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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子原本的复审之日在明天,许多看热闹的人必然是打算明日一早天不亮来蹲点儿占位置,可谁知道会突然提前一日呢。
这个时候,作为雪声茶楼的伙计,所占据的优势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他不光有着一手消息,还是奉命前来听热闹呢。
公堂内的惊堂木被拍响,原本嘈杂的四下陡然安静了许多。
徐英出现在了堂内。
她仍是一身灰色素衣,身形依旧单薄得叫人心惊,但面上的伤痕已淡去了些,气色亦比那日初审时好了太多。
夏晗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倒许久没看过这样的徐英了。
先前在别院里,她身上的伤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的,如今这般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尤其是这幅毫不示弱的神态……
真是叫人觉得心痒啊。
夏晗微微动了动袖中的手指。
下一次,她就别想再逃了。
他一定能有办法让她乖乖地认错,死心塌地地留在他身边……
看懂他眼神中隐藏的无边冷意,徐英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容。
倘若许姑娘的这个办法依旧治不了他的罪,那她便伺机亲自替苏苏和自己讨些利息!
夏晗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的神态,片刻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脑后的那根铜钗之上——
他倒是好奇,她能有什么新的证据。
难不成是那日吕氏来见她,被她套出了什么话来?
夏晗并不觉得担心。
即便吕氏那蠢货真的偶然察觉到了什么,又蠢到会被徐英试探出线索,但也没什么可值得不放心的。
且不说徐英根本不可能掌握得了有用的证据——
便是有,又有什么用处呢?
说到底,不过还是不自量力不肯死心罢了。
且就由她再闹一闹吧。
今日,就要结束了。
夏晗握着折扇,神态平静坦然地站在那里。
纪栋看向徐英。
“徐姑娘,你今早曾同本官说,想到了新的证据,因此要求提早一日复审——不知这证据为何?”
自从那日夏家二少奶奶据说脸色不甚好看地离去之后,他便彻底看明白了,这位徐姑娘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徐英在堂中跪了下去,朝着纪栋叩了一首。
“回大人,这新的证据,并非是夏晗玷污折辱民女之事,而是另外一桩旧案。”
“旧案?”纪栋不由困惑。
怎又突然冒出来一桩“旧案”?
夏晗在心底笑了一声。
真是让人觉得毫不惊喜。
“民女的亲妹妹,名唤徐苏,自十二岁起,便在云瑶私塾中读书,却在三年前的四月初二,在从私塾回家的路上突然失踪——”
云瑶私塾是京中唯一的女子书院,创立此书院的山长也是一位女子。
而她的妹妹,曾立志要成为云瑶私塾的女先生,让更多的女子可以入私塾读书识字。
她们的父母先后早故,她自幼随父亲学习祖传玉雕手艺,入了尚玉阁,凭着自己一双手,养活了自己和妹妹,并将妹妹送进了书院读书。
她无意嫁人,妹妹同样也是年过十八仍未定亲——
而前不久还同她说着要一辈子不嫁人的妹妹,转头突然就害羞而欣喜地告诉她,自己有了心上人。
她并不反对,反而很高兴。
可没过多久,已准备要同那位书生坦白心意的妹妹却突然失踪了。
从此后,再无丝毫音讯,连官府这边也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纪栋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这件失踪案,他有些印象。
京中每年的失踪案卷皆有厚厚一摞,能寻回的却少之又少。
失踪案历来是最难查的,甚至比凶杀案还要难以侦破。
而这件案子他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那个女孩子,曾是他女儿在云瑶私塾的同窗好友。
女儿为此着急难过了好一阵子。
失踪人的姐姐,也曾多次来此官府追问进展——
他就说,怎么见这徐英姑娘这般眼熟,原来正是她……
“令妹的这件案子,本官记得。”纪栋压下心中怜悯,道:“徐姑娘有什么新的线索,大可说出来。”
“大人,民女妹妹的失踪,并非偶然,也非是遇到了拐子,而是被夏晗派人掳了去——”
徐英看向夏晗,眼睛微红地道:“这件事情,他曾亲口同民女承认过!”
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
“照她这么说,她们姐妹二人岂不都被夏家公子害了?”
“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就是……况且若真有此事,她那日怎不当堂言明,反而今日突然提了起来?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眼看污蔑不成,就开始换了盆脏水泼嘛!”一名男子摇着头,声音不低地道:“这女人还真是可怕!为了毁了夏家二公子,简直是疯魔了啊。”
听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旁边的人皆跟着附和点头。
“兄台……”
雪声茶楼的伙计捅了捅那男子。
正要再说的男子转头看过来。
伙计凑过去道:“兄台说得如此起劲卖力,想必是收了好处?有钱一起赚,带带小弟呗……小弟也是做过的,有经验着呢!”
凭他在京中探听八卦多年的毒辣目光来看,这人根本不是正经看热闹的。
这样昧良心的钱也赚,就不怕夜里走路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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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他问的神情一变。
又见四下众人皆看了过来,不由羞恼地道:“……莫要胡说八道!”
伙计嘿嘿笑了两声,未再多说什么。
而男人余下的话自然也就不好再说出口,只能站在原处脸色难看地闭了嘴。
堂内,夏晗正平静地否认道:“纪大人,下官全然不知此事,更不曾说过这等荒唐之言。”
这回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纪栋看向徐英:“不知徐姑娘可有其它证据?”
一句所谓的“他亲口承认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徐英凝声道:“民女有证据!”
她正要往下说时,忽听得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躁动。
“快看……好像是宫里来人了!”
众人闻言,纷纷往两侧避让开来。
纪栋亦站起了身。
怎么此时宫中突然来了人?
他此前可都未曾接到任何消息。
看一眼堂内的夏晗,纪栋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难道是皇上和夏首辅觉得他这个京城府尹太过没有眼色,特地派了个人来盯着他办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皇上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儿来,几名禁军在前开路,一行太监行入了堂中。
看清为首之人竟是李吉,纪栋不禁神色微变。
李吉乃是内监总管,皇上在宫中最信得过的心腹太监,便是文武百官见了此人,哪怕暗地里再如何唾弃对方不过是个阉人,表面上也得客客气气地称呼一声“吉公”。
“咱家是奉皇上口谕,前来旁听此案复审。”
李吉似笑非笑往侧上方做了一揖,略为尖哑的声音醒耳至极。
纪栋抬手施礼,命衙役搬来了椅子放在案后。
李吉也无越俎之意,只坐在一旁,向纪栋笑着说道:“纪大人只管依照规矩审案就是,咱家只是听一听而已。”
纪栋客气地点头。
后背却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说是听一听,可对方往这一坐,就是最大的那尊佛,他每句话可都得细细思量才行,稍有不慎恐怕就要踩在刀尖儿上了。
人群里的热情再次高涨起来。
宫里来人旁听,这一般可都得是三司会审的大案子!
看来夏家公子的案子,是彻底惊动皇上了啊。
啧,都说夏首辅是皇上跟前第一红人——这夏家公子的待遇果然尤为地不同。
听着身边低低的议论声,伙计在心中感慨地叹了口气。
哎,消息太灵通了也不好啊,看起热闹来都没太多惊喜了。
但能亲眼看看那夏家二公子接下来的反应,想必也还是有点意思的。
此时夏晗也有几分意外。
李吉会来,他根本没有想到。
这会是父亲的意思吗?
昨夜奉天殿遭了雷火,父亲在宫中彻夜未回……
按说他这件案子的复审已经毫无悬念,待复审结束,他便可恢复清白,父亲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求得皇上为此出面?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夏晗极快地皱了一下眉。
即便真有什么变故,早有防备的父亲必然已有察觉。
父亲不会任由事态再变坏,有父亲在他背后,今日的复审便不可能翻得出什么浪花来。
不管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在这京中,终究还是他们夏家说了才算。
这般想着,夏晗心中起的一丝波动很快平复。
“徐姑娘将关于令妹失踪的证据,仔细地说一说吧。”纪栋再次看向徐英。
这一次发问,他的心情又相对无力了许多。
若徐姑娘当真说出太过有力的证据,他都不知道这场该怎么圆了。
在京城当个官容易吗?
等等——
向来坚强的徐姑娘怎么突然流泪了?
难道说……是因为宫中来人,而觉得彻底没了希望吗?
纪栋在心底连连叹气。
徐英流着泪将头叩在地上。
“回大人,昨夜民女梦到了妹妹。”女子的声音沙哑颤动:“妹妹给民女托了个梦,她告诉民女,三年前夏晗将她掳去,百般折磨后,夺走了她的性命!”
夏晗听得有些不可思议。
——托梦?
徐英这是蠢疯了吗?
围观的百姓亦是面露异色。
这位徐姑娘该不会当真是个疯的吧?
托梦竟也能当做证据,这未免也太扯了一些。
“她还告诉民女,夏晗杀了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