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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干什么?”
迟迟不动手杀她,那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我这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欠我一条命,我自然要报复,要你的命,也那太便宜你了。”
本来他想要幻化成阎父的模样,控制阎甜甜,让她跟盛山荇忍受分离之痛。
没想到她比两千多年前,还要聪明,不过没关系。
“是你先残害巴朝子民,嫁祸山荇,你该死。”
“我先残害那群愚民?”鼓斯爱嘲讽一笑,声线很粗,“我本栖居南海,与配偶自在生活,是那群愚民不知好歹,无节制捕渔,破坏海洋生态系统,掠杀了我配偶与子嗣,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守护的东西,都是可笑的?”
“你可以报复那些伤害你家人的子民,为什么想覆灭整个巴朝,山荇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害他?”
她眼里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面前的鼓斯爱已经化成了灰。
“他阻碍我的计划就该死,再说了,斩妖剑是你求的,人也是你捅死的,可不是我,他现在没有记忆吧?如果他知道你曾今抹杀他,他还会爱你如初吗?”
他所丧失的,仇人也休想得到!
阎甜甜一噎,刚启唇,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盛山荇那张俊脸。
盛山荇褪去青葱岁月的稚涩,五官深邃沉稳,身形俊挺。
窗外天色被夜色笼罩,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
只是俊朗的眉宇凝聚着孤冷淡漠。
阎甜甜侧头,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冰冻一般,不知道盛山荇听了多少话,她艰难地吞了吞唾液,喉咙像是塞了一块寒冰。
鼓斯爱说的,都是真的。
鼓斯爱的出现意味着凶兆,又想到两千多年前的悲剧,她眼眶酸涩,里面水光潋滟,含了两包泪水。
那是她曾经心悦的少年郎,再次转世,她本以为能与他共享晨曦与黄昏。
她已经很努力了,最终还是个悲剧吗?
不甘心的。
真正意义上,她并不是天生力气大,那都是出生将门之家硬着头皮锻炼出来的。
阎家那一辈只有她一人,她肩负着守家护国的重任,容不得她娇惯。
她的大力气在能兴风作雨的鼓斯爱面前,那就显得很鸡肋。
“你心里憋着气,朝我使就是了,为难她做什么?”
盛山荇双手插兜,兜里渐渐鼓起两个拳头,只是面色平静,听不出什么口气。
但鼓斯爱明白,他来了,就代表着在乎。
在乎就是他的筹码。
“我乐意为难她,你又能怎么样?”转了转眼珠子,他计上心头,“你们要是阴阳相隔,会不会更好玩点?”
阎甜甜皮肤白皙,纤长的脖子已经被掐出了一道红痕。
脖子上力道收紧,她有些喘不过气,咳嗽连连。
盛山荇垂眸,眸底一闪而逝的杀气。
他抬眸,微楞,转瞬与鼓斯爱四目相视,“你配偶与子嗣去世,你是受害者,可你杀了巴朝皇帝并易主,妄想掌控巴朝,那是你的贪婪在作祟,最后落得凄惨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这些年,村镇时不时有失踪案,是你捣的鬼?”
“是啊,我发现吃他们,比吃海鲜,美味多了。”
“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鼓斯爱不设防,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后背刺入。
鼓斯爱猛地喷出一股血,手一松,盛山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拉开。
“我妈她……”
“阿姨没事,它今天只能死在这里。”
这力量是穿墙而入的,一扇白墙被撞出一个大洞,地面都是残垣。
灯光照耀下,空中跃动着尘埃。
盛一南挥了挥鼻前的灰尘,捂着鼻子,有些嫌弃地睨了何玄白一眼,“我不是说了低调点打个洞就行?这扇墙都没了。”
搞那么轰动干什么?
“很久没干这种事,生疏了,”上一次破墙,还是三千年前带着盛一南下凡,盛一南垂涎人家院子里杨桃,说要爬墙,他直接就推墙了,“下次我注意。”
何玄白语气挺不爽的,本来他是在家里看一则提升家庭地位的硬菜做法,看到一半被拉过来助力。
290 春风得意时布局四面楚歌才有退路
盛一南还是不可避免吸了些灰尘,何玄白对妖魔鬼怪不感兴趣,询问纸巾在哪里,得到肯定回答后找来纸巾给盛一南擤鼻涕。
两人进了客厅坐着,留下蒙圈的阎甜甜。
她双目瞪圆,盯着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古斯爱,最后嘶吼着灰飞烟灭。
她悲伤情绪都酝酿好了,给她整这么一出?
是古斯爱变弱鸡了,还是不设防中计了?
盛山荇将她揽入怀里,用力抱紧她,再用力点抱紧她。
没能拥抱她,是他两千多年前留下的遗憾。
鼻尖全是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这让他的理智渐渐收拢,“你给我发消息时,我就察觉不对劲了,凡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我顺便叫上祖宗爷过来帮忙。”
跟她有关的事情,他都很谨慎,只要能多一分把握,他不介意喊上帮手。
“鼓斯爱是几千年的老妖怪,狡猾变态,但在我家祖宗爷眼里,那就是一根牙签。”
这狂妄的比喻……偏偏阎甜甜无法反驳。
“我妈她……”
“情绪激动吓晕的,休息一下就好。”
“她看见了鼓斯爱变回原形的模样,会不会受刺激……”
“不会,你是她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宝贝,她舍不得。”
盛山荇也不敢保证,但他明白这个时候必须给肯定的安慰。
最后四个字让阎甜甜高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对,她已经没了爸爸,现在跟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不会抛下她的。
这八年多,阎母曾经嘀咕多次,要不是担心阎甜甜一人孤苦无依,她早就自杀了。
将阎母送回卧室后,阎甜甜拉着盛山荇出了门。
因为,盛一南与何玄白坐在客厅里,何玄白在削桃子,削一块,盛一南就吃一块,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不容外人打扰。
夜晚静谧,现在的晚风比严冬还要冷,因为积雪消融,气温更低。
盛山荇给她扣上衣服的牛角扣,“别冻感冒。”
阎甜甜心底正甜,听到男人补充了一句,“感冒容易感染,一个人传染俩就不好了。”
阎甜甜:“……”
你以为这是灰指甲吗?
阎甜甜一巴掌往他脑袋呼过去,呼到一半又顿在半空中。
盛山荇没躲。
“知道我力气大,为什么不躲?”她声音发颤,眼睛像是泡在生理盐水里,酸涩无比,“为什么像两千多年前不躲?”
那时她误信鼓斯爱伪装的皇帝之言,取斩妖剑跟盛山荇对峙。
他知道会没命,他还是没躲。
别人的他都躲,就她的不躲,“我不想你被控制。”
那时他不识字,说不了话,外人都说他只是一只可随便抛弃的恶兽,其实他从没信过那些话。
如果他不重要,她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更改原则。
他知道,如果他不死,以阎甜甜的武艺才华、掌握的兵权,忠君爱国,迟早她会成为傀儡。
最后的那一剑,也是他主动迎上去的。
“我死了可以解脱,也可以让你不再有所顾忌。”
让她无坚不摧,披荆斩棘,成为千古女帝,受万世敬仰。
如果时间倒流,他还会一如既往选择死亡。
“不用内疚,我这不是回来了?”
盛山荇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有些慌,有些无措,“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在地狱里受苦,我媳妇真棒。”
语毕,他捧着姑娘的脸,用力ua了一下。
阎甜甜脑子嗡嗡作响,耳根火速变红,推了他一把,“谁是你媳妇?不要脸。”
她没用多大的力,盛山荇纹丝不动,笑得又痞又宠。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转世的?”
“从你被车撞了,神经兮兮,我就开始怀疑,后来我在国外出事,被弹片炸伤,开始慢慢想起来的。”
“你挺能兜的啊?”
“彼此彼此。”
阎母做了噩梦,尖叫着喊着阎甜甜的名字醒来,阎甜甜坐在床边,“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别怕。”
阎母面色憔悴,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女儿,松了口气,只是抓着她的手没松,“昨晚你爸他……”
“你又梦见爸了?一眨眼爸已经走了八年多了,改天我们去看看他,我带上山荇。”
“昨天晚上你爸不是回来了?他怎么会掐着你的脖子,像是怪物?”
“爸是人民英雄,怎么会是怪物?你做噩梦了。”
阎母神情失落,叹息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她抓着被单,催着眉嘀咕,“如果你爸没走,咱家肯定会更幸福,命啊……”
春节踏着寒风离去,咸蛋村里的务工人员陆续返城。
向来热闹的村子,渐渐平静下来。
春天将来临,偶有清丽的鸟鸣,日初与日落,家家户户屋顶都是袅袅炊烟。
孙钰给盛姣姣接了一个草民音乐选秀节目,经过八年时间的沉淀,盛姣姣已经从当初那个青涩的姑娘,成为能坐在C位的导师,令外界心服口服。
为人父母都担心孩子的终生大事,加上盛姣姣每次上节目,都被问到结婚的事情,康雯更是焦急。
“专家建议年纪到了就要结婚,你跟蒙今也相处多年,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盛姣姣还没开口,盛平悠悠来一句,“建议专家到了年纪该死就死。”
盛姣姣:“……”
康雯拧了他腰际一把,“你闭嘴!”
盛平疼得一个哆嗦,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盛姣姣掖了掖腮边的长发,“我们这两年会结婚,他现在在找家人。”
血脉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哪怕素未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