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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审视着驾驶证,上面的确有地址在达尔文街南路。她想这可是个麻烦事,于是她想出了一个计划。
哈利穿梭于人流之中,朝斯纳特街方向走去。他周围的人们都在擦擦碰碰中走过。哈利却沿着自己的方向向前走。突然一个流浪的女人从咖啡屋里急匆匆地赶出来,哈利迅速地改变了方向,以免撞到她的身上。这种情况他已经碰到第二次了,他不禁想:“为什么不让这些白痴都住进精神病院呢?”在他看来流浪也是在犯罪。
又是一个糟糕的星期一上午,恐怕他上班又要迟到了。干了十七年这样一成不变的工作,他反倒并不太适应从早7点到下午3点30分。他转身走到服务厅,他的同事伫立在门边静候在寒风中,他们有些发抖。
“哈利,早上好。”
“早上好,思埃文。”
他从外衣兜里掏出钥匙,寒冷的天气使他的手指都冻僵了,他终于打开门,他的手下也跟了进来。忽然他听到一阵叮当声。他转过身,只见一个人正在直喘粗气。还没等哈利问话,那人便开始把眼睛往上一翻,呕吐起来。
凭借工作的经验,哈利从心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个好人。他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领,把他转了一圈,把他斜靠在一边。眼看这个人就要吐出来了。旁观的人心想:“弄得好!”
当这人好一点时,哈利问他:“好些了吗?”那人摇摇晃晃地说:“放我走吧!”
哈利不禁摇了摇头,放下醉汉,让他骂街而去。“这简直就是这城市的垃圾。”哈利心里这样说道。边想边走进洗手间。
梳理之后,他来到售货处,店里早上忙碌的气氛令人欢愉。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厅内亮堂堂的。各种糕点都摆放成一排排的,散发出芳香的气味,他看到柜台里摆满各种新花样。他有种无以名状的感觉,他不禁笑了。
他手下的人分散在店内的各处。门卫处坐着一个便衣的守卫,他向哈利挥手打招呼,哈利也向他挥挥手。
走进店里,哈利就会感觉比外面好受多了,外面的世界对人来说是昏昏暗暗地充满了敌意。在里面,他有自己的朋友和该做的事。
每想到他在圣诞节高峰期把这一切处理得这么好,他认为老板一定会对他相当满意的。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规律:并没有许多好工作去做的。但对于他这个曾经做过警察的人来说,无疑是个例外……
她从卡车上下来,按驾驶证上的地址,她又走过一条街,走了一半的路。这是个旧居民区担保存得并不好。这居民区仿佛是介于翻新和衰败之间。在这个中心城市,玛蒂尔仍能感到九分生存的恐惧。
她摆手向站在台阶上的人打招呼,不过那些人只是瞧瞧,并没有人回应,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这个旧旅馆是用砖建成的,自从乡下有许多旅馆建成后,这种旧旅馆就按月出租。在门边的一则海报上面写着,斯甘那部队驻扎处——费城最优秀的历史名店。
玛蒂尔疑惑地皱紧眉头,顺着这个有些冰的台阶向上走,进到门里,这大厅完全是她所期望的氛围:很小的空间,灯光暗淡,到处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大厅的左侧有两架古老的电梯,右侧有个昏暗的登记处。
桌子旁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与这旅馆是同一时代的产物。他沉浸在一本猜字谜书中,直到玛蒂尔来到桌前,他才放下手中的铅笔,抬起头。
“夫人,需要帮忙吗?”声音中含有疑问。
玛蒂尔摇摇头。“你知道格瑞逊的房间在哪儿?”
“我知道,但她现在还没来。这是她的行李吗?”说着她把目光移到行李上。
玛蒂尔心想:回答这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噢,是的,这是其中的一部分。”
她随手晃了晃,以显示这的确是她的财产。
他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把脸转向了玛蒂尔。他衬衫的前襟染上了墨汁。
“你就是格瑞逊小姐?”他如坐针毡,“噢,你是吗?”他和蔼的脸色流露出几分焦急。似乎希望她能给予肯定的答复。
“他们说你今天能来,我告诉他们首先要证明你预订的房间,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的驾驶证、护照或是其他什么
他把她当成格瑞逊女士了。他怎么会想到那呢?他所谓的事先付钱是什么意思呢?
“噢,是的。”她说着把钱包掏了出来,这人瞟了一眼,然后拿出一个钥匙给她。“334房间,乘这个电梯向左拐就是,请在这签个名。”
他取出一个登记册,这登记册仿佛是富兰克林时代的。或许是它使人们相信此店的历史悠久性。他指着上面一行说道:“每三个月1200美元,就在这签吧。”
说着,他把钢笔放到相应的空白处,玛蒂尔定睛看了看,心里直想问他这价格从哪来的?”但转念一想,反正有足够的钱,就签了字拿走了钥匙。
334房间不大,但很干净,很舒适。玛蒂尔感觉相当满意,最关键的是房间很暖和。她一下子跳到弹簧床上,任其反弹几次,然后向洗手间走去。
她兴奋地几乎想喊出来,她忽地产生一种无以名状的压抑,但似乎这种意识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她怎么可以忘却从前的日子,但很快她又从往事的回忆中回到现实。
在这铺着地毯的房间里,尽管她很想转转把灯打开,把热水器打开,但她没有,而是走进了浴室。浴室比她想像的要大一些:大型号的浴盆、洗脸盆、白瓷器皿、白瓷砖、白天棚到处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好像处在雪景之中。不过,室内真的相当暖和。打开热水器,响了两声之后,浴室内就热气腾腾的。
她擦了擦眼,想找块香皂。这儿当然不会有,因为这是常住性的旅店,并不是寄居地,她得自己去买一块。
现在她的思维又是一转,回到今天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上,那就是:这个钱包里究竟会有多少钱呢?
回到卧室,她坐在床前,摸出钱包,它又不断地涌出一张张钞票。她拿出一张又一张,就这样钞票不断地涌出来……
几百美元的现金。在这时,她耳朵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停下来,几分诧异后,她意识到她的耳朵没冻坏。入冬以来,她的耳朵没有冻坏,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忽地注意到:这堆钱要比钱包厚好几倍,钱包也变薄了,只是变化非常不起眼。她压抑不住心头的一阵窃喜,自言自语道:“这是台兑钱机,噢。上帝,你终于给我机会了。”
她心生一计,很快地又从脑海里消失了。
她应该有节制地用钱,最好为将来做打算,或许这就是将来的生活。我会永远过上这种生活吗?她甚至怀疑自己已死了巳生活在天堂里。但她并没有死,因为她仍能感觉到身体,仍能感知疼痛。也许因为她有机会偷,但并未去偷上天才赐予她这个神奇的宝贝吧!这时她心里充满了更多的骄傲,而不是什么高尚。不过,这种好事会有多少?会维持多久呢?
她不知道。
她也无法知道。
她自语道;“还是梳理一下,找份工作吧!”这样即使花光了钱,也不会流浪街头。但要找工作就得有衣服,像样的衣服,漂亮的鞋,一个名副其实的手提包,而不是纸拎包。此外还要有足够的材料,这样老板才能录用。有了相当可观的稳定职业,现在她应该去买些必需品,但去哪买呢?
小时候,也和其他小伙伴一样有过梦想,身带兑钱卡,随便出入渥纳梅克店。现在这梦离她不远了。她马上会成为一个人物,一个被别人刮目相看的人物。
她在镜中打量自己:满脸污秽已被热水冲洗掉了;眼泪又顺着脸流了下来。她的嘴唇在颤抖着。尽管没有肥皂,她还是跑回浴室又擦了擦脸,洗了洗手。她尽力做每件事情,毕竟那儿还有卫生纸,她可以用卫生纸擦干后晾干。然后再手捋了捋头发,她得收拾一下自己。
屋内有一台便宜的闹钟,也不知道它走得准不准,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才9点30分。她深知早晨9点30分实在挺早。她不敢确信、商店是否开着。但过一段时间就会看到。
哈利沿着楼梯走了一层又一层,为了保持体形他情愿这样锻炼,走一段路、坐一段电梯。在每层楼,他都停下来,看看售货员、经理,认真地检查一遍一切安全措施,然后再前行。尽管他并不直接负责这一切,但他还是愿意在开工之前把一切安排稳妥。当然,他心里也深知这其中也包含一定的自我满足意识。有了工作就有一种责任感,并感觉自己的重要性。很快就退休了,城市规划是否真正意识到一个人的价值呢?
他坐电梯回到主厅,又进行了最后的巡视以享受开业阳光的照射。他被眼前的一切感染了。这个月主要卖些日本货。店里又增加了许多摆设品,细微的改观。这些都足以把顾客带入购买的氛围。
在服务台,女士们准备好为顾客查询的工作。他随手记下让吉尔看守的这层楼。上次他们受到了表扬。因为有位女士差点把她的手提包落在街口。他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把这座城市的犯罪分子驱逐出去,但他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
哈利踱步到大理石楼梯前,顺着楼梯他可以来到办公室的阳台。像平时一样,他在楼梯的最上端停下来,靠在宽广围栏上。他一想到主人在阳台上览其国土时,不禁笑了。此时此刻,他就是提纳梅克的主人。第一个顾客已经出现在两层玻璃门外,是在他的王国之外。
正当时钟敲9点00分时,他向站在门口的雷诺点头。雷诺没有穿制服,正在门口招呼客人进入。哈利打开办公室的门,开始忙手着整理一天的文件。
她决定首先要去整头发,然而在渥内梅克人们似乎不相信玛蒂尔会有那么高的生活品味。服务员装作没有看见她。直到玛蒂尔斜靠到桌子上,抓着笔。指着预约簿上的1点45分这栏时,女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