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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间犯了难，要说没有吧，顾观雪和他聊的还是不少的，而且还暴了一波姜系花的心机黑历史，但你要真的较真问她到底说了那些内容，那好像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大概就是…”
“从头说起。”
宁大师叹了口气，放弃了萌混过关的想法，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被顾观雪叫出去的原因、后续事件的发展以及顾系花对姜满月的评价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顾观雪说你小时候手段黑还不要脸…请问姜同学对此如何评价？”
“那是她自己傻。”姜满月语气平淡，像是默认了一般，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打算：“而且顾观雪小时候也不是什么善茬，她带着一伙人一起欺负我。”
“还有这种事儿？”
“千真万确。”
“那你其实还是个弱势群体？”宁大师一脸疑惑，心说这两个小姐姐果然都各执一词…一个说姜满月不当人，一个欺负一群人，他们顶不住了才联合成受害者协会，另一个说顾观雪组建朋党欺负她一个弱势小女孩…
搁这罗生门事件是吧？
“当然。”姜满月一脸平静，倒也没对着宁源撒娇哭唧唧，淡淡开口道：“你说后来还去见了几个人？”
“嗯，听说你也认识。”
女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接着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她以男朋友的身份带你去见他们…接下来就应该是…”
宁大师：“？？？”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和她一起去见朋友是以男朋友的方式出现的？”
“你没说，我猜的。”姜满月头也没抬，低着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过了片刻后她才脸色古怪地开了口：“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后来和我一起回学校了。”
“我问的是她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
宁源愣了片刻，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顾观雪一个人蜷缩在座椅上的情景，情绪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好像…这个情报…还是不要说了吧。
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没能对着姜满月说出女孩那一刹那的脆弱模样，而是转而回道：
“没有。”
姜满月眉头紧锁，垂着眼帘，这让宁源有些看不清她眼底真正的情绪。他忍不住把目光移向了别处，默默在心间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真正想完成雪月杀的话，在这里如实告诉姜满月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她远比自己要了解顾观雪，也会根据这些情报推断梳理出最明朗的局面…这些对宁源都非常有利…
可是一想起雪宝一个人呆呆地靠在车窗边看雨滴滑落的场景，宁源心底就会生出某种异样的情绪，干扰他的选择，左右他的判断，让他不想，也不忍心把那个脆弱的顾观雪展现给别人看。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宁源一直以为自己满心想着的就是两个SSR小姐姐的卡，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种异样的情绪也愈发强烈。
我这到底是要雪月杀还是不要雪月杀啊…
原本清晰而明朗的目标忽然变得有些模糊，宁大师心底苦笑一声，望着面前姜满月的侧脸，总觉得自己有种正在造孽的感觉…
或许…我这算是已经把顾观雪当成朋友，而不是单纯的工具人僚机来看待了？
饶是宁源自认平日里机智过人，眼下却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蠢，他轻轻甩了甩头，像是在清理那些无用的思绪，抬眼对着姜满月开了口：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聊天？”
第一百五十章 快乐减半再减半
一直就这么傻傻地站在路边，知道的以为他们在想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小情侣冷战互相不说话呢。
对于宁源的提议姜满月只是应了一声，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只胳膊让宁源带着她走，思绪显然还没从推演猜测中走出来，宁源见状无语，只好抓着姜系花的手腕一路往附近的咖啡馆走去。
身边抓着一只眉头紧皱陷入深思的系花小姐姐，从路人的反应看来还是让人很膨胀的，当然宁大师也没有某些漫画家老贼的坏习惯，每次和小姐姐出去都会把很多镜头留给周围路人赞叹惊讶。
没错，说的就是你，宫岛老贼，请你自重。
真正带着漂亮小姐姐出门的时候大多是没太多功夫注意路人的细微表情的，两人一路前行，姜满月看起来还没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哪里知道这一波其实是宁大师隐瞒了关键信息，所以才让她面临的局势变得异常扑朔迷离。宁源这边眼看着姜系花似乎被自己坑了一波，心虚之下决定待会结账的时候主动一点，借此聊表自己的愧疚之情。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某种巧合，宁源带着姜满月来到最近的一家咖啡馆，赫然发觉居然是他们俩一块去游乐场之前待过的地方。
咖啡店店主：让我们开始猎杀那些，错过的绝赞cp们吧！
之前想拍摄姜满月和宁源的午后阳光慵懒合照，结果功败垂成。咖啡店店主对此很是痛心，后续她也遇见过几对看起来很有感觉的客人，本想礼貌地上前征求一下客人的意见问能不能拍摄。可是现实的残酷告诉了她一个关于摄影的惨痛教训：
有些镜头转瞬即逝，你没法在那些珍贵的瞬间上前去询问对方是否愿意被拍摄，能做的只有把那个瞬间拍下来，然后再上前询问到底是保留还是删除。
那些氛围一旦被打破，再想人为地制造出来是很难的，只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客人们才能表现出最放松的模样。于是乎咖啡店店主痛定思痛，决定以后如果再遇见合适的客人，直接先拍摄，拍完了再问客人的意见看能不能有偿保留下来…
拜这样的方法所赐，她的小咖啡店里已经成功拍了不少看起来很有意境的照片挂在墙上。可是即便拥有了这么多文青气息满满的作品，她却还是有些不满意。
曾经有一对完美的情侣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嗯？真的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宁大师第二次进这家咖啡馆的时候总觉得过来点单的服务生表情有点殷勤。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宁源接过菜单点了自己的那份，这一回他倒是没准备继续逗姜满月，老老实实地把菜单递给了她，让她自己作出选择。
“你刚刚一直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顾观雪为什么会这样做。”姜满月忽然抬了头：“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没有骗我？”
“当、当然没有。”
姜满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有些理不清顾观雪的操作。宁源看着面前的系花小姐姐眉头紧锁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姑娘如此纠结和不解。
怎么说呢，还挺可爱的。
“你是不是每次遇到想不通问题的时候都会表现得这么可爱？”宁源问道，“总觉得你好像执念很深…这也算是姜同学你控制欲的一种表现形式？不允许有自己猜不透的事物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早就纠结死了。”姜满月面无表情地回道：“世界上有那么多未知且猜不透的事物，你觉得我能好好活到现在的原因是什么？”
“可能那些未知且猜不透的事物你不大关心？”
姜满月：“……”
淦！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女孩的情绪一瞬间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好在表情管理得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宁大师不自觉间在生死簿上挂了个名却浑然不觉，微笑着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咖啡点头道谢。
不是白嫖，快乐减半。
被人白嫖，快乐再度减半。
这么一四舍五入，喝这一顿咖啡带来的快乐几近于零，不过他们俩过来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在咖啡厅约会。姜满月那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没办法真的为了想通这其中关节而茶饭不思。
她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刚想问些什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望向了亮起的屏幕。姜满月神色不变，拿起手机当着宁源的面接起了电话。
“喂？”
“嗯。”
“我不知道。”
“我不确定。”
“我没紧张。”
“我帮忙留意一下。”
一通言简意赅的回复之后，姜系花挂断了电话，再度端起咖啡杯的时候，脸色上似乎多了几分明悟，望向宁源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异样。
宁源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姑娘自从刚刚接了她妈一个电话之后，看他的眼神都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什么情况，我明明还没到能触发ssr系花亲妈这种等级的boss吧？这姑娘的老妈也不可能见过我呀！
“你妈打电话过来？”宁源小心翼翼地试探。
“嗯。”
“她说什么了？”
姜满月没有回答，微笑着反问道：“你很关心这个？”
“……”
宁大师很是窘迫地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真要说关心，那好像有点不对劲，但要说不关心吧…
那确实是非常关心的。
想关心却又不能表现得太关心，这种感觉无疑非常折磨人。姜系花那边心情大好，嘴角弯弯一连抿了好几口咖啡。毕竟提前搞定了一个可能会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这无疑是一大喜事。
果然还是有些太过经验主义了么？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被眼前这个男孩子给影响了判断。
亏我还以为顾观雪是对他有感觉了…呵。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引月入室
刚刚的电话来自家里，除却一开始的寒暄，剩下的核心内容无非是替顾观雪的家里人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