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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雪娇眼眶微红,发烫,努力克制着点头,却没有再开口。
安姨娘却抓着她的手说个不停,仿佛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从穿衣吃饭到出行办事。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全部叮嘱一遍,就像所有为子女送别的父母一样。
独孤雪娇任由她抓着,安静地听,偶尔答应一声。
直到安姨娘精神跟不上,有些劳累地合上眼去休息,她才把被角掖好,退了出来。
黎艮一眼看到她,就跑了过来,耳朵根还红红的。
独孤雪娇扫她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安嘉轩,想来两人已经告过别了。
“我们走吧。”
与安嘉轩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一遍,让他照顾好安姨娘。
“独孤小姐放心吧,她是我亲姑母,就连你不说,我也会倾尽所能照顾好她。”
安嘉轩给她做了保证,眼睛却一直若有似无地看向黎艮。
直到目送着两人走出院子,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进去。
刚从国公府出来,流星已经等在门口了,正坐在马车前朝两人招手。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要去跟长公主她们汇合吗?”
流星一边掀开马车帘子,一边细心地问。
独孤雪娇微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想到今天一过,就要跟爱人劳燕分飞,思绪纷乱。
可当她睁开眼睛时,一道暗光闪过,声音透着凉意。
“还有件事没有做,先去郊外密林。”
流星没再继续问,驾着马车朝快活林而去。
马车风驰电掣,刚驶入林子没多久,周围响起刷刷的声音。
黎艮正襟危坐,早已把银针捏在指间,警惕地听着周围动静。
“小姐,有埋伏。”
独孤雪娇自然也感觉到了,一手挑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
“呵,好大一份礼,倒像是他的风格,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人。”
十几条黑影从天而降,辗转腾挪,好似乱舞的群蜂,将马车团团包围。
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应是此前跟在耶律菲儿身边护卫的那帮人。
百里夜殇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把真正的墨殇弄死,取而代之。
如今耶律菲儿死了,还能继续利用她的护卫,真是物尽其用。
独孤雪娇冷冷地睨了两眼,声音冷的冻成冰渣。
“既然他们想死,那就送他们一程,让他们的枯骨滋养我大端的土地吧。”
她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又不能跟身边的人发泄,刚好这群人送上门,那她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砰——
四条带着爪勾的铁链撞向马车四角,几个黑衣人同时用力拉扯,马车直接裂开了。
独孤雪娇主仆三人同时飞起,落在边上,冷冷地睨着这群人。
为首的黑衣人长得五大三粗,站在那里壮硕地跟个小山一样,声音更是洪亮。
“我他娘的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主儿,用得着把咱们兄弟们都派出来,没想到竟是三个小娘们。”
他的视线在三人身上逡巡,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欲望,色眯眯的,令人作呕。
其他几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七嘴八舌,对她们评头论足,极尽嘲讽,根本没把独孤雪娇放在眼里。
“墨殇就是太大惊小怪了,收拾三个女人而已,用得着把咱们都叫上么。”
“小娘们长得倒是不错,比教坊司那些还美艳,滋味儿肯定不错,待会儿让她们轮流伺候咱们兄弟,也不枉此行。”
“啧啧,什么狗屁女将军,都吹上天了,老子看着也就这样,跟平常女人没啥区别,弱的很。”
眼见着独孤雪娇三人没动静,也没说话,他们更来劲了,甚至蠢蠢欲动,想要上手调戏。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三朵任人采撷的小白花,毫无还手之力,可以任由他们揉圆搓扁。
他们对视一眼,想法不谋而合,这是墨殇给他们准备的大礼。
独孤雪娇眯着眸子,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百里夜殇的踪影。
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火气也越来越大,乍然开口的时候,眼神如冰刀。
“遗言说完了吗?”
不出口则已,一出口惊人。
哈哈——
黑衣人集体懵了好大会儿,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笑声,穿透树林,惊起无数寒鸦。
“我他娘的,这个小娘们还真带劲,比咱们北冥的娘们还泼辣够胆。”
“你们都不要动,让老子先来,看老子不把她收拾地服服帖帖。”
“这么给玩死倒是可惜了,你注意点,留条命,带回北冥,把她关进笼子里,养着也不错。”
为首的高大黑衣人率先走出来,手里还拖拽着铁链,晃晃悠悠,丝毫没把三人放在眼里。
“小美人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你们配合点,老子保证能让你们爽……”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独孤雪娇先动了。
黑衣人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了。
正是夕阳西下,暖黄的光洒在树梢,照在黑衣人的脸上,却带着垂死的痛苦。
寒刃划破空气,正插在他胸口,刺进去,带出鲜红的血。
“先让你爽一下。”
话音落,匕首拔出,在他脖颈处飞速划过。
第1209章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第1209章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黑衣人脖子里一道血线,鲜血爆涌而出,而下手之人早就厌恶地跳开,正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匕首。
“你就慢慢地享受死亡的快感吧。”
噗通——
黑衣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倒下的时候,甚至还睁着一双大眼,满是惊恐。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再看向独孤雪娇的眼神,瞬间多了警惕和恐惧。
黎艮双手伸出,指尖十几根银针同时射出。
“小姐,一群废物走狗而已,作何听他们乱吠,直接弄死完事。”
流星也取出长鞭,指节都攥白了,看着他们下流胚子的狗样子,就想把他们抽成肉块。
“黎艮姐姐说的极是,白白污了耳朵。”
独孤雪娇只稍稍歪了下头,冷冷地将黑衣人一扫而过。
“我最近心情不好,偏偏你们上赶着来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话音落,右手轻轻抬起,灵血蚕丝线飚射而去。
黑衣人察觉到浓浓的杀意,可不等他们有多余的动作,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好惹,原来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明明长得娇艳动人,看起来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可谁能想到骨子里却是个女阎罗。
显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独孤雪娇将几人束缚住,好似提线木偶一般,彼此相互碰撞。
前一刻还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后一刻便把刀刺进对方的肉里面,鲜血喷涌而出。
他们惊恐地挣扎,却没什么用,声嘶力竭地叫喊,听起来却像是对他们愚昧无知的嘲讽。
剩下几个没有被灵血蚕丝线束缚住的黑衣人,早就吓得脚软腿软,想要撤退。
可他们刚有动作,黎艮和流星比他们快的多,身形已经闪到眼前了。
一顿快刀斩乱麻。
秋风萧瑟,卷起漫天黄叶纷飞,夹杂着血腥气。
眼看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等到明年春天,早已化作花肥,会把这些树滋养的更加枝繁叶茂。
独孤雪娇刚把周身最后一个黑衣人处理掉,正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忽而停了动作。
身体远比心里还警惕,下意识地弯腰,同时向旁边挪动一步,堪堪躲开了背后的袭击。
可不等她再次闪出,就被人掐住了脖子,硬生生把身体扭转半圈。
独孤雪娇不着痕迹地抬手护住肚子,这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眼里喷着火,声音冷的能冻成冰。
“果然是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要说上一次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没来得及辨别百里夜殇的脸,他就狡猾地逃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她一番。
上次他出现的时候,顶着君子阑的脸,招摇撞骗。
这次出现,也不是他自己的脸,又恢复了墨殇的打扮,面上依旧覆盖着半截银色面具。
只是那只手白的刺眼,跟正常人的肤色很不一样,像是长久没有见过阳光捂出来的,透着些许病态。
百里夜殇好似没有听懂她话里的嘲讽,把她死死扣住,轻嗅她的发丝。
那模样专注而危险,仿佛咬住猎物喉咙的猎人。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怎么样,给你准备的礼物可还喜欢?”
礼物?
若目光能杀人,独孤雪娇光是用眼神就能把他凌迟,一片一片地剔骨血肉。
许久不见,这人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变态。
看来他是故意把这些北冥护卫骗来的,根本没想让他们活命。
干的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勾当,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
“你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北冥的皇帝知道后,派人把你绞杀?”
独孤雪娇心知眼前的男人无所畏惧,这世上似乎没什么能绊住他的脚步,也不会让他的变态有所收敛。
这样的人最可怕,也最难对付。
百里夜殇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指尖倏然收紧,把她的身体往上提。
“呵,他算个什么东西,若我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过当晚。”
他连整个北冥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现在缠绵病榻的皇帝,若他想,一根手指头也能取走他的狗命。
不过像他这种人,对老皇帝一点兴趣没有,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放眼整个天下,他唯一感兴趣的,不过一个独孤雪娇,那个他看着出生的孩子。
小时候嗓门极大,长得丑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