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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下意识地往车内看去,身穿淡紫色绣白兰褙子的妇人几乎未戴用什么首饰,然那一身端庄贵气却依旧叫人无法忽视。
紧跟而来的许明意在车前行礼:“晚辈见过世子夫人。”
“好了好了,快上来。”徐氏语气含笑催促着。
许明意先扶了崔氏上了马车。
崔氏与徐氏相互点头打了招呼,徐氏主动宽慰道:“别担心,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崔氏笑着点头。
她不担心,她甚至想问未来亲家母会不会打马吊,不会她也可以教的,待出了城安顿下来之后一来可以解闷,二来嘛,也能更一步促进两家的了解交流。
但崔氏一时并没能找得到机会开口问——
因为自己闺女上了马车后,亲家母的眼神便离不开了。
便是同她说话寒暄间,眼神却总也忍不住要往她身侧飘一飘:“……这马车简陋颠簸,委屈世子夫人了。”
“这是哪里的话。”崔氏笑了笑,语气客气又不失亲切:“能顺利出城才是最要紧的,真要论委屈,也是委屈了您才是。”
这位定南王世子妃出身名门,真论起金贵,自然不是她这个在后娘的磋磨下顽强长大的人能比的。
“一把年纪了,哪里有那么娇气……真谈委屈,那是真委屈咱们昭昭了。”徐氏拉过女孩子的手,轻轻拍了拍。
许明意笑着摇头:“伯母言重了,有一车遮蔽藏身,何谈委屈二字。”
她甚至不太明白这个话题是怎么发展下来的……
一辆马车而已……
车里加上阿珠,统共五个人,竟已经委屈三个了,她是不是要接过这个话题,雨露均沾地说一句委屈吴恙了呢?
见自家母亲拉着未来媳妇的手,吴恙莫名觉得颇为归属感,但又恐母亲太热情会叫许明意不自在,遂提醒道:“母亲,虽说是在车中,但咱们还是噤声为好。”
不然他总觉得这根本不是在逃命,而是夫人小姐们相携出城游玩——
徐氏轻轻点头,给儿子一个“母亲明白”的眼神,便也未多言了。
但拉着未来儿媳的手,却是一直没舍得松开。
……
同一刻,随着缉事卫与羽林军赶到,太庙中的局势已大致稳住。
见势不妙,显然已无胜算,刺客攻势减弱,死得死,逃得逃。
庆明帝本就身体不适,经此一番慌乱受惊,此时刚在众臣的陪同下在前侧殿暂时坐下歇息,便听礼部尚书开口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及长公主殿下先前去了斋殿歇息,倒不知那里是否受了刺客之事波及,会不会有危险……”
闻得此言,本按着太阳穴的庆明帝脸色一变,看向李吉:“方才可有派人前去斋殿接应,以保证母后和皇后她们的安危?”
李吉:“……”
好家伙,搁这儿明知故问呢?
派没派人去,皇上心里就没点数?
579 掳走
“回陛下……事发突然,奴方才也是慌了神,一时未曾想到太后娘娘等人尚在斋殿内……”李吉语气愧责。
若说完全没想到,那是不可能的。
可方才那种情形下,难道他要开口调拨皇上身边的侍卫前去斋殿吗?——皇上出于颜面,必会答应,却怕是回头就能要他狗命!
哦,也不一定……
若真分了人过去,皇上自个儿的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
“糊涂!”庆明帝闻言震怒:“……若母后和皇后还有敬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要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是,都怪奴一时疏忽……”
李吉连忙跪下请罪,却在心底疲惫地叹了口气。
皇上还真是执着,到现下还不忘追求仁孝之名。
良心不良心的,这玩意儿皇上究竟有是没有,现如今但凡是个没瞎的谁又能瞧不出来呢。
瞧吧,从各位大人此时并不热烈的反响上便看得出来了——
皇上累不累他不知道,但此等戏他当真是演累了。
“韩岩!”庆明帝面色焦急,吩咐道:“速速带人去斋殿!务必要将人平安无事地带过来!”
平安无事……
韩岩掂量了一下这四个字的分量。
总觉得这并不取决于他,而是该取决于天意。
“是。”韩岩应下退了出去。
然而刚退出殿门,转过身去,便见一行人急匆匆地正快步走来。
为首的少女着华服,手中提着沾了血的衣裙,发髻微散乱,狼狈而未损矜贵清冷的面孔上此时写满了焦急。
其身侧是两名宫娥和一名内监,后面则跟着敬容长公主——这位长公主殿下,边在宫娥的搀扶下快步跟着,边抹着眼泪。
“长公主殿下,郡主。”
韩岩侧身让至一旁行礼。
“陛下呢!陛下可在里面!”玉风郡主边踏上石阶边急声问。
“陛下就在殿内——”韩岩正要问及太后与皇后时,只见母女二人脚下未有片刻停留,已是直接奔进了殿中。
“陛下!”
玉风郡主未经通传便进了内殿,宫人们也无人敢拦。
“玉风,敬容——”见得母女二人,庆明帝面色微缓:“你们没事就好,这些刺客来势汹汹,好在你们去了斋殿,倒避过一场凶险。”
“……?”玉风郡主听得有些迷惑。
她和谢定宁这幅模样,究竟哪里看起来像是避过了这场凶险?
为了掩饰自己大难临头只顾自身的自私本性,睁眼说瞎话张口就来?
“对了,母后和皇后可有受惊没有?此时人在何处?”
“玉风来此正是要告知陛下,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被那些刺客掳去了!”
庆明帝脸色大变。
众大臣更是大惊失色。
这……
怎会有此等事!
“此事可属实?!”庆明帝脑中一阵嗡嗡作响,紧紧盯着玉风郡主。
太后和皇后怎会被掳走!
“玉风岂敢拿此等事来胡言编造!”玉风郡主双眸泛红,已是落下泪来:“那些人举着刀闯进斋殿,入得殿中便对着宫人们砍杀起来,惊慌中我带着母亲和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走散了……只听那些人说,要拿我们去换夏廷贞的命,多抓一个便多个筹码!”
什么?!
夏廷贞……?!
“夏廷贞……”大臣们惊诧不已:“今日这些刺客……竟是他的安排?!”
“这是眼看罪名已定死罪难逃……便要企图弑君造反不成!”
“你说……他们提到了夏廷贞?”庆明帝的面色已倏然间寒到了极致,他的视线依旧定在玉风郡主脸上,仿佛仍在权衡此话真假。
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玉风郡主手心里已沁出冷汗,却仍旧毫无犹豫地点头:“玉风绝不可能听错!”
“就是谢姣姣说得那样!我也听见了的!”敬容长公主因抹眼泪而一张脸脏兮兮地,几步跑上前来,扑到皇帝身前,抓着他的衣袍道:“大哥,你快快叫人救夫人回来!”
说着嘴巴又瘪了下来,眼泪成串地掉,哭着道:“我不想夫人出事!我要夫人回来!”
这模样摆明了就是个孩童做派,可却叫玉风郡主微微一怔。
这些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历,‘掳走’太后和皇后又究竟是何缘故,她再清楚不过。
为免今日太庙行动时误伤了她,为了更好地配合,昭昭早几日便将计划说给了她听——
但这个计划只她一个人知道,她不曾告知任何人,包括谢定宁在内。
方才那句“要拿我们去换夏廷贞的命”,那些刺客们的确是说了的,是刻意说给那些宫人们听的——
而她因担心谢定宁这只皮猴子会在关键时刻蹦出来,再影响了昭昭他们的计划,故而刚入斋殿就以困倦为由带着人去了内室歇息,刺客们杀到斋殿时,她叫施施在内室看紧了谢定宁,谢定宁从始至终都不曾出来过,何谈“也听见了的”?
是随口附和她吗?
还是说……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察觉到了皇帝的将信将疑,想要帮她?
但一个小傻子,哪能有这般心思?
这古怪的异样感在心头一闪而过,玉风郡主的注意力很快放回到了皇帝身上。
面对长公主的哭求,庆明帝因震怒而一时并未做出理会。
夏廷贞……
他本就觉得这场刺杀透着蹊跷,这些刺客若无内应,怎么可能这般轻易闯入太庙!
还有荣氏那贱人,竟胆敢毒害他……莫非亦是夏廷贞在背后指使吗?!
若是如此,那他的老师……还真是个手段通天的人物!
先是乔必应之事,今日又掳走太后和皇后这两颗最重要的棋子……招招精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事,所挑皆是他的要害!
“陛下。”
这时,纪修自殿外走了进来。
“如何!可寻到璋儿了!”庆明帝立即问。
“回陛下,臣带人将四处都仔细搜找过,并未能找到小皇子。”说到此处,纪修语气微顿:“但……有一名被吓疯了的宫娥称,她看到一名黑衣刺客抓走了小皇子。”
“你说什么!”
庆明帝猛地自椅中起身。
那些刺客……竟然还掳走了他的璋儿!
“若果真是夏廷贞所为……他这么做,显然是要以太后皇后及小皇子做筹码来威胁陛下,威胁朝廷!”有老臣愤慨激动:“臣早就同陛下说过了,此人野心甚重,根本留不得!”
这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一句养虎为患了。
纪修听得此事竟与夏廷贞有关,立即道:“皇上,眼下当务之急,除了寻回太后和小皇子之外,还需使人前往大理寺,以免再生变故!”
夏廷贞如今就被关押在大理寺内,他绝不能叫对方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庆明帝的唇铁青着,定声道:“纪卿,朕命你速速前去追捕刺客下落,传令城中各处,务必要将小皇子及太后皇后三人平安救回!大理寺附近一带命人严加排查看守,并将夏廷贞移送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