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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嬷嬷在一旁低声讲道:“娘娘,可要使人将天福引过去?”
“不必。”皇后摇了摇头,道:“天福是何时去便何时去,不着急,白天晚上都别拘着它就是了。”
这种事情,一旦刻意,便容易留下痕迹。
越是如此关头,越是要更加谨慎,否则稍有差池,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要白费了。
她这些年在宫中,之所以不曾出过什么差错,凭借的不过就是谨慎二字罢了。
姜嬷嬷点头应下。
然次日清早,就有宫娥来禀,说是天福跑出去了,已使了人去寻。
皇后闻言有些讶然,同姜嬷嬷对视间,不由眨了眨眼睛——她的天福,竟这般争气的吗?
如此直至天色暗下,猫儿适才甩着尾巴,悠哉哉地回到了玉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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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
493 出双入对
“娘娘,天福回来了……”
姜嬷嬷抱着沉甸甸的花猫走进内殿。
榻中的皇后闻声放下手中书卷,伸手将猫儿接过。
长命锁还在……
姜嬷嬷在一旁低声说道:“许是今日没往暗庭去,跑别处撒欢去了……”
皇后微微点着头。
兴许是这样。
她固然想早些知道结果,但天福到底也只是一只猫儿,托猫儿办事,少不得要拿出更多的耐心来。
“在外头跑了一天,定该饿了。”皇后给猫儿顺着毛,轻声道:“给天福取些吃食来。”
她啊,最喜欢看天福吃东西了。
每每看着猫儿将准备好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于她而言是一件极愉悦且有满足感的事情。
姜嬷嬷应下,交待宫女去取猫食来。
皇后则依旧替天福顺毛,只是动作有一下没一下,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天福脖颈间的那只银锁之上。
天福是真的没去暗庭,还是分明去了,里面的人却没有察觉到这只长命锁的特别之处?
她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皇后思索间,眼睛却突然微微一动。
视线中,那只镂空雕花的银锁花纹缝隙间,似有些异样在,像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其中……
皇后当即将银锁从天福脖间摘下。
这只长命锁做工精细,正面雕有镂空花纹,其内乃是中空,且底部有扣合之处,轻轻一扭,便从下面分开了来——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有东西从中掉了出来!
皇后立即将那细小之物捡起,乃是折得小小的一方字条,展开之后,其上有字在,那字也极小,但胜在字迹十分清晰……
字条上所书,不过短短两行——阁下何人,此锁从何而来?锁的主人现下是否安在?
读过这两行字,皇后眼中掀起波澜。
天福果然去了暗庭!
而这只锁,也果然被对方留意到了!
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既冒险传出了这字条来,可见心情急切与在意程度,单凭这一点,几乎就已经足以确定此人的身份了!
阿渊在信上说过,此锁乃是乔必应在其子出生那年,特命工匠打造,长命锁看似大同小异,外人乍然见到自是辨不清来处,但身为亲生父亲却必然能够认得出来……
所以,被藏在暗庭中的人,十之八九就是乔必应无疑了!
而余下的那一两分,必然是要由其子乔添来亲自印证……
皇后将那字条小心抚平,平放入信封当中,使人连夜送出了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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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乔添再次进京。
今次来得稍晚了些,待赶到镇国公府时,已要近午时。
“可是有结果了?”一进得许昀书房中,乔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而大约也知道好友没什么话语权,这句话虽是问了出来却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只环视左右,又问:“许姑娘呢?”
“不在家中。”许昀搁下茶盏。
“那……是我来得太晚了?”乔添忙道:“可否使人去请许姑娘回来?”
“不必。”许昀已站起了身来:“今日本就是要在外头见面的,你近来频频来我这里,一呆就是大半日,恐会叫人觉得咱们在私下密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走,去平清馆,人在那儿等着你呢。”
平清馆?
这去处倒也颇符合他与好友的气质——
可……在外头说话,方便吗?
乔添有些担心隔墙有耳,但这显然并不是好友的主意,毕竟好友也没有拿主意的资格,所以那便只能是许姑娘的意思了——
想到这,乔添便知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当即点了头,与好友一同出门了。
“二叔和乔先生……一起出门去了平清馆?!”
许明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握着笔的手都颤了颤,脑海里倏地冒出四个大字来——出双入对。
乔先生最近来得无疑过分频繁了,这莫不是要为了二叔,连授业之事都要荒废了吗?
而二叔这常年几头牛都拉不出去的人,竟也为了乔先生出门了?
更不必说二叔近日来看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不单刮了胡子修了鬓角,还开始按时起身了……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
这般一想,男孩子甚至忍不住怀疑先前自家二叔所谓的公开断袖之实作为拒绝赐婚的对策,会不会根本就是想要趁机来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而如此一来,二叔多年来消沉不振,不愿娶妻,乔先生亦独身至今的谜团,似乎也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现下这模样,是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冲破世俗桎梏了吗?
一个是他的亲二叔……
一个是他所敬重的老师……
若当真有那么一天……他该给予祝福吗?
……
许昀和乔添来到平清馆时,馆中正值热闹之时,一群学子文人正吟诗吃酒,兴致大起。
有人将二人认了出来,几声相传之下,二人很快成了馆内的焦点。
一个是声名远扬的书画大家,一个是两番落榜、让不少人掏空荷包血本无归的乔举人——
二人便是单独出现都会使人注目,更不提此时一同而来。
毕竟……有些话本子纵然没看过,大家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圈内热事,若丝毫不知,那岂不是跟不上脚步?
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许昀和乔添未有在前堂久待,直接便往后院雅室去了。
这下更是使得众人的眼神掀起了八卦的狂澜。
甚至有暗中观察的眼睛大放异彩——创作的素材又有了!
二人对此却并不在意,真正交心的知己好友,无惧世俗的眼光。
“二位里面请。”伙计在一间雅室前停下,做出“请”的手势,低声道:“许姑娘已在此恭候许久。”
乔添闻言不动声色地向伙计颔首道:“有劳。”
伙计刚抬脚离去,乔添正欲抬手叩门时,只见房门已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来,开门的是做小厮打扮的阿珠。
“乔先生,二叔。”见得二人进来,许明意起身行礼。
与她一同从椅中起身的还有吴恙:“乔先生,二叔——”
许明意不禁转头看向他:“……?”
494 还活着
乔添点头,许昀也点头,然而这头点罢之后,乔添不禁疑惑地看向好友——这陪着许姑娘一同挖了他父亲坟的少年,和镇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许昀也茫然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着急的吗?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少年的脸色有些不大自在在,轻咳一声,改口道:“一时口误,还望许二老爷勿怪。”
口误?
他看分明是口快吧。
许昀看着站在侄女身边的如玉少年,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这般年纪的喜欢,根本是藏不住的,哪怕只是站在彼此身边,那份心意便已经被大白于日月之下了……
“敢问许姑娘那长命锁可已设法送入宫中了?”乔添坐下后便问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毕竟要防隔墙有耳。
许明意点了头:“有回信了。”
说话间,将桌上的信封推向乔添,“乔先生一看便知。”
回信?
是宫中的回信,还是……
乔添一时未敢想得太多,但手上动作极快,他本以为信封里会是一张信纸,然而却只是一片字条——
但这细小的字条,却是叫他的神色渐渐大变。
他眼底涌现出不可置信之色,语气却是万分笃定:“……此乃家父的笔迹!”
“乔先生可看清了?”许明意出于谨慎,提醒着印证道:“会不会是被人刻意模仿——”
“不……我不可能认错。”乔添的视线始终紧紧盯着那两行字,其内眼神颤动的双眸渐渐泛了红:“家中一直留有父亲的诸多亲笔,我几乎每隔三五日便会取出来翻看,是不是被人仿照,我一眼看看得出来……”
这分明就是他父亲所写!
且那只锁……能清清楚楚认得出来的也只有他父亲母亲而已!
所以,他父亲当真还活着!
不是许姑娘信口开河,也不是他自认不切实际的荒唐妄想,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事实!
这一刻,乔添甚至激动地落了泪。
他知道,父亲这些年来必然过得并不轻松,他也知道父亲即便是受人胁迫却必然也当真做下了许多错事……但于家人而言,再没有什么是比至亲还活在这世上更加叫人庆幸和高兴的事情了!
而既确定了父亲还活着,那么眼下最重要的便是——
“不知我要如何才能见到家父?”乔添看向许明意的眼神是迫切的。
如何才能见到……
许明意直言道:“就现下而言,这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乔太医被藏在皇宫暗庭之中,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