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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鲜红的血迹、狰狞的鞭痕大大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双目赤红,涌着眼泪,浑身剧烈颤抖,紧攥着双拳的模样叫人心惊!北堂傲看着他那个模样,叹了口气,缓下语气柔声道:“非离,我没事,不疼的。”
见他迟疑,继续耐心地哄道:“真的,我一点也不疼,不信你过来。”
言非离微微回神,慢慢靠过去,动作小心翼翼,好似生怕触到他的伤口。
“近点,再近点。”
直到言非离的脸颊已近在眼前,北堂傲突然身子向前一倾,一口吻上言非离的双唇。
言非离楞了一下,北堂傲的舌已毫不犹豫地在他嘴里攻城掠地,肆无忌惮地吮住他的舌头翻搅嬉戏,划过口腔里的每一角落。
言非离张开双臂,紧紧攀住北堂傲的双肩,感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舌头送入自己体内,但他无暇注意,因为颤栗的激情和迷茫的药性已将他完全掳获。
两个人深深地吻着,阴冷的地牢好像突然变成温室暖榻,到处都氤氲着暧昧情动的气氛。
兀杰和黑衣人本来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禁不住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兀杰呆了半晌,突然双眼暴睁,反应过来,暴喝道:“把他们拉开!快点!”
可过了片刻却发现没有动静,回头见属下仍瞪着眼睛呆滞,兀杰气恼不已,自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言非离。
可是言非离不顾一切地紧紧搂住北堂傲双肩,死也不撒手,兀杰一连几下竟然没有扯动他。
见二人仍在唇舌交织,兀杰更是勃然大怒。
“松手!松手!”言非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抱住北堂傲,手指已深深陷入他的肩肉里。
兀杰双眼暴睁,一掌狠狠劈在他后项。
言非离终于软倒在地,兀杰对属下大喊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不许动他!”北堂傲怒吼。
兀杰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重重在言非离身上踹了两脚,喝道:“不许动他?我偏要动!”
“你……”北堂傲恨不得立刻挣脱铁链冲上去,可是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了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把他给我关起来!”
“是。”
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急忙领了命令,扛起言非离下去。
地牢里只剩下兀杰和北堂傲。
“想不到北堂门主竟然、竟然……”兀杰怒视着他,想要说点嘲讽的话,可是刚才的事情实在太震撼了,对于一向民风并不开放的滇人来说刺激性太大,兀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迸出一句:“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
“羞耻不羞耻不关你的事,只要本座高兴就好。”
北堂傲冷笑,丝毫不以为意。
他已经趁刚才的机会,把九金丹咬碎了蜡壳渡给言非离,相信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能恢复内力。
本来这九金丹也具有解毒和疗伤的功能,只是北堂傲没想到,他们竟给言非离服食了迷陀仙。
迷陀仙虽算不上是毒,但却比许多毒物都厉害,因为它能腐蚀人的神志,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北堂傲想起言非离刚才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他是否能及时清醒。
“你……”兀杰看着这个虽沦为阶下囚,却仍然充满魄力的男人,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语无伦次道:“你、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属下……”
“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北堂傲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他恼恨他对非离下了迷陀仙,还对他动粗,因此说话分外冷硬。
兀杰一听,心下更加郁闷,抡起刑具架上浸过水的羊鞭,火冒三丈地向北堂傲抽去。
狠狠几鞭下去,北堂傲身上原本未愈的伤口伤上加伤,登时又迸裂出几个血口。
北堂傲却好像不疼不痒,一直冷冷盯着兀杰,突然道:“你这么恼怒做什么?”
“我……”兀杰楞住,这才发现自己的作为无头无脑,不由得停下鞭子,有些手足无措。
北堂傲冷笑,“兀杰,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以为你爱上了本座。”
“你胡说什么!”兀杰心下惊了一跳,黑黝的脸皮瞬间热了起来,不过他皮黑肉粗的,倒也看不出来。
北堂傲似笑非笑,藐视地看着他,神色里是说不出来的嘲讽!这目光却比什么言语都厉害,兀杰登时被重重击倒。
他恼羞成怒,眯起双眸狠戾地道:“也许你说的对!如果真是那样,我现在就应该杀了你!”
“哦?”北堂微微一笑,道:“难道也不问问你的同盟者吗?”
兀杰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掩饰住,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又何必否认!”北堂傲瞄了一眼木门,淡淡地道:“人已经在外面了。”
言非离被黑衣人带回关押他的地牢,重重地被抛到木床上。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男人对男人的那种说不出来的轻视与唾弃,接着转身离开,将铁门牢牢锁住。
言非离躺在木床上,穴道被点,气血运行阻塞,脑子也昏眩不已,可是腹中却有一股暖暖的气息浓化开来,渐渐遍走全身。
言非离脸上泪痕未干,脑子里满是北堂傲被锁在十字铁架上的模样。
如果不是身体不能动,他一定会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药性和激动的情绪都渐渐退了下去,言非离逐渐冷静下来,头脑也慢慢清醒。
言非离终于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感觉一股热流游走全身,便试着运行体内真气,才发现内力竟然逐渐恢复了,他急忙运功冲破穴道。
也不知是刚才那黑衣人忙乱之中手法不准,还是当时他气血奔流,那穴道冲了几下,竟意外快地解开了。
言非离立刻翻身坐起,却因为行动过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扶着床沿坐稳,刚才发生的事逐渐浮现在他脑海里。
“门主!门主……”言非离喃喃念了几遍。
门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被他们抓到?难道、难道是为了救他?……可是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这不是门主的作风。
猛然想起刚才的激吻……那也不是门主的作风。
言非离脸红地想。
言非离抚上双唇,那里因为刚才不知轻重的激情已经红肿了起来,此时轻轻触摸,顿时感到一阵酥麻的疼痛。
这疼痛和体内的内力都在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言非离猛然意识到北堂傲的境况。
此刻离刚才他们见面至少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门主现在怎么样了?言非离心急如焚,再一次察看地牢的情况,却发现即使恢复了内力,那扇牢固的铁门也让他无能为力。
正在无措间,走廊上突然传来阵阵风声。
这不是普通的风声,这是因为迅速而激烈的搏斗所产生的声音。
铁门“!啷”一声打开,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言非离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大吃一惊,叫道:“凌青!?”但是立刻他便怀疑起来,警戒地道:“你不是凌青!你是谁?”这个人虽然模样与凌青十分相像,但是整体感觉却截然不同。
一身黑衣下,是一种凌厉的冷漠与肃杀,冷硬的俊容,带着无情的味道,气质与凌青迥然不同。
“在下凌朱。门主有令,命在下带言将军离开在这里。”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权杖,上面张牙舞爪地刻着一只银色飞龙。
四天门的四大门主,皆以飞龙为最高标志。
明黄色的代表东门门主东方曦,青蓝色的代表南门门主南宫晏,火红色的代表西门门主西门越,而银白色的,代表着北门门主,北堂傲!“门主呢?”
“门主自有打算。”
凌朱也不多话,转身欲行。
“不行!我不能留下门主一个人走。”
凌朱道:“门主交代,无论如何也带将军离开这里。将军若是不肯,在下只好动粗了。”
言非离刚才已察觉他武功了得,功力想必也甚为深厚。
若是从前的自己,也许可以与他打个平手,可是他身体三番两次受过大损,功力早已不如从前,现下更是大病初愈,功力初复,若是与他动手,定然占不到便宜。
言非离考虑了一下,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要先告诉我门主到底有何打算。”
凌朱有些犹豫。
但想到门主只说要带言将军离开这里,并没有说不可以告诉他计画,因此不算违背命令,便道:“门主怀疑滇人与越国勾结,要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言非离心下一跳:果然如此!在见到这个规模庞大的地下牢狱时,言非离便已经猜到这个可能性,却没想到果真如此。
越国国君老迈昏庸,太子野心勃勃却没什么大本事,但父子二人皆是贪婪之辈。
越国经济一直都在天门的控制之下,想必这一点早已让他们不满。
此时简境之战,多时未果,他们不知怎么和滇人勾搭上了,大概以为找到了一个打击天门的好机会。
这样考虑下来,事情便不简单了,很有可能整个天门在越国和简境的动静,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下。
“那门主如何脱身?”
“再过一个时辰,西门门主就会带人前来接应,到时与门主会合,返回总舵。”
“华城分舵的兄弟们呢?”
“已做好安排,随时准备撤离!”
看来与越国的决裂在所难免了。
言非离解下尸首腰间的佩剑握在手里,与凌朱一起离开牢室,二人出了铁门,在黑暗狭窄的走廊里靠着练武人的目力前行。
凌朱专心地在前面带着路。
拐过几个弯口,忽然听到身后言非离的呼吸零乱起来,脚步也有些虚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