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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何时,被人暗中捉住了把柄,直到借此次奉天殿之事顺理成章地掀了出来而已
“开棺吧。”
夏廷贞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语气镇定地吩咐道。
“且慢。”那道人适时开口:“这棺中怨气极重,贸然开棺极为不妥。由贫道先行作法压制一二,再着人开棺不迟。”
夏廷贞点头允了。
“就依大师所言。”
作法之物早已准备妥当,很快便有仆人搬来了香案香炉火盆等物。
看着专心作法的道士,李吉在心中暗暗点头。
一干丫鬟婆子和家丁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他们根本不曾想到,竟当真能挖得出东西来。
且还是一具棺材
院中的几名丫鬟一想到平日里总爱往这园子里跑,此时个个都是面如土色,惊魂难定。
道人收起手中木剑,示意护院们可以动手了。
实则方才那番作法,并无太多用处。
吴世孙也不曾吩咐过要这么做。
而他之所以选择这么干,不外乎是见宫里也来了人,想着借机给自己加加戏罢了人活在世,机会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嘛
护院们壮着胆子进了坑中,待将那锁链砍断后,合力抬起了棺盖。
昏黄的光线洒入棺内,惊得一群群不知名的爬虫迅速地往四处爬游开来。
同时散开的,还有棺内刺鼻的气味。
看清棺内情形,一名护院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几人赶忙爬了上去。
棺中是一具尸首。
面容早已无法辨认,但仍旧可以推断得出是一名女子。
除却满头珠翠之外,女尸身上穿着的,显然是一身嫁衣。
鲜红的颜色尚未完全褪去,其上金线刺绣依旧夺目,衣裙在暮光之下层层叠叠地铺展着,透着诡异的华丽。
“这死时身上还穿着嫁衣难怪怨气这般重啊”
李吉似受惊般后退了几步,由几名小太监扶着,连连摇头不敢再细看。
“这棺木旁,设有锁魂阵。”道人缓缓开口道:“而锁魂之术,还须将死者魂魄囚于木偶之中。此时尸首见了光,便需尽快将那木人找到”
夏廷贞向身侧的管家冷声吩咐道:“务必将东西搜出来。”
管家应下,立即召集了人手在院子各处搜找起来。
看着进进出出、四处翻找的下人,薛氏彻底坐不住了。
而不多时,在道人的引导之下,一名下人在书房中发现了那道暗格。
很快,暗格中的匣子便被找了出来。
“夫人他们竟当真在二爷的书房里找到了一只木人”
婆子奔进堂内,低声同薛氏道。
薛氏脸色大变,再顾不得平日里谨守着的规矩,疾步出了堂屋,往那园中行去。
“老爷”
薛氏急声道:“这定是有人提早放在了晗儿的书房中,用来栽赃陷害晗儿的老爷可一定要替晗儿查清此事啊”
李吉还在,她断不能让晗儿就这么背上这莫名其妙的罪名
夏廷贞最后看了一眼那匣子里木人下压着的写有徐苏姓名与生辰八字的字条。
次子的笔迹,他还不至于认错
“将此证物交由京衙之人。”夏廷贞将匣子合上,递向身侧的管家。
“老爷”
薛氏几乎是失声大叫。
老爷难道这是要坐实此事吗
她还欲再说时,夏廷贞脸色阴沉地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左脸上。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包庇那孽障若非是你纵容溺爱,他怎至于走错了路”
薛氏被打得趔趄了两步,幸有一旁的丫鬟及时扶住才得以站稳。
“”薛氏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一时间只有些怔怔地看着丈夫。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老爷还是第一次对她动手,更不必提是当着这么多下人和外人的面
羞愤还是其次,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老爷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晗儿推出去了
她的晗儿要怎么办
“既是如此,咱家就先回衙门去了。”李吉全当没瞧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相信纪大人自有公断。”
“归根结底,此事祸端,亦在于本官教养不当。”夏廷贞道:“本官随李公公一同前去衙门处置此事”
134 押下去
李吉自是点头。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夏府。
那具棺木亦被合上抬出,由夏府后门运往了京衙。
而即便是从后门抬出,也不曾逃过看起热闹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百姓们的眼睛。
官差们从夏家挖出了一具棺材!——这个消息很快在四下传开。
越来越多的百姓朝着衙门的方向围去,亦有许多官宦人家被惊动,开始打听起了此事究竟。
“大人,李公公回来了。”
大堂内,先一步抵达的衙役向纪栋禀道:“夏首辅也过来了。”
纪栋神色一正,忙站起了身来。
夏晗悄然拢紧了手指。
父亲竟亲自来了……
家中情况如何他此时一无所知,但父亲眼下来此,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事态愈发严重的表现。
初秋时节依旧偶有些闷热。
尤其是身后堂门外被一群围观之人堵得几乎要密不透风。
夏晗此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浸在了这前所未有的燥热与压抑之中。
额角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薄汗,而意识到这般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定会显得心虚不安,这个认知让他越发无法保持冷静淡然。
见他的脸色隐约有了变化,徐英眼底浮现冷笑。
终于要装不下去了?
她还以为这个畜生当真永远都不会在人前失态——
这是眼见自己要失去一切,开始慌了吧?
他自幼拥有的那些优越,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或许在他眼中,这些优越同他早已一体,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失去那些东西,故而在谨慎温润的外表之下,才会有着一颗肆无忌惮的恶胆!
此时眼看这些东西即将不保,那种永远不会失去的错觉被打破,自然是要忍不住感到恐惧了。
给别人带来痛苦与恐惧的恶鬼,是该好好地尝一尝被恐惧包围的滋味!
夏廷贞的出现,让气氛变得愈发紧绷起来。
“启禀大人,属下等人在夏首辅的配合之下,在夏翰林居院中一处园子里,挖出了一具女尸。”为首的捕快顿了顿,看了一眼徐英,道:“且女尸所在的位置,与徐姑娘所言之处恰巧吻合。”
徐英闻言,眼中登时溢满了泪水。
……真的是苏苏!
她终于找到她的妹妹了。
人群中几乎霎时间轰动了起来。
“这托梦竟这般灵验!”
“哎,想来是亲姐妹间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照此说来,这徐姑娘所言,岂不都是实情了?你们先前非说人家是疯子——”
“嘁,你不是也说了么!那时谁又知道会有这等反转呢……”
“往后看热闹归看热闹,可不能轻易下结论了……”
听着这些对话,茶楼伙计摇了摇头。
说的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可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头脑一热,不还是被别人三言两语牵着脑子走?
所以说嘛,人活着能动脑子就多动动脑子,实在没脑子可动,那就管好自己的嘴。能守好这两条原则,准保不会出大错儿。
堂中,官差已将那只盛放着木偶的匣子交到了纪栋手中。
看着其内字条,纪栋向徐英再次印证道:“令妹姓名可是唤作徐苏?”
“回大人,正是。”徐英将泪水尽数忍回。
夏廷贞立于堂中,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我这逆子犯下不可饶恕之过错,还望纪大人能够秉公处置——”
纪栋听得呼吸一滞。
合着夏首辅今日竟是大义灭亲来了?!
夏晗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身侧的父亲。
“父亲,儿子从未做过这些事情……!”他几乎是称得上焦急地辩解道。
父亲怎能当众定下他的罪责?
即便父亲可以狠下心来不在意他的死活,却又怎会全然不顾忌夏家的荣辱?!
夏廷贞拿冷厉的目光扫向他。
“我夏家没有你这等败坏家风,不知礼义廉耻,心肠歹毒不堪的孽障!”
他曾以为,这个儿子自幼便循规蹈矩,知分寸,极懂约束己行,如此之下,倘若他再加以过度的管束,断养不出一个能担大任的继承人。
而今看来,竟是他从一开始便看错了!
听着这些斥骂之言,夏晗如坠冰窟。
“父亲……”
他声音低低,眼神毫无温度地唤道。
“你若当真还认我是你的父亲,便休要再逃避罪责,于人前做毫无意义的狡辩。既是做了错事,便理应要承担后果——”夏廷贞眼睛微红,语气依旧毫无转圜的余地。
夏晗看着他,袖中的手指颤抖着。
他被抛弃了。
可他想不通!
他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母亲也历来以他为傲,他可是夏家日后的掌权人!
父亲究竟为何会做出如此选择?!
夏晗拼命地想要想出其中缘故来,可此时此刻,他已经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毫。
他嘲讽地笑了几声,面色变幻不定地道:“我没有做过,我怎会做出这等不顾前程之事!”
那个人,根本不该是人前的他!
不该出现在人前,更不该影响到他的一切!
这全都不对……!
见他神态近乎失控,夏廷贞失望地看了他最后一眼。
而后,向纪栋道:“铁证如山之下,由不得这逆子狡辩不认。纪大人只管依照规矩办案便是。”
纪栋微一点头。
内心却在给自己壮着胆——夏首辅,这可是您说的啊!下官只是照办而已!
依照规矩,犯人当堂不肯认罪,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理应先带下去关押审讯。
而待一切证据线索整理完备之后,即便对方仍旧不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