腰，双手放在她肩上，与她对视着。
“我什么骗你了？”
柳如烟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头的火苗越窜越高。
“你说过会保住独孤将军的！为什么他现在在天牢里？”
柳沉舟眸底暗光一闪，眸子瞬间沁出阴狠的笑意。
“谁告诉你的？不过，谁告诉你的，都无所谓了。
但我确实没有骗你，当初我答应你保住独孤将军，我做到了。
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没有被六殿下用私刑，也没有被严刑拷打。
只是不能离开而已，我可从没说过要救走他，把他送回去”
柳如烟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抬手扇了一巴掌。
“你无耻！你明知道我说的保住，不是那个意思！”
柳沉舟脸上火辣辣的，偏到了一侧，又慢慢地转过头，舌尖在脸部内部轻轻顶了一下，一副慵懒又恶毒的模样。
“烟儿，你真的变了，动不动就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对我。
若不是因为我宠着你，你早就死个十七八回了。”
柳如烟咬着唇，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沉舟哥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对于她突然的示弱，柳沉舟非但没有开心，脸色反而阴沉了些。
他再次掐住她的下巴，玉白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阴森。
“你想离开我？”
柳如烟全身颤抖，头皮发麻，不由得狠狠咬住嘴唇，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放我走吧，不要等到最后，两看两相厌。
若是把那点情分都磨光了，美好的记忆也会变成痛苦，我不想我们之间最后变成那样。
我们现在是敌对的，各为其主，我从未怨恨过你，也不会为此指责你。
所以，你也放过我吧，不要在互相折磨了。”
强忍的笑意使她的眼眶不自觉的泛红，加上她蓄意的神情，像极了一只委屈的兔子。
柳沉舟忽而将她的脸拉近，两人靠得极近，鼻息相闻。
“只要跟你在一起，对我而言就是幸福，才不是折磨。
我之前说过的，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还有啊，你确定真的要走吗？你不后悔？”
柳如烟深深看着他，总觉得他这个神情意有所指，警惕地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会走？”
柳沉舟勾唇浅笑，眼底却冷冰冰一片。
“你最在意的那个女人，就是独孤小姐，被国师给抓了。”
他的话直白易懂，却让她的心激起一阵剧烈而冗长的瑟缩。
柳如烟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僵硬了，双眼呆滞，身体轻轻晃动。
“不可能，姐姐那么厉害，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柳沉舟望着她，看着她痛苦的挣扎，却无端生出快感。
这个小女人，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唯有在她脆弱的时候，他才能乘虚而入啊。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唯一没变的，就是从未对你撒过谎，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这一生，一路走来，见过无数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过无数的谎，却从未骗过你一次。”
他越是这么说，柳如烟越害怕，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难道姐姐真的被国师抓了？
都说瓦里岗的国师是个嗜血冷酷没什么人性的人，若真是被他抓了，还能活吗？
柳如烟心底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悲哀与无可奈何，随着泪水喷发而出，如此绝望而哀恸。
“带我去见姐姐，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也是为了争取一下时间。
可柳沉舟却丝毫不上她的当，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让我答应你也行，但等我们成亲之后。”
成亲？
第431章 我何时答应要与你成亲
第431章 我何时答应要与你成亲？
柳如烟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忘记了哭泣，浓长的睫毛还挂着透明的泪珠，傻呆呆地看着他。
“成亲？我何时答应要与你成亲了？”
柳沉舟盯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嘴角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我跟你说过的，这是你第三次求我，自然要嫁给我。”
柳如烟恍惚想起他说的那句话，没想到他竟要坚持到底！
她气得头昏脑涨，拿起手中的簪子，不管不顾地插入他身体里。
“柳沉舟！你欺人太甚！”
簪子慢慢没入他的皮肉里，很快浸出鲜红的血。
柳如烟被刺目的红色吓到，颤抖着手松开了簪子，慌乱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我、我不是故意的……”
柳沉舟淡薄的唇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眼中似有冰箭射出，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烟儿，你真是好样的，一次比一次令人刮目相看。”
一边说着，一边握住簪子，慢慢地从身体里拔出来。
柳如烟不停地摇头，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堵住流血的窟窿，两只小手很快便被血液浸透了。
“快点包扎，还在流血，我真不是……都是你逼我……”
柳沉舟慢慢地站直身体，把她的手推到一边，目光幽冷地锁住她。
“到底要不要救独孤小姐，到底要不要见她，选择都在于你。
我不会逼你做选择，什么时候你决定了，便亲自来告诉我。
但是人命不等时间，你可要快点决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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