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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出去吃?”萧潜觉得陆昭南存心跟他显摆。
“今儿个是除夕,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
萧潜瞅了眼一旁的祁柒:“祁柒不是人?”
“那不一样,咱们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关系?”
陆昭南施施然道:“自然是情同手足的异性兄弟。”
萧潜翻了个小白眼,他倒不是馋那一桌子菜,就是想喝点酒。
“异性兄弟,给我杯酒。”
“不行,晏晏再三叮嘱,养伤期间,滴酒不许沾,我可不敢阳奉阴违。”陆昭南果断的拒绝他。
“萧潜,媳妇的话,你得听,不然有你受的。”陆昭南好像过来人似的劝说。
“再说了,那鸽子汤可是晏晏亲手炖的,你多有福气,我想喝一碗还喝不上。”
萧潜默默地叹了一气,晏晏的心意他自然是感动的,可挡不住有人在他面前美酒喝着,佳肴吃着,堵心。
“祁柒,把陆小王爷请出去。”
陆昭南夸张道:“萧潜,我这几日可是鞍前马后,服侍老爹和老娘都没这么尽心过,还帮你挡掉多少麻烦,现在不过是想陪着你过个除夕,不过是弄了点酒喝,你就这么容不下,你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
萧潜理直气壮道:“没听说过,生病的人多矫情吗?”
陆昭南哈哈笑道:“那我更不能走了,多难得见你矫情一回,来,你继续矫情。”
祁柒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他是决计不要呆在房中,免得殿下矫情起来,殃及池鱼。
萧潜放弃挣扎,默默地喝着鸽子汤。
想着,这可是晏晏亲手炖的,充满了关爱的汤,心里好受些。
不一会儿,祁柒跑进来:“殿下,陛下来了。”
陆昭南和萧潜俱是一愣,皇上来了?
今儿个宫里不是家宴吗?皇上怎么过来了?
萧潜正要下床迎接,皇上踏进门来,见他要起身,忙道:“老十,你别动,乖乖躺着。”
“臣陆昭南见过陛下。”陆昭南跪地叩拜。
皇上眉目慈善:“昭南啊,不必多礼。”
“谢陛下。”陆昭南爬起来,乖乖站在一旁。
对于这位皇帝,陆昭南心里的敬畏不止一点,自己的老爹并没有谋反之心,一心精忠报国替大盛守卫南疆,可是挡不住小人猜忌,自动提出送儿子来京,还千叮咛万嘱咐,到了京城就安心当个废物。
哎!一家老小,十几万陆家军的性命都捏在皇上的手里,他能不敬畏吗?
皇上来到床边,看老十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想到胡太医说的,老十此番是吃了大苦头,被捅了个对穿,肠子都断成几节,若非妙音师太的静慈庵就在附近,救治及时,怕是没命了,心就疼了起来。
虽说之前他是忽视了老十,但老十这一年的表现着实令他满意,而且越看老十,跟自己年轻时越发相像,在一想老十这些年受的忽视委屈,皇上的目色越发柔和起来。
“老十啊,可好些了?”
“多谢父皇挂念,儿臣已经好多了。”萧潜被父皇那慈祥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要安心养伤,身体最要紧。”
“是,父皇。”
皇上又转看陆昭南:“昭南啊!”
“臣在。”陆昭南上前一步。
“这次多亏了你,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陆昭南受宠若惊:“陛下,这是臣应该的。”
“老十有你这个挚友,是他的福气,对了,你父王可有给你来信?”
“回陛下,父王有来信。”
“他身体可还好?”
“回陛下,别的都还好,就是腿部的痹症越发严重了,当然父王是不会告诉臣的,母妃偷偷告诉的。”
皇上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一晃,也是多年没见你父王了,大家都老了。”
“陛下,您春秋鼎盛,哪里就称得上老了。”陆昭南马屁道。
皇上呵呵一笑,瞧了眼那一桌丰盛的酒席,再看老十床前一碗汤,里面放了诸多药材,闻着一股药香。
“这汤谁做的?”
萧潜脸红了红。
“回陛下,是林小姐做的,每日都做了,命人送来。”陆昭南见萧潜不好意思说,他便替他回答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让你老爹知道你心仪晏晏,晏晏也钟情于你不是很好吗?起码不会乱点鸳鸯谱。
皇上捋着胡须点点头:“晏晏有心了。”
萧潜暗戳戳地瞪了眼陆昭南,就你话多。
随即走到那桌酒席旁:“孤在宫里没吃几口,昭南,介不介意跟孤喝两杯?”
陆昭南:“荣幸之至。”
于是,祁柒去添了一副碗筷,皇上和陆昭南对坐而饮。
萧潜傻眼,父皇这是来探望他还是来蹭饭的?都不考虑下他这个伤病号的感受?
第三百二十章 除夕2
定安侯府里,老夫人看着在座的晏晏和三房的人,连一桌人都凑不齐,让她觉得这个年过的特别凄清。
忍不住回想起老大还在的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大人们有说有笑,小孩儿在一旁闹,闹完了排着队从她这领红包……
彼时,她想着,等孩子们都大了,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四代同堂,才是林家最繁盛之时。
谁知,老大没了,林家的顶梁柱一下塌了。
好在皇恩浩荡坤儿得了恩典,升任礼部侍郎,坤儿也争气,短短几年做出了不小的名声,深得同僚的认可,皇上的器重,景文景修两兄弟亦是出落的一表人才……
她想着,日子还是会越来越好,林家会越来越好。
可天不遂人愿,如今坤儿辞了官,成了一介平头布衣,景文景修因着他们那该死的母亲,又得白白耽搁三年时光,三年后,谁知道是怎样一个情况呢?
还有和离在家的蓁蓁,三年后,她都二十了,还能许到什么好人家?
二房啊,她寄予厚望的二房,终究也倒了。
老夫人愁肠百结,望着满桌子的菜,食不下咽。
“母亲,您尝尝这福寿全汤,厨房按着晏晏给的方子做的。”周氏给老夫人盛汤,边给林叔齐使眼色,别顾着自己吃,说点什么吧!没看气氛不对吗?
林叔齐张口打了个哈哈:“母亲,吃菜吃菜,过年得高高兴兴。”
老夫人看着这个儿子,越发愁。
老三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虽说知足常乐少烦恼,可一个人在官场混没点进取心,这条路走不远。
哎!她这是什么命,一个儿子都靠不住。
老夫人懒得搭理他,转眼问林晏晏:“景元有书信来吗?”
林晏晏道:“还没有,不过,他跟着大舅,不会有问题的。”
景元没有来信,但杨家是有收到消息的。
琸君说,两湖那边的情况胶着着,双方展开了拉锯战,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分出胜负,如今运往两湖的米粮足有六十万石了。
老夫人忍不住抱怨:“你说你非要他出去历练,大过年的都不能回家。”
林晏晏微微一笑,这类抱怨她已经听多了,随祖母怎么说。
周氏笑道:“母亲,我还想让景成跟去呢,可惜景元走的太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发了,男儿还是需要多出去见见世面才好,尤其是我们成儿,太过老实,晏晏,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想着点你堂兄。”
林晏晏笑笑,点了点头。
林景成脸红红的埋头吃菜,只做没听见。
老夫人横周氏一眼,说的什么屁话,本想发作,转念一想,今儿个是除夕,为了图个好兆头,还是算了。
这边冷冷清清,二房那边就更冷清了。
林仲坤心情不好,躲房里喝闷酒,二房四个孩子围坐着,对着一桌素菜,谁也高兴不起来。
林蓁蓁怏怏嘟哝:“这年过的还不如不过。”
“姐,大过年的,你自个儿心里不高兴也别说出来,扫了大家的兴。”林芃芃怼道。
三姐如今变得越来越刻薄,十足的怨妇模样,叫人看了就堵心。
“你没长眼还是没长心?你看这里有谁高兴了?还用得着我来扫兴?是,如今咱们四个里头就你抱上了林晏晏的大腿,有她罩着你,你万事不愁。”
林芃芃懒得跟她吵,道:“大哥,二哥,打起精神来,别这么丧,来来,小妹敬你们一杯。”
林景修举起酒杯,苦笑道:“我没事,就是想起了母亲。”
想到母亲的惨死,他便不能释怀,如果不是父亲那么绝情,愿意给母亲一个悔过的机会,何至于此,如果他能帮母亲安排好退路,又何至于此。
然而,一切终究是无法挽回了。
“有什么好想的?”林蓁蓁冷冷道,二房便是被母亲给害了。
“林蓁蓁,你还有没有良心?母亲在世时,最疼的便是你,要不是你勾搭朱子玉,母亲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你才是一切祸端的源头。”林景修就见不得林蓁蓁对母亲这般不敬。
林蓁蓁怒拍桌子:“你知道什么,你就在这数落我?你以为我想啊?是母亲总在我耳边叨叨,说什么,我才是当晋国公夫人的命,要不是母亲自作主张,放出流言去诋毁朱家,我的亲事能黄了吗?”
林蓁蓁越说越委屈,她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够了。”林景文呵道:“这种事情很光彩吗?”
还好意思说。
兄妹两各自别过眼去,生闷气。
林景文缓了缓情绪,道:“大家都得明白,母亲不在了,父亲辞官了,怨天尤人,自责愧疚都无法改变现实,芃芃说的对,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和景修守孝这三年,正好潜心学业,蓁蓁,你也莫要这么暴躁,好好改改你的性子,等大哥二哥有了功名,再帮你安排出路。”
林景文顿了顿,道:“往后这个家,听我的。”
他是二房长子,这时候是该挑起担子了。
宴席一结束,林晏晏就回了墨渊阁,给孟子义和秀儿发了红包,给墨渊阁所有下人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