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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行武出身,便跟着学了些骑射。”许明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一则是不想太引人注意,二来,咳,在礼部尚书府说自己学骑射,这个射字叫她十分没底气。
“巧了,我也自幼学的骑射!”桑云郡主很是惊喜,连忙道:“那改日咱们一同去骑马如何?”
这邀请来得十分突然,而面前的小姑娘似乎十分迫切想要与人结交,许明意对此心中有些不解,然而她即便是抛去这份不解,想要点头答应,却也必须要为双方的身份而顾虑一二——
是以,只能笑着回道:“不巧的是前些日子刚受了些腰伤,怕是不能陪郡主尽兴,待过些时日养好了伤,再送帖子给郡主可好?”
怕女孩子误解,她的语气尽量温和。
饶是如此,桑云郡主颊边的笑意仍是淡了淡,下意识地往许明意的腰间看了一眼。
真的是有腰伤吗?
还是说,不过只是刻意在搪塞她?
但……对方究竟哪里来的底气婉拒她的邀请?
若不是方才听说这是镇国公府的姑娘,还算有几分家世背景,她身为燕王府的郡主怕是都不见得会多看一眼的,可现下她主动搭话,对方却反倒拿起架子来了?
自觉被驳了面子的桑云郡主语气里不见了热情,不冷不热地道:“既是有伤在身,那自是不好勉强。”
见她似乎为此有些不悦,许明意暗暗疑惑不已。
这位郡主是否有些过于单纯了?
是因从未离开过北境的缘故吗?
许明意眼看着女孩子作势要回转过身去,却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看向了她——
410 倾倒委屈
“许姑娘可知定南王府的世子夫人,今日为何没来吗?”桑云郡主问道。
那日在宫中,她分明是同那位夫人约好了的,可今日前来,却未曾见到对方。
“定南王世子夫人?”许明意不知她为何会特意问起,只如实答道:“据我所知,世子夫人略有些体弱,一贯极少会参加此等聚会。”
当然,体弱只是借口罢了。
世子夫人心知自己身为定南王府的世子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定南王府,故而身在京中多年,却向来极少与人来往深交。
桑云郡主微一点头,悄悄抓紧了手指:“多谢告知。”
她转过了头去,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所以,这位世子夫人原本就没打算过来。
想到自己那日的热情,女孩子心中极不好受,只觉得自己仿佛像是被人戏耍了的猴儿一般。
没再呆上多久,她便寻了藉口离开了花会。
坐上了回燕王府的马车,女孩子再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气恼:“……一个个的皆是如此,看着笑盈盈的,说起话来却拐弯抹角,这是拿我当笑话看,当瘟神避呢!”
两名婢女听着这番话,一个欲言又止,另一个面无表情。
桑云郡主看向后者,眼中含着怒气:“冬芄,还有你,那日在宫中打断我同定南王世子夫人说话,今日在花会上,又处处束着我……我将你带出来,便是让你如此僭越的吗?”
“郡主,这是王爷的交待,婢子不敢不从。”被唤作冬芄的侍女语气平静地道:“若郡主肯听王爷不可与人来往过密的叮嘱,婢子便也不会多事了。”
“究竟为何就不可与人来往了?”桑云郡主冷笑着问道:“父王分明每日都在忙于与人往来叙旧,为何偏偏到了我和娘亲这里,便什么都做不得了?”
侍女垂下眼睛:“王爷行事自有分寸,而王妃和郡主乃是初次入京,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听从王爷的安排为好。”
而郡主近日来的表现,恰像是迫不及待在证明王爷的叮嘱是明智的。
况且,叮嘱着,使她时刻看着提醒着,还是这幅模样——只能说郡主没惹出麻烦来,真要感谢京城中人普遍识大局,懂得主动避讳。若不然的话,但凡遇到个和郡主一样的,还愁不能来个麻烦祸事大丰收吗?
“为保万无一失?我和娘亲究竟能惹出什么祸事来?”桑云郡主仿佛要将连日积攒的委屈都宣泄出来,“我看父王分明就是嫌弃我娘亲出身低微,打从心底认为我们母女粗鄙,恐会坏了他的颜面!”
侍女听得费解不已。
这都什么跟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儿?
她这边同郡主说着大局当前的事情,郡主怎么还扯到王妃的出身上了?
“正因此,我偏想要证明给父王看,我并非是只会给他丢脸的!”女孩子说着,眼泪都冒了出来。
可谁知京城里的这些人竟如此自以为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敢这般看不起她!
侍女看她一眼,懒得戳破什么。
说白了,郡主就是在密州时被所有人捧着,捧得习惯了。入京之前,本以为在京城也能仗着郡主的身份风风光光,众人环绕讨好,可谁知来了之后竟发现没几个人搭理自己,这一下便给弄懵了,心里生出落差来了——
自尊心作祟之下,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人搭理的,便选了几个有家世的姑娘,想要同对方试着来往交好,可偏偏家世好的姑娘,哪个能没点脑子?
人家都知道避讳燕王府的人。
可她家郡主倒好,遭了人家好心婉拒提醒,不知反省自身言行,还净在这儿整这些一套又一套的迷惑发言。
“既是觉得我和娘亲上不了台面,那为何还要带我们过来?当真认为我处处给他丢人,那我从今日起,再不出门了就是!”
侍女有心问一句“当真作数?”——若真能做到,那真是谢天谢地。
“过些时日的什么皇陵祭祖,我也不去了!”女孩子哭着赌气道:“说什么我也不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去!”
侍女看她一眼。
天王老子倒也不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情来。
另一名侍女则是拿密州话劝起了自家郡主。
桑云郡主自认憋屈极了,又哪里听得进去,只边哭边倾倒着自己的委屈。
冬芄听得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
郡主究竟哪儿来这么多委屈?
平心而论,王爷何曾有对不住王妃和郡主的地方?
这些年来,王妃再无所出,王爷膝下至今没有子嗣,在密州时,不少人想往王爷身边送人,郡主每次知道了总要闹上一场。
王爷也从未接受过,偌大的府中一房妾室都没有。
且密州远离京城,王妃和郡主全然不受皇室规矩约束,日子可谓自在随心。
甚至王爷还说过,郡主可以自己做主选择日后的亲事,绝不勉强郡主嫁不喜欢的人——如此这般,还叫不好吗?
此番入京之前,王爷分明也同郡主交待过此行的利害关系,可满脑子只装着自己的感受的郡主何曾听了进去?
合着不让她作上天去,就是待她不好了?
“早知如此,便不该过来,还不如呆在密州,母亲也不必被路途颠簸折腾得病倒了……”
听着还在继续的抽泣声,冬芄转过头去,将马车帘掀起一角透气。
见此时恰经过京衙大门外,而耳边尽是女孩子无理取闹的话,忍无可忍的侍女甚至冒出了一个消极的念头来——
是不是坐牢就不用听这些了?
……
同一刻,玉秀宫中。
殿内,国师望着被放置在殿中角落处的那一盆清水,表情正逐渐凝重。
这幅神态让宫女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是有什么问题吗?
“快快将这不祥之物端出去吧。”国师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道。
不祥之物?
怎么个不祥之物?
宫女看着那盆,脸色顿时更白了些,但只能应声“是”,壮着胆子上前端起,又尽量往前端着尽少接触身体,脚下匆匆走了出去。
411 不祥之人
国师则来至了内殿前,隔着珠帘抬手行礼。
“国师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早朝后便来了玉秀宫的庆明帝,此时坐在椅中问道。
依旧靠在床上养胎的静妃紧紧盯着珠帘后的国师,等着对方开口。
方才她隐约听到了“不祥”二字……
难道当真有邪物作祟吗?
国师沉吟了片刻后,正色道:“回陛下,娘娘腹中龙嗣,此番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
庆明帝脸色微变。
保不住了?
太医都没敢断言的事情,国师为何能如此笃定地说出口?
而突然听得这一句,静妃脑海中空白了一瞬之后,不禁失声惊道:“……怎么会!”
她脸色苍白,连忙就道:“若当真是有什么不祥之物,国师只管设法驱逐了便是……这孩子分明还在本宫腹中,怎会就保不住了?!”
“这邪物非同寻常,加之幼胎本就元气尚弱,经不起邪气侵蚀,故而现下已是来不及了……”国师微叹了口气,“如今贫道也只能设法超渡一二。”
静妃瞳孔剧震:“简直一派胡言……谁准你超渡本宫的孩子了!连个邪物都驱逐不了,本宫看你根本就是个妖言惑众的骗子!”
国师:“……”
别说,还真叫您歪打正着给说对了,真就这么回事儿。
庆明帝语气微冷:“爱妃,不可对国师无礼。”
听得这道声音,静妃紧紧抓着手指,勉强冷静了一两分,眼中含泪地道:“臣妾只是不想失去这个孩子……陛下您让国师想想办法,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国师,当真没有补救之法了吗?”庆明帝看着道人,微微皱着眉问道。
他对静妃腹中的这个孩子,自然是看重的。
子嗣问题,一直是他最在意的一块心病。
荣贵妃是替他诞下了一位健康的皇子没错,可此前宫中并非没有过皇子夭折的先例。一个皇子,尤其是极不容易得来的皇子,远远不够使他安心。
而静妃现如今的情况,对他而言就更为熟悉了……
后宫之中,至少有三名妃嫔,早年都曾有过保不住胎儿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