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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时的这场直播，巅峰时期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达到了66万，边缘累观观看人数263万人，整场直播卖出去的商品总价格高达2658万，凌菲云等人拿到的提成直接突破二十万。
马文涛的心思瞬间就活了，欧阳静雯见状，趁机在一旁煽动：“我早说过要带货，你总不当一回事儿，现在看到了吧？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们早该这么干了！”
马文涛有些犹豫：“他们俩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欧阳静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们年纪小，没见过世面，更不懂得人气这东西稍纵即逝。现在正当红，就应该紧紧抓住机会，好好赚一笔。等以后过了气，想赚钱都赚不到了。”
马文涛有些心动，但还是在犹豫。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欧阳静雯早就把马文涛的性格摸了个底儿掉。知道他已经动摇，连忙又补上了一枪：“他们还小，性子清高，可你是他们的老大哥，你不能事事都由着他们。你这种纵容，是会害了他们的，到时候追悔莫及，你说冤不冤哪？”
马文涛觉得非常有道理，骆冰河和凌菲云涉世未深，想法的确太过清高单纯。现在的网红，有几个能红一辈子的？
马文涛听取了女朋友的建议，开始一心向钱看。由于之前与广告商签约的事一直是由他负责的，所以他根本没跟凌菲云骆冰河沟通，直接跟人家签约。
一场接一场的直播安排下来，一天直播十几个小时，直播的时候又需要一直说话，对声线是有很大伤害的，骆冰河和凌菲云嗓子都哑了，可马文涛还是逼着他们不停地直播。
这样的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五天，骆冰河和凌菲云终于爆发了。
凌菲云：“这几天我们累得视频都没时间拍了，直播的时候你一直催着我们介绍产品，粉丝想听首歌，可我们的嗓子根本就唱不出来。粉丝来捧场，主要还是冲着我们的作品来的，长此以往，他们心里怎么想？”
事实上最近几天，已经出现了掉粉的现象，而且数量还不少。
马文涛之前没注意这些，现在听凌菲云一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份了。
正想说那以后就少接些广告，一天播五六个小时也行啊。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他女朋友欧阳静雯已经怼上了：“掉就掉呗，过几天咱们腾出手来，再拍几个好MV，粉丝不就又回来了。”
说得跟喝自来水一样轻松！凌菲云不想和这种人吵架。
见骆冰河和凌菲云都沉着脸，马文涛讪讪道：“你们看看，这五天咱们一共赚了六七十万，每个人能分二十几万啊，这可都是真金白银……”
欧阳静雯继续蹦哒：“我说你们就是傻，有钱都不知道赚。这年头谁看你的作品啊？那来的都是冲你脸来的，你们要是不戴墨镜和假发，直接露真容，我保证你分分钟粉丝破千万，到时候一场直播下来，广告费没有几百万，咱谈都不跟他们谈……”
马文涛也被女友描绘出来的蓝图打动了，到时候自己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月入百万不是梦啊！刚才升起的那点愧疚，也被利益冲得烟消云散。
骆冰河气得额角直抽抽：“你不如直接说，让我们卖肉得了，赚得更多。”
不料欧阳静雯竟然一脸认同地说：“可不就是这样吗？这年头就是笑贫不笑娼，你们露个胸露个腿，适时的再撒个娇卖个萌，粉丝还不可劲地打赏你们？到时候我跟你们说……”
“闭嘴！”凌菲云再也忍受不了，蓦然一声大吼：“要卖你去卖，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不要脸！”
她怒目圆睁，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已经怒极。
平常的凌菲云，总是羞涩而温婉的，骤然发起脾气来，其爆发力无异于一支五万响的炮仗。
特别是她的眼神，仿佛燃烧着怒焰，下一秒就要噬人一般。
欧阳静雯瑟缩了一下，又不甘心地挺起了胸：“说谁不要脸呢？你别不知好歹，我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别好像自己有多清高似的，只要价钱合适，到时候你还不照样去卖？装什么装呀……”
“你闭嘴——”凌菲云真的很愤怒，愤怒到控制不住自己，操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就往欧阳静雯头上砸去。
“啊——”欧阳静雯吓得花容失色，然而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的挡住了那把椅子。顺着手指往上，她看到了一张沉重担忧的脸。
第201章 心魔
骆冰河面色沉重，定定地看着凌菲云：“你冷静点儿——”
欧阳静雯哇一声就哭了，连滚带爬地逃到了门口。
马文涛也惊呆了，“小凌啊，那个你放心，她刚才就是开玩笑，咱们凭才艺吃饭，咱不做那种下三滥的事儿，她脑子进水了，你别跟她计较……”
说完他也逃也似地出了门，追自己的女朋友去了。
凌菲云赢了，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想到自己刚才厉声大吼的模样，必定狰狞而可怖。
那一瞬间，她不是吓唬欧阳静雯的，她是真的恨不得一椅子拍死她。自己怎么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想法？都说龙生龙凤生凤，难道自己竟然也遗传了凌平安的暴力因子吗？
“我不要像他，我不会像他，绝对不会——”凌菲云大叫着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
没头没脑的，骆冰河担忧地看着她，缓缓走过去，蹲了下来：“怎么了？他是谁？”
凌菲云把脸埋在双膝间，一声不吭。就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迷失在冬日无边的冰原。孤独，无助，恐惧……
骆冰河紧拧着眉，放柔了声音：“你在害怕什么，跟我说说吧——”
可惜，她仍然毫无反应，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彷徨。
骆冰河更加温柔地哄劝着，却仍然未见成效。
她在拒绝交流！意识到这一点，骆冰河双眸微眯，眸色变得沉重深遂，片刻后，他再度睁眼，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凌菲云，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凌菲云没反应，陷入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
骆冰河突然捉住她的双肩，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凌菲云——”
不料凌菲云却突然发狂，她不停地摇头抗拒，嘴里尖声大叫：“你走开，走开，别碰我——”
“凌菲云你冷静一点，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骆冰河的温柔不再，他嘶声怒吼：“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怒意，和浓浓的失落。
凌菲云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遂迷人的眼睛。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盛满了受伤。
凌菲云的心，狠狠抽紧，喃喃低语：“骆冰河——”
“呵——”骆冰河突然冷笑，神色恢复了一惯的冷酷，“算我自作多情。”他蓦然起身，整个人如镀冰霜，冷到彻骨。
“骆冰河——”凌菲云情不自禁地跟着站了起来，呼声急切：“你当然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骆冰河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他脊背挺得笔直，透着股无边的寂廖，令人忍不住——心疼。
这就是骆冰河想要的效果，凌菲云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世界里，温柔的劝慰已经无法唤醒她的理智。
但她又是天性善良的，这个时候她感觉有一个人比她自己还要可怜，她就会忍不住去同情对方，于是心魔自破。
像凌菲云这样的人，很傻，傻到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可为什么，心里没有计策成功的得意，却愈发心疼起这个丫头来？自己还真是矛盾啊……
骆冰河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谁吗？”凌菲云突然开口，“你一定想不到，我最讨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骆冰河浑身一僵，一双深遂的眸子里瞳孔骤缩。他蓦然转身，见到少女嘴角噙着抹淡淡的嘲讽。
“讨厌到什么程度呢？只要看到那个人，我就会浑身紧绷，整个人如坐针毡。只要他不小心碰到我的肌肤，我就会感觉自己特别脏，感觉被碰到的那个地方特别讨厌。我不停地擦不停地洗，仍然无法消除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除非有一个我喜欢的人，碰到那个地方，我才能重新喜欢上自己的那个部位。”
凌菲云红着眼，抬起头看着骆冰河，脸上绽出一抹笑容：“我是不是很变态啊？我也感觉自己很变态，可是我没有办法……”
滚烫的泪，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仍然在笑，她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骆冰河突然觉得，她的笑容看起来实在碍眼。他冲过去，一把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入怀中，狠狠地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鼻间传来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清香，凌菲云的心理防线突然就崩溃了。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伪装坚强，伪装温婉，然而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装了，就让自己任性一次，痛快地哭一场吧。
她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几度抽搐，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一直避免自己和他有一丁点儿的相似，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和他是一样的。我发脾气的样子，那么丑陋，那么疯狂，我甚至真的想要打死欧阳静雯，我想杀了啊，我怎么能想杀人呢？我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说着说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度崩溃，凌菲云突然挣开骆冰河的怀抱，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和他一样，因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啊，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像他一样啊——”
“云，你别这样，冷静点，你不会和他一样的，你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你们是不一样的……”
“不，你错了，我也错了。你别看我表面上不声不响的，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暴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