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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神色颇为复杂。
“金桃，我们先出去。”
苏飞道。
“哦，好的。”
可接着，这位女死灵嘴里又不满地道：“咱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用出去。”
月夕拉着苏飞走到了东海道主面前，她喊了一声：“父亲。”
“好，活着就好。”
东海道主眼睛里噙着泪，他说道：“为父没有做到的，苏飞做到了，我们父女两个要好好感谢苏飞。”
“是要好好感谢的。”
月夕道：“你也跟青衣他们一样吗？”
闻言，东海道主一怔。
月夕又道：“苏飞带我来见你，想让你心中踏实，也是为了我解决心头的困惑。”
“当年，你把东海交给我，然后离开，那时候是迫不及待的，所以，我想要知道，你为了大自在是否可以抛却一切？”
说着，月夕有些神伤：“当年你离开，其实也是抛下了我，抛却了东海。”
“等你伤势好了，你还会再次抛弃吗？”
金桃目瞪口呆，她不停地给苏飞使眼色。
苏飞眉头微皱着，他没说话。
带月夕过来，他并不想问这些东西。
对于东海道主来说，苏飞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对于月夕，苏飞那是该做的。
他绝不想以月夕脱离阴阳间为由来问询这些东西。
而且在他的心里……东海道主是有自己打算的。
并不抱多大希望。
月夕问出来，作为一个女儿去问……
苏飞不想看到父女俩关系破裂。
他拉了拉月夕。
“该问的。”
月夕道：“其实我没有成为阴阳行者之前，我就想要问，可见不着，问不到。”
苏飞放下了手。
“当年啊……”
东海道主一叹：“我有五个兄弟，两个姐姐，一个妹妹。”
“另外五个兄弟对东海城主的位置都期望，唯独我。”
“可我是老大，最终，你爷爷将城主位置给了我。”
“我心中是不愿的。”
“一方面，我对城主之位没有丝毫想法。”
“另一方面，我早表达不会做城主，兄弟们对我都很亲切，可我成为了城主，他们怎么想法？”
“你爷爷是个固执的人，非说只有我才可担当，为了让我做上城主位置，你的五个叔伯……一天内都不见了。”
显然，月夕也是头一次听说，她惊愕无比。
“你们没有猜错，我那五个兄弟埋在了一起，因为，他们计划谋反。”
东海道主对月夕道：“你爷爷早都察觉，雷霆一击。”
“后来，我成为了城主，在道贺声中，我并不开心。”
“每年兄弟的忌日，我都会去，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出生了，长大了，一天比一天优秀，把城主位置交给了你，我的心一下子就放开了。”
“我到了兄弟们的坟墓前，我说，我真没想为城主。”
“这句话，早早就想说，一直埋在心里，脱掉了城主外衣，我可以说了，轻松地说出来。”
“但是……”
“来到你爷爷墓前，我又无言面对了。”
东海道主道：“做城主，能给你爷爷一个交代，无颜面见死去的兄弟。”
“不做城主，可以直面兄弟，却愧疚你爷爷。”
“所以，不如离开。”
“我知道，你会很难，但你从小就不是一个怕困难的孩子，你一直都很坚强，更有担当。”
“你比我适合东海城主之位。”
“离开，是不愿去想旧事。”
“丢下了东海，离开了你，我的心依然挂念。”
月夕抿着嘴唇，听着。
“现在啊……”
东海道主抬头看了看上方，他目光落在了苏飞身上。
“你比上一次见面进步太大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很多。”
东海道主说道：“没错，很多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谋划，而且目标多是一样的，为了大自由大自在。”
“谁不想呢？”
“青衣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你的义父也能丢下了残破的仙园。”
“而我……”
金桃突然打断了东海道主的话：“坏老头呢？
他也是要大自由大自在？”
“那你要问他了。”
东海道主回道。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金桃似乎对坏老头的目的很在意。
东海道主摇头。
金桃还要再问，苏飞沉声道：“金桃！”
“咱……”
金桃被李昊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东海道主说回自己：“我自然也想。”
“世界大吗？”
“弱小的时候，觉得很大很大了，想着有一天可以走遍整个世界，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当你真正地走遍了，你就会有其它的想法。”
“天阙靠近，天阙跟地球有很多连接点，天阙的广阔让我的心得到了不少满足，可看遍天阙的那一天也到来了。”
“能看的都看了，心中却很失落。”
“每每夜晚，仰望星空，那星河连贯。”
“试想，走出所在世界，踏足宇宙深空，在无数个世界中遨游，不管是死寂的星球，还是有生命痕迹的世界，都很不错吧？”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来向往。
月夕的心发沉了。
“再者，人死了，都去了哪里？”
他突然发问。
问得莫名其妙。
他看向月夕，再看金桃，最后目光落在了苏飞身上。
“你们说，人死了，都去了哪里？”
“苏飞，你修一身生机，有仙园传承，你也略知长青天的长青仙典，你来说说人死后都去了哪里？”
“死了就是死了。”
这时候，金桃说，“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吗？
人死灯灭。”
“一个人，存在世间，有很多的痕迹，死了，一切都没了？
如灯灭……等灭掉了还有残留的气味呢，更何况是生命？”
东海道主的话，金桃张了张嘴，不知能说什么。
“死灵，是一种生命形态。”
“死亡，到底是什么？”
苏飞道：“一切属于世界，死了自然也回归了世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地狱……”
苏飞闭上了眼睛，与老乌龟战斗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扇地狱之门。
“可那地狱真正存在吗？”
苏飞摇摇头，道：“很多是传闻，很多是幻想。”
“就不能成真吗？”
东海道主说道：“任何东西都会有一个循环，放大了，你会发现整个世界的事物都是闭关。”
“活人在阳间，死人入地狱，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循环吗？”
“我有两个目的。”
“一，可以看到更多的未知世界。”
“二，打造一个死亡地狱，让死人有一个归属地。”
“一直以来，为此而努力。”
第1850章 对立面
第1850章 对立面
“内心不变的想法，也算初心吧？”
东海道主说道：“追求大自在，谁人都会想，至于打造死亡地狱，起先是因为月夕。”
“我人不在，可我知道发生的事。”
“月夕成为了阴阳行者……”
他看向苏飞：“你以烟玉为月夕塑体，以天地大势来影响，再用天地意志来剥离。”
“烟玉能得，后两者太难太难。”
“天地大势难以遇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受到天地意志垂青。”
“因此，我想出整合了所有阴阳间，让月夕成为那个世界的主人，虽然也是受限，但毕竟不是一个阴阳间那样狭隘。”
“这就是我。”
说着，他笑了，道：“月夕不受阴阳间影响了，接下来，我便能全身心地去打造一个死亡地狱。”
“我会以黑暗为基，塑造地狱之门！”
“黑暗为基……”苏飞突然皱眉。
月夕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东海道主仿佛没有看到，他笑容满面，抬着两臂高呼：“黑暗界域，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当黑暗来袭，搅动黑暗，造就地狱之门，再有这死亡宫殿，地狱的雏形就可以完成。”
“父亲？”
月夕声音沉重。
“所以，道主希望黑暗来袭。”
苏飞道：“所以道主被限制死亡宫殿的本源封锁区……不能说是被限制，是道主自愿而来的吧？”
说着，苏飞看了看四周，又道：“我想，这座宫殿已经慢慢被道主掌握了吧？”
“一切，都是道主的计划。”
东海道主说道：“作为一个儿子，我是不合格的。”
“作为兄弟，我也不合格。”
“作为一个父亲……我更是不合格。”
他这样回答。
“黑暗，不能来袭！”
月夕咬牙道。
转头，她拉着苏飞大步而去。
出了死亡宫殿，苏飞深吸了一口气，他看月夕忧伤的样子，有心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东海道主，和青衣不是一类人。
他不追求那种大自在大逍遥。
他要打造一个死亡地狱，以黑暗和死亡宫殿为基础。
这是他的目的。
所以，他迫切黑暗界域侵袭天地。
“我没事。”
月夕惨然一笑：“记事起，我与父亲见的次数寥寥。”
“如果，你不带我来，记忆中早已经模糊。”
“苏飞。”
月夕看着苏飞，道：“你千万不要受到了影响。”
“黑暗不能降临。”
“我也不希望黑暗降临。”
“所以，他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
月夕反倒安慰起苏飞来了。
她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当年的东海城主，为了守护东海，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