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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有些搞笑,却很有烟火人家的气息。
盛平家。
连空气都是肃穆的。
二房和三房坐在客厅里,整整齐齐的。
一想到何玄白当着村里村外的人,牵他们家小祖宗的手,心里极度不舒服。
何玄白主动打招呼。
二房和三房横眉竖眼盯着何玄白,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回答。
何玄白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被夸的?
第一次被裸的嫌弃。
看看自己,再瞅瞅坐在沙发上,啃着小鱼干,坐拥万千宠爱的福桃……
竟想不到,人与狗的差别如此之大。
子孙们之前跟盛一南说过,不让她下来参与。
何玄白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隐隐感觉的,子孙们对自己的误解很大,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惹了您们的嫌,我对盛小姐,一片赤诚之心。”
孔芳华第一个没忍住,侧头啐了口,“好一个赤诚之心,被欺负我们没文化就好欺骗!”
康雯附和,“新闻上都说了。”
盛平点开一个新闻。
问题原来出在:媒体们报道他喜欢乡巴佬女人。
“这个人说的就是盛小姐。”
听此,子孙们反应更是强烈。
盛山荇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说谁乡巴佬?我家小祖宗貌若天仙,是女娲娘娘的炫技杰作,等你变成糟老头后,我家小祖宗依然青春永驻。”
何糟老头:“……”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交谈一番,何玄白摸出对方真正担心的点,暗自松了口气。
“有钱子弟一定是道德败坏的?我私生活自律且干净,二十六年里,从没有过前任和未婚妻,我跟我父亲不一样。”
“事业有成,权势加盟,她可以恣意潇洒生活,这不好吗?如果她爱上一个穷酸小子,整日为柴米油盐发愁,仰仗别人鼻子而活,这是你们期待的?”
“她出类拔萃,我无与伦比,我们的结合必然是金玉良缘。”
“你们应该相信自家小祖宗的眼光,她眼光,一直很好,”特别是看上他。
几句话下来,将子孙们的担忧拔得一干二净。
误会解除了,子孙们对何玄白的敌意没那么大,也不是烟消云散。
至于担心他们是拖油瓶?不可能。
说到底,他也有过。
每每想到三千年的挫灰崖,没人懂他多么心绞。
那时候,她还怀着身孕,满眼都是绝望。
怎么也挽留不住。
三个多钟,盛一南还有些担心何玄白搞不定。
中午吃饭时,看见何玄白坐在客厅里,盛一南莞尔。
她走过去,坐在何玄白身侧。
何玄白用膝盖碰了碰她大腿。
搞定了。
这动作有点暧昧,当着子孙的面,盛一南还是有些放不下小祖宗的长辈包袱。
这个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解决,何玄白暗自松了口气。
再过四天,就带着盛一南回何宅。
离开前,何玄白又从兜里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子孙代表盛平。
“这是自家挖的特产,给您们。”
硬邦邦的,像是小石头。
盛平大大方方收下。
何玄白回了随风居,走路都带风。
盛一南也上了楼。
二房和三房围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吃饭时,小祖宗脸上的笑容多了,应该喜欢何先生的,他们追求幸福,我们做子孙的只能祝福他们好好地。”
盛平一边开那锦囊,“祖宗爷给的第一份礼物,虽然是石头不值钱,但意义非凡,我们分了,好好收藏着。”
他将锦囊倒在圆桌上。
“噼里啪啦”一串悦耳的声音。
石头散落在红木圆桌上,有的滚落在地。
头顶是明亮的灯光,照在石头上,折射出点点碎光。
围在圆桌的子孙们下意识抬手挡脸,嘀咕,“这什么石头,这么刺眼?”
稍微适应那光芒,孔芳华和康雯惊呼,“钻石!优白钻!”
“这么大颗!这么多!!!”
盛平跟盛地脑子嗡嗡作响,灵魂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失了重,颤巍巍扶着桌沿,坐了下来。
何玄白说,这是家里挖的……
人家家里有矿,是煤矿,何玄白家里有矿,是钻石矿?
这是得多壕?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一满包的锦囊钻石,要不要还回去。
他们请示小祖宗。
小祖宗正在电脑上绘制红包草图,摆了摆手,“送你们就收着,之前他也送了我一袋。”
……一袋。
第一次觉得,“袋”字是壕主的专有量词。
盛一南房间里有很多日历本。
不论事情大小,盛一南都喜欢将要办的事情,提前记在纸质版的日历上。
很多女生的字迹娟秀整齐,盛一南的字迹不是,苍劲率意,行云流水。
看着很大气。
犹记得,幼时记忆不怎么好,阿娘便让她在日志本上写未来规划。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小习惯。
京城那边。
何夫人毛彤,让家里的帮佣们搞大扫除。
有的帮佣不大乐意,“才过完年不久,又要大扫除,这不得累死?”
何宅有不少佣人,因为宅子大,又有一定的年岁,很容易积灰。
“你们也可以不干。”
这话一出,那些帮佣们噤声了,在何宅干活,平日活儿也不辛苦,工资高,出门在外,说自己在何家干活,也是脸面有光的事情。
何夫人毛彤喜欢清静,住在院子是大宅里最角落的。
平日弄弄花种种草,哦,还有收集些细作手工品。
每个城市的贵圈,都会流行不一样的东西。
有钱又有水平的贵妇们,倒不喜欢炫耀珠宝首饰,偏爱那些传统工艺品得紧,以收藏拥有为傲。
毛彤有个专门的房间,收纳着这些年收藏的工艺品。
她当宝贝供着,亲自照料。
她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千金,一举一动都是淑女和雅致,跟管家说:“等玄白他女朋友来了,就带她来看看,如果有喜欢的,就送她几样。”
管家面容刻板,没有一丝笑容,对于那个乡巴佬女人,有些不满,“夫人,您也任由少爷这般胡闹?前天,您不是收到权夫人一份邀请函?您要是去了,准会因为这个乡下女人被羞辱。”
099:也就会种种菜京圈等着看她的笑话
管家不说,毛彤差点都忘记了。
京城姓权且排得上名号的,不多。
敢暗戳戳嘲讽她几句的,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今年轮到她主持早春茶会?”毛彤手里拿着专门的纱帕,小心翼翼给展台上的工艺品擦了表面的灰尘,“哪怕玄白没有找女朋友,白子晴也是这样子。”
权家,顾名思义,家里的人大多从政,关系盘综错杂,连何家都要忌惮三分。
白子晴是权家这一任的主母,跟她不对付。
她素来不争不抢,活了半辈子,还是树敌无数。
管家自幼在何宅长大,连名字都姓何,名为艺龙。
他服侍过何鸠江,带过何炜,看着何玄白长大,自诩为何家考虑。
“还是得提防着些,少爷年纪轻,偶尔玩玩年轻女子可以,万万不能沉迷被钳制。”
毛彤面色冷下来,抬起头,“管家是在吩咐我如何做事?”
何艺龙心下微惊,微微鞠躬,“不敢,少爷自幼成名,是何家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我担心……”
“玄白他考虑事情周到,他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毛彤就是这性子,放养孩子,任由孩子自己发展。
正是如此,何鸠江才将何玄白带在身边教诲熏陶。
教他行商之道,教他商业手段,刚中带柔,各个歼灭。
何鸠江将所有的希望赌在何玄白身上,希望他扩大何氏集团的商业版图。
何玄白没辜负他的期望,短短几年,雷厉风行做到了。
何家权势得到加固,金财得到堆叠,随着年纪的增长,何鸠江的思想有了改变,想要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只要孙儿媳的人品好,以后嫁进来不闹事,身份背景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家男儿,不吃软饭。
何艺龙憋了一肚子气,越发不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农村女人。
肯定是持着点美色,勾搭了少爷。
到时候见了,定要好好敲打一番。
翌日,下午六点多。
毛彤参加白早春茶会。
上面倡导勤俭节约,可权家在京圈这个圈子里扎根多年,权利关系错综复杂,权家主母大宴宾客,上面知道了,充其量表面骂一顿。
早春茶会在一家极具东方韵调的酒店举办,邀了大半个圈子的贵妇。
门口处,有几位夫人围着白子晴,举着胳膊,胳膊上带了一些木雕珠串,言笑晏晏。
毛彤喜欢素雅和低调,今日过来,坐的车子虽名牌,在贵妇圈里,那就是二手车的存在意义。
白子晴上前,笑着招手,“小彤,怎么这么晚过来?”
“路上堵车,”她侧头喊了声管家,后者立马递上一盆盆栽,毛彤接过,递给白子晴。
看植物生机勃勃的样子,就知道主人没少花心思。
早春茶会是她们这个圈子自发举办的,每年由其中一贵妇举办,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轮到谁当东家,其他参加的宾客们,就要送上一份大礼,以表示举办茶会的辛苦慰问。
毛彤还递上一个精致盒子。
白子晴双眼一亮,权家有权是有权,就是钱不多。
她让饭店服务员带毛彤进屋休息。
等毛彤和她的人走开,白子晴当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何玄白前些年搞珠宝,弄得风生水起,据说钻石一挖一大把。
竟然这么吝啬!
白子晴将盒子扔在一边,手链进包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