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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夜晚的阴郁、诡异。
杰森抬手将煤油灯彻底的熄灭，他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将一直弯曲的双腿，平放在了狮皮褥子上，背靠在车厢一侧，让自己全身都能够放松下来。
然后，在将老爵士赠与的书籍捧在手中继续翻阅起来。
他开始按照之前的想法，细细的研读着其中的内容。
从日出到日落。
从乡野小路，再到繁华城市。
一连三天，杰森除去吃饭等必要的事情外，都没有离开过马车。
这让车夫彼得斯在佩服的同时，也不得不再次怀疑自己最初的猜测。
据他所了解到的熊塔，除去某些年长者外，大部分都是很难钻研书籍，倒是蛇窟的家伙们很喜欢看书。
就和狼堡的人喜欢打牌一样。
这几乎成为了他们分辨彼此的重要证明之一。
当然了，谁都会隐藏。
尤其是在这个火药兴起，流派衰落的年代。
如果不会隐藏的话
真的是灭顶之灾。
“也许这也是一种隐藏？”
“狮鹫营地出身。”
“隐藏熊塔出身，同样的，书籍也会让人忽视熊塔。”
“因为，谁也不会从看书上联想到曾经的狂熊们。”
彼得斯心底猜想着。
然后，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车夫的职责。
“先生，我们在午后，就能到达陶尔。”
“我们需要补给清水和食物。”
“马车需要清洗，马儿也需要至少彻底休息半天。”
彼得斯敲了敲身后的小窗，告知着杰森。
“好的。”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三天的相处，早已令杰森确认彼得斯是一个合格的车夫，虽然可能有些秘密，但在这个世上谁又没有秘密呢？
更不用说他这个刚刚就职了守密人的外乡人了。
有了杰森的首肯，彼得斯加快了车速。
就如同彼得斯说的那样，午后时分，他们准时的进入了陶尔。
在巡逻卫兵的注视下，彼得斯出示了德林车行的证件，然后，马车穿过了低矮的半圆形门洞，进入了鹅卵石铺成的街道，入眼处全都是三层、四层高的建筑，以及它们那对立的三角屋顶和一根根烟囱。
杰森目光扫过这些建筑，不由自主的和洛德相比较。
无疑，洛德要更加的繁荣一些。
至于不夜城？
杰森绝对不会拿任何城市和那里比较。
因为，那里实在是太烂了。
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回去。
杰森忍不住的感叹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杰森的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
嗖嗖嗖！
第十一章 休整
刀刃撕裂空气的响声传入杰森耳中！
不是针对他而来。
而是在
马车后方，城门附近。
杰森下意识回头，立刻就看到一个全身都被灰黑色斗篷所笼罩的身影，从城门上方一跃而下，手中的利刃刺入到巡逻兵身躯内的一幕。
噗！
“啊！”
巡逻兵急促、短暂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尸体被手持利刃的身影拎在手中，犹如是炫耀战利品般，对方将其举过头顶，面向四周，嘴中更是高声喊道：
“复兴会！”
“不灭！”
喊完这句话，对方扔下巡逻兵的身躯就向着陶尔城外跑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对方即将跑出城门的时候，剩余的士兵才反应了过来。
“开枪！开枪！”
一个在城门旁哨所内的士兵长冲了出来，大声的喊着。
所有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步枪，他们娴熟的咬开定装纸壳子弹，将里面的火药一部分倒入火池内，剩下的火药、弹丸用通条塞入了枪管。
大约20秒的时间，所有的士兵都完成了这一动作。
然后，对着那远去的身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密集的弹丸宛如是雨点般将那道身影覆盖。
或许一支燧发步枪的瞄准精度在超过一定距离后，想要直接命中瞄准的目标是不可能的，但是当十支、二十支燧发步枪同时开火时，覆盖式的打击，令命中率直线上升。
就如同这次。
早已冲出近两百米的身影，直接被击倒在地了。
士兵们端着上好了刺刀的燧发步枪迅速的围拢上去。
倒地的人并没有直接死亡，在士兵们围拢上来的时候，那道身影翻身而起，但是一瘸一拐的样子注定了对方的结局。
只是，对方似乎毫不在意。
“复兴会！”
“不灭！”
高喊着这样的口号，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就向着士兵们冲去。
砰砰砰！
又是一次密集的射击。
这一次与之前因为距离而减弱了弹丸的威力不同。
不足10米的距离，让燧发步枪的威力几乎发挥到了最大。
男子直直的倒地。
全身上下到处是弹丸造成的伤痕。
到死时，对方也不曾松开手中的长剑。
超过常人三倍多的视野，让杰森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一幕。
同样的，不同于周围拥挤而来，只为观看意外的普通民众，杰森时刻的注意着周围。
所以，他能够看到车夫彼得斯脸上一闪而逝的黯然。
随后，就是更多的茫然与不知所措。
而周围的人，则是兴奋的讨论着复兴会。
“又是复兴会的疯子！”
“一群只知道刀剑的傻子！”
“刀剑怎么能够和燧发枪比？”
“听说他们还排斥蒸汽机，认为马匹才是最好的！”
“一群愚昧的家伙！”
讨论声令杰森迅速的知晓了这个名为复兴会的组织，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推崇着火药武器兴起前的一切。
排斥着任何与蒸汽机等事物挂钩的组织。
行事激进且血腥。
且成员实力不弱！
就如同刚刚的那个制造血腥的刺杀者，不论是对方从高处跳下的刺杀，还是逃跑时的速度，都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的极限。
不经过长年累月的有效训练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但面对着一群同样经过了训练，哪怕训练时间不足他十分之一的枪手，依旧不是对手。
唉！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车夫彼得斯嘴中响起。
然后，这位车夫开始迅速收敛情绪。
他并没有发现，自始至终杰森都在注意着他。
“先生，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再次变回了一副平常车夫模样的彼得斯说道。
“好。”
杰森说着重新返回了马车。
啪！
随着鞭子的响声，马车穿行在了陶尔的街道上。
鹅卵石铺成的路面早已被打磨的平滑，除去些许缝隙，还构成了轮廓外，根本看不出最初的模样，马车行驶在上，没有一丁点儿的颠簸。
当拐入了陶尔的正街，石板路面更是平整，不过，两侧的建筑却是越发的拥挤了。
一二层还是杰森常见到的砖石建筑，到了三层以上，则变为了木质建筑，而且似乎是为了让房间更大，木质建筑的墙壁几乎要突出到砖石建筑墙壁的外延，让人看到就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而且，一些地方还搭着不足30公分宽的木板，形成了一道道天桥。
这是杰森在洛德没有见过的。
洛德虽然也很拥挤，但是规划的却相当不错。
而眼前的陶尔则让杰森感觉到了一种凌乱。
不过，依旧是生机勃勃。
抬起头看着穿行在天桥上的人，除了担心对方会摔下来砸到自己外，基本上不需要考虑其他。
马车最终停在了正街的末尾，一间叫做夏尔车行的铺面前。
与德林车行类似的招牌，代表着双方的联盟。
当彼得斯将德林车行的证明交给那位夏尔车行的老板时，立刻，杰森就受到了那位身形略胖的老板的热情招待。
“午后，自然是需要下午茶了。”
这位胖老板说着就将装着点心、水果的架子拎了过来。
与之前杰森在杰丹伦看到的上下两层架子不同，陶尔的架子不仅分为三层，而且在最上层配了一个类似碗模样的容器，里面放着一粒布丁。
焦糖的汁液倾倒在布丁上，两柄银质的勺子放在两侧。
中层和下层则和杰森见过的没有区别，放着小饼干和水果。
“需要多少糖和奶？”
胖老板端着糖碗和茶壶询问着杰森。
“谢谢。”
“清茶就好。”
杰森回应着对方。
胖老板立刻为杰森倒上了一杯清茶，然后，坐在了杰森对面，边吃边聊着。
这位胖老板无疑是一位健谈且自来熟的人。
哪怕是杰森不开口，也能够说得兴高采烈。
“你们是从杰丹伦来，知道莫森马戏团吗？”
“他们实在是太倒霉了，不仅狮子突然失控咬死了人，而且那只狮子在后来还失踪了。”
“莫森马戏团的负责人不得不留下大笔的保证金，才离开了杰丹伦。”
“不过，他们在陶尔的表演还算成功。”
“莫森那个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正因为他是个混蛋，总是有办法度过危机。”
听着胖老板的叙述，杰森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的狮皮褥子。
很舒服，很暖和，是他阅读的好帮手。
而这个时候，胖老板突然看了看四周，将脸凑近，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说莫森那个混蛋为了发财，悄悄的开始祭祀邪神！”
“那个被咬死的可怜女孩，就是祭品！”
“而且”
“他准备献祭更多！”
胖老板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
甚至，带着一丝异样的沙哑。
但胖老板自己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异样。
同样的，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开始逐渐浮现出
尸斑！
第十二章 黑猫（肥龙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