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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轻响,元召手中的茶盏被搁下。
“区区蛮夷头目,也配我朝将军亲自来见吗?”元召冷笑着道。
丽族王听得此言,脸色骤然一沉,强忍着怒气道:“本王今日守约而来,阁下这般口出不逊却是为何?”
丽族王身边的两名丽族官员亦是面露怒意。
“还请许将军尽快出面!”
“没错,我们要见许将军——”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元召眼中笑意讽刺倨傲,缓缓站起身来,抬手定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一行异族人拿下,斩下其头颅,悬于东元城外,以祭我大庆枉死的百姓及军中弟兄亡魂!”
此言一出,不仅是丽族王等人立即大惊失色,便连守在厅外的兵士亦是为之一惊。
元召身后的几名亲卫已经拔出长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丽族的官员惊怒交加,自席上起身护在丽族王身前:“……枉以大国自诩,怎能做出此等背信之举!堂堂许家军主帅,竟诓我王入城……简直贻笑大方!”
背信之举?
元召笑着摇了摇头。
他可从未答应过对方的求和啊,那些话都是镇国公那个老东西说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离京之前,受皇上叮嘱,务必要攻下丽族,震慑这些宵小之辈,以拿回大庆颜面。
至于镇国公那老东西……有没有这个主帅,又有什么紧要?
只要他今日杀了丽族王,丽族必然大乱,他趁乱率许家军攻入,拿下丽族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个功劳,他拿定了!
几名亲卫举刀攻去,丽族王身侧的两名护卫亦拔了刀。
丽族官员颤声怒道:“我王带来的精锐就在馆外……你们出尔反尔,会遭天谴的!”
“精锐?”元召嗤笑一声。
百人而已,不过是关门打狗罢了。
至于天谴,就更加荒诞可笑了。
然而下一瞬,他面上的笑意却陡然转冷。
只见有一名身穿许家军兵服的年轻小将竟上前拦下了他的人,向他肃容质问道:“元副将此举何意?在下不记得我家将军曾有过这般交待!”
“许将军此时不在,我的话便是军令!”元召脸色沉沉地道。
年轻小将眼神毫无动摇:“敢问元副将可有兵符吗?”
元召冷笑着道:“兵符我自是没有,陛下亲赐的令牌倒一直带在身上——”
说着,自怀中取出御令示于人前:“我奉陛下之命,务要清剿丽族上下,尔等谁敢不遵,便是抗旨!”
丽族王等人脸色几经变幻。
这竟是大庆皇帝的旨意?!
然而那年轻小将,甚至包括守在厅内厅外的其他许家军,仍是没有丝毫动作。
年轻小将扫了一眼元召手中的令牌,平静地道:“请恕我等身份低微,未能有幸见过陛下御令,故而现下无从分辨真假,如此之下,自是无法盲从,一切唯有待我家将军到了之后方可决断。”
元召闻言一口怒气直冲而上,脸色红白交加。
无从分辨真假?!
张口闭口都是许启唯和兵符,这分明就是存心抗旨!
“我乃陛下钦点副将,令牌焉能有假!”元召看着那年轻小将,咬牙吩咐道:“此人公然抗旨,居心叵测,恐暗中早已与异族勾结,存了造反之心——来人,砍了他的脑袋!以儆效尤!”
反正许启唯再不可能醒得过来了,这许家军他早晚要接手,不如就趁此机会先行立威示众!
此时,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突然传近——
“我看谁敢!”
年轻小将闻声眼睛一亮,立即转过身恭敬行礼。
“末将参见将军!”
众士兵行礼间,身披软甲的镇国公大步走了进来。
被护在厅柱旁的丽族王立即看去——这老人就是许将军吗?
“……”元召眼神震动。
许启唯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对方不是该昏迷着躺在军营里吗!
镇国公看了一眼厅内情形,抬了抬手。
年轻小将立即会意,带人上前迅速将元召的那几名亲卫制住。
丽族人一时没了威胁,不禁暗暗交换起了眼神。
元召见状脸色难看至极,见镇国公朝着自己走来,怒气自心底升腾而起,紧紧攥着手中的令牌,一字一顿地诘问道:“在下乃是奉陛下旨意行事,许将军难道想抗旨吗?”
对方此际再如何也不过只是强撑着而已,总归不过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而他可是陛下亲自授意钦点的……
余下的话,突然在其心底戛然而止。
他几乎没有看清镇国公拔刀的过程。
或者说,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刀会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甚至只感觉到脖间一凉,而未曾来得及有什么痛意发生,脑袋就已经离开了身体,直直地飞了出去。
滚到桌边的那颗头颅之上,一双瞪大的眼睛里尚且俱是不可置信之色。
“噌——”
镇国公手中的刀回到了腰间的刀鞘内。
“嘭!”
这是元召不全的尸身倒地的声音。
501 “受一位好友所托”
随着尸身倒地,其手中的令牌也随之跌落,很快被涌流而出的猩红鲜血淹没。
看着那颗就在面前不远处的人头,丽族王强忍住心中惧意——他并非胆小之人,也早见惯了血光之事,但面前这位老人此时这般过于果决的举动,却叫他发自内心感到惊异乃至畏惧。
“敢问许将军……贵国究竟是何意?”丽族王身前的官员面上的戒备之色依旧未有减轻分毫,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局面几变,实在叫人不安。
镇国公自元召的尸身之上跨过,朝着丽族王几人拱手道:“军中出了内奸,现已处置干净,叫诸位受惊见笑了。”
他主张求和,且已同丽族说定休战之事,对方此时冒出来破坏约定,不是视军纪于无物,置大庆颜面于不顾的内奸又是什么?
况且,丽族王进城签休战文书,也绝不可能是毫无防备的,若其在城中出事,丽族绝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到时一场大战势不可免——
一句话说完,如今这时局之下,谁敢妨碍他回家见孙女,他就割谁脑袋。
再者,两国倘若积下了这等仇怨,那无疑是他大庆理亏,即便日后皇位换了人坐,丽族对大庆的怨恨亦不会有半分减少,东元城的百姓从此之后不可能再有安宁之日。
所以,元召这狗东西,此番倒是死得其所,一颗狗头落地,可谓阻止了许多足以延绵东元城数代人的祸事。
听得这句话,丽族王几人心中稍安。
但见笑二字,是万万不存在的……
受惊倒是真的。
“诸位落座吧。”镇国公在上首坐下,抬手示意丽族王几人。
遂看向身侧年轻小将:“靳熠,取休战文书——”
小将应声是,将早已备妥的文书取出,在镇国公的示意下,先交由丽族人过目。
丽族王和几名官员仔细看罢,拿丽族语低声交谈之后遂点了点头,由丽族王在两份休战书上落下朱红指印。
这间隙,元召的尸身已经被敛了下去。
双方签下休战书后,便开了宴。
宴前的助兴歌舞,叫丽族王很是意外。
这也不能说是歌舞吧……
丽族王看着在厅内奏琴拉二胡的两名身穿市布衣袍的老人,心情颇为复杂。
且就奏了这么一曲。
一曲过后,两位老人起身施礼罢,便抱着琴和二胡离去了。
就这么走了……
随意的程度,让人不禁想到了出没于茶馆酒肆中,寻客买艺的乐人,在桌前拉完一曲即走——
丽族王和几名丽族官员对此心下各有猜测。
这是因为找不到像样的乐师歌姬吗?
这个可能无疑极小。
是觉得他们配不上的像样的歌舞来招待吗?
可面前摆着的饭菜却十分精致丰盛——
且这位许将军举手投足间俱是痛快坦荡的英雄气概,言辞间更无丝毫轻视,哪里像是会拿这种小事来羞辱他们的人?
几名官员交换眼神间,慢慢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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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方才那两位老人皆已是发鬓斑白,衣袍也很粗糙,想来必然生计堪忧……
许将军这是想要以此来告诫他们,两国交战殃及百姓,为君为臣者该多替子民思虑,不该徒增无谓之战。
这位许将军,实在用心良苦啊……
想通了这一点的丽族官员,皆心有感慨,遂捧酒相敬座上的镇国公,并将酒满饮。
镇国公半点不知丽族官员的想法,没有歌舞的确是他的安排,没别的,又唱又跳的实在太闹腾,且酒后调戏舞姬的事情他也见多了,看了徒增烦心,且耽误时间——总而言之,怎么省时间怎么来吧。
在镇国公有心的推动下,流程很快走完了。
丽族王等人告辞而去,镇国公将人送出楼馆后,刚折返回院中,便蓦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将军……!”
秦五立即将人扶住。
靳熠大惊失色,快步上前与秦五一同将自家将军就近扶去了前院的客房中。
跟来的阿葵很快过来了。
看着慌忙替自家将军施针的阿葵,靳熠这才顾得上向秦五问道:“五叔,将军这是怎么了?!”
今日将军来迟,他便察觉出异样了,方才在席间也留意到将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之前老刘给看过,只说是操劳过度所致……”秦五的声音有种紧绷着的不安。
可将军昨晚却突然再次陷入昏迷,今早眼见迟迟未能醒转,他深知将军对此番休战之事的看重程度,同阿葵商议之下,唯有想了个法子,让阿葵施针使将军强行醒来——
自踏出营帐那一刻,将军便一直都在强撑着!
短短数日,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