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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很脏。”
话音落，手腕一翻，银光一闪，眼前一蓬血雾。
啊——
赵铁头惨叫一声，被拔了长舌，嘴里鲜血涌出，想要哀嚎也只能发出呜哝的声音。
不过是眨眼之间，风慈已经把两人收拾妥当了，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条帕子，把匕首擦了擦。
原本欢歌笑语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十分诡异。
气焰嚣张的北冥人全部怔住了，在他们的印象里，大端朝的女人都是弱弱小小的，软脚虾一样没什么用。
尤其是教坊司里的女人，不过是任人骑的婊子，不管他们多么放浪形骸，也不敢反抗，最多嗷嗷叫两声。
可突然出现一个硬茬，怎能不惊惧。
有几个人是申屠扈的旧部下，跟了他很多年，也认出了风慈，尤其是她的眼神，想忘记也很难。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申屠扈，眼里多了疑惑。
为什么她还没死？
当初这贱人弄瞎了少将军的眼睛，不是被少将军给弄死了吗？
申屠扈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将手里的酒壶一丢，目光如刀般在风慈脸上剜着，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啧，我的狗几年不见，越发狂了。”
风慈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实则心里涌动着滔天怒焰，要不是提前被摄政王的人警告过，她早就冲上去了。
她想要申屠扈的命，一刻都不想等。
“呵，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不中用了。”
明明不善言辞，却偏要找出最恶毒的话反唇相讥。
摄政王说了，不能先动手挑起事端，这是关乎到大端与北冥两国的大事。
现在申屠扈的身份不是敌军，而是使臣。
在家国百姓面前，私人恩怨要暂且放一放。
风慈忍了又忍，可刻骨的恨时刻折磨着她，尤其是仇人就在眼前，感觉血都变热了，控制不住。
申屠扈被她的话刺激，下意识摸了摸剩下的一只眼睛，浑身涌动着暴虐。
自从他的一只眼睛被废了，他最忌讳别人看向自己的异色。
但凡有人敢多看一眼，他定会把那人的眼珠子挖了。
可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不仅盯着他的独眼看，还口出狂言！
申屠扈勃然色变，蹭地站起身，大步走到近前，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你！找！死！”
风慈的身体反应极快，匕首倏然刺出。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当他靠近的时候，身体还是会下意识地恐惧，颤抖。
可她如今只想弄死他，更甚当年。
“是你先动的手。”
为了家国百姓，她确实能忍，可若是眼前人先挑衅先动手，那她也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
她就是故意激怒他的！
两人眼里俱是仇恨的火光，很快便打到一起，如两头饿狼，都想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肉。
大殿中的歌姬舞女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跑出去。
北冥的士兵想上前围攻，却被申屠扈制止了。
刚刚这个女人就敢大言不惭地说他没用，若以多欺少，岂不是显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说男人什么都行，但绝对不能说他没用。
申屠扈衣袍翻飞，从后腰取下一把短刃，以雷电之势击出。
若论体力，风慈肯定比不上他。
若论武功，风慈也差了许多，毕竟申屠扈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老将军上战场杀人了。
她能在申屠扈手下撑几十个回合，靠的不过是一腔仇恨。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弊端越发明显，动作渐弱，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申屠扈眼底冷光一闪，嘴角微勾，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故意露出破绽，引她上钩，然后将短刃划向她手臂。
风慈的左手臂被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番出，鲜红的血从肉里渗出来。
她却好似没有察觉到痛，咬着牙一声不吭，红着眼继续扑上去。
“我要杀了你。”
申屠扈冷冷一笑，身形一扭，从后面擒住她的肩膀，淡色的唇凑到她耳边。
“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条狗，跟我作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话音落，短刃毫不留情地刺出。
他忍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再次见到风慈。
相较于怨恨，更多的是嗜血的欲望，想把她再次弄到身边，一点点折磨。
就像当年一样。
“放开她。”
就在短刃将要削向风慈另一条手臂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低喝，裹挟着冰寒之气。
正兴奋地看着申屠扈收拾风慈的北冥士兵，全部扭头朝门口看去，被一双碧色的眸子震慑了心神。
第1064章 你有何颜面活着
第1064章 你有何颜面活着！
身穿暗红锦衣的男人走进来，屋内灯火照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竟是碧色的，显得格外阴魅。
他身形一闪，瞬间到风慈背后，牢牢地揽住她的腰，目光如刀射向申屠扈。
噗嗤——
申屠扈乍然看到男人的样貌，眸子一缩，眼底涌动着一阵恐惧，完全愣住了。
一瞬间的怔楞，足以让男人有机可乘，大掌一挥，击打在他胸口。
申屠扈倒飞而出，疼痛拉回了他的神志，双脚踢在墙上，身体翻转，在地上重新站定。
喉咙口一阵腥甜，嘴角流出血丝。
“少将军！”
周围的北冥士兵也终于从那双冷厉的碧色眸子中回过神，不约而同地走上前。
申屠扈伸出舌头，在脸颊内侧顶了一顶，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朝他们摆手。
“无事。”
他的视线始终盯在男人脸上，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疑惑，再到平静。
“真是让人意外，你竟然还活着。”
男人察觉到风慈在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手上暗暗用了力，铁钳般圈住她的腰。
薄唇凑在她耳边，一口咬上她的耳垂，声音满含威胁。
“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
风慈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狠狠地瞪他一眼，反唇相讥。
“泷翼，你给我放开，信不信我……”
狠话还未放完，唇就被人咬住了。
没错，就是咬。
风慈痛的额头青筋直冒，却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寒气笼罩过来，眼睛转过去，正对上申屠扈烧红的眸子。
数个念头闪过，她放弃了挣扎。
她比谁都清楚，眼前就是个喜欢咬人的疯子，越是挣扎，他越暴虐。
泷翼察觉到她收起了浑身的刺，这才收回牙齿，又恋恋不舍地伸出舌头在她唇上血口舔了一下。
“早乖点，多好。”
话音落，他转头看向申屠扈，碧色的眸子八风不动，嘴角勾起凉薄嗜血的浅笑。
“是啊，我没死，让你们失望了。”
申屠扈的视线在两人的唇上扫过，胸口的火苗一下窜到了头顶，眼神能把人凌迟。
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想杀人。
胸口愤怒的血冲撞着，理智所剩无几，刚走出一步，却被人拉住了手臂。
盘庚是北冥使团的副团长，从进了教坊司就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要姑娘伺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跟申屠扈不是一个派系的，今日之所以跟着过来，就是提防这种事情发生。
申屠扈虽然骁勇善战，但容易冲动，做事从不讲究三思而后行。
朝贡在即，此事关乎两国邦交，不能看着他犯糊涂。
不管泷翼以前是什么身份，但现在他是大端朝嵬翼营的副将，若是杀了他，定会挑起事端。
“少将军，请三思。”
申屠扈看都没看他，直接甩开他的手，却也没有再上前，把心口的怒火强行压下，目光冷厉地射向泷翼。
“能否借一步说话。”
泷翼伸出舌尖在唇上扫了一下，丝毫不掩饰嘴角的不屑，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他手上用力，又把风慈往怀里勾了勾，薄唇在她脖子上逡巡，像巡视领地的主君。
“你先走，待会儿我去找你。”
风慈秀眉紧蹙，神色不愉，尤其看向申屠扈的时候，眼中簇得燃起一团火。
“乖，听话，否则……我咬你了。”
风慈脖子一疼，胸口的怒火暂时散去，冷嗤一声，把他推开，转身离去。
泷翼盯着她的背影，嘴角轻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瞬间换了神情，阴骛的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低头看向地上还在痛苦哀嚎的申屠甲，声音冰冻三尺。
“刚刚是你惹了她？”
申屠甲被风慈砍掉一条胳膊，正痛得满地打滚，冷不防对上一双碧绿的眸子。
待看清泷翼的样貌，瞳孔微缩，吓得魂飞魄散。
“二、二……”
刚结巴着吐出两个字，那人已经悄无声息靠近，眼前银光一闪，恐惧袭来。
一颗脑袋咕噜噜滚了出去，在明净的砖地上滚出一道血痕。
变故来的太快，周围的北冥士兵甚至没反应过来。
但见那人面容如雪，乌发碧眼，手中长剑一晃，申屠甲的脑袋就滚了出去，至死还睁着一双眼，满是恐惧。
泷翼脸上沾着点点鲜红血珠，越发衬得他肤色白里泛红，如雪地梅花，更像恶鬼身上披了层俊美人皮。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
申屠扈喉结滚动，强行压住怒火，朝众人摆手。
“你们都出去。”
盘庚看了两人一眼，朝其他北冥士兵摆手，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原本歌舞升平的厅堂瞬间只剩下两人。
泷翼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又摸出一块帕子，轻轻擦拭面上的血珠。
仿佛刚刚他不是在杀人，只是在切一颗大白菜，声音也是漫不经心。
“有什么话，说吧，我很忙。”
申屠扈脸色铁青，胸膛起伏着，似在忍耐。
“二殿下，你莫不是忘了你是北冥的皇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