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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死寂的环境下格外明显。
糟了——!
眼前红光闪过,伏黑惠心头骤然绷紧,影法没来的急召唤,腹部就是一疼,眼前建筑齐齐后退,狂风呼啸,后背又是一痛!
眼前白花花一片,伏黑惠喉咙里涌出鲜血,淅淅沥沥的顺着下巴滑下,他被人脸朝下按在坑里,只能用咒力包裹着身体,才勉强没有晕过去。
两面宿傩坐在伏黑惠的后背上,脸上的笑容却忽的一僵,随机扯得更大,他用堪称狰狞的笑容面上教学楼方向的一角,全身的肌肉绷紧颤抖,带着极致的疯狂,尖锐的杀意刺激的伏黑惠眼前阵阵发黑。
有细微的脚步声,伏黑惠艰难的掀起眼皮,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缓缓走出一个人,黑发披肩,长刀凛厉,如雾般朦胧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釉色,如同上世纪壁画之中走出来的人一般,身上带着散不尽的贵与煞。
身上涌动的杀气一眼看上去竟和两面宿傩也未遑多让。
伏黑惠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
即使百鬼丸在日常生活中诸多不靠谱或者令人难以理解,但只要在战场上看见他,百鬼丸永远是最令人安心的。
两面宿傩站起来了。
他与百鬼丸遥遥对立着,他们两人人像是截然不同的对立面,一个曾经身为人,却为了力量变得半人半鬼,最后
彻底成为了咒灵。
一个出生起就是半人半鬼的怪物,身上永远涌动着魔神的力量,却只想成为一个普通人。
平静到淡漠的人类眸子与戾气横生的咒灵双眼对上,都映出了对方的模样。
“伏黑。”百鬼丸轻轻开口,声音也很平淡,“还好吗。”
“嗯。”伏黑惠踉跄着爬起来,捂着嘴咳了两声,坐在地上,抖着手抹掉脸上的污血,眼神警惕的盯着两面宿傩:“小心,两面宿傩很恐怖。”
“嗯。”百鬼丸知道自己打不过对面的咒灵,这个咒灵比当初他与棘一起打的那个能改变人类灵魂的魔神还要强大的多,只这么对峙着,就隐隐让百鬼丸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没关系。
百鬼丸垂着眸想,一个魔神而已。
两面宿傩没有动,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百鬼丸,视线一遍一遍在对方身上搜寻过,比之x光也差不了多少,让坐在一边的伏黑惠皱起眉,看变态似的看着两面宿傩。
这咒灵眼神很不对。
伏黑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在反应过来之后,居然已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看着发送到群聊里的照片,还有下面跟着一连串的:????
伏黑惠眼神漂移,心虚的看着已经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正准备收回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低头一看,上面明晃晃写着——狗卷学长。
啊这
伏黑惠更心虚了。
居然还是视频通话!!
指尖在拒绝按键的上面犹疑好一会儿,伏黑惠不甘不愿的选择了接通:“狗卷学长……”
“在哪。”
视频里狗卷棘的脸被校服遮挡了大半,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只能看见一双半阖着眼睛,里面的情绪也是淡淡的。
伏黑惠:“…………”
伏黑惠默默调转摄像头,把打的昏天暗地的两个人暴露在镜头里。
电话里一片静默。
等伏黑惠拿回来时,发现电话居然已经挂断了。
………………
啊这。
伏黑惠心虚的抿了抿嘴,突然发现打成一团的两人停了。
百鬼丸迟疑的看着举着双手一脸无辜的虎杖悠人,发现对方身上那股子仿佛凝结在骨骼深处的罪恶淡去,收缩成一团委委屈屈的蜷缩在对方的身体里。
虎杖悠人冷汗流了一脸,他努力后仰着头,避开大动脉旁边的刀锋:“那个,请问你要干什么啊。”
百鬼丸皱着脸,一步一步走进虎杖悠人,刀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探出指尖去触碰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那下方正是那团罪恶盘踞的地方。
虎杖悠人脸上浮上一团红晕,结结巴巴的:“那个那个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百鬼丸冷漠道:“别动。”
“哦……哦。”虎杖悠人豆豆眼,举着双手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百鬼丸考虑要不要剖开虎杖悠人肚皮看看那一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时,一道相当冷淡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滚开。”
指尖的皮肤消失,虎杖悠人被控制着连滚带爬的离远,百鬼丸愣住,紧接着还僵在半空的手被人牵住,五指强势的穿插交握,骨节相撞,带来刺痛。
“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伏黑惠:艹
第105章 番外五
雾好像散开了。
狗卷棘迷迷糊糊时; 唇角又微润的凉意,刚一流进嘴里,就迅速缓解了牙舌之间的干燥难耐; 他迫不及待的吞咽着,干到疼痛的嗓子里被这星点的湿润慰藉; 让狗卷棘的神志又清晰了些。
他恍惚中听见了耳熟的声音。
“不行。”
微哑清冷; 是狗卷棘在熟悉不过的。
——百鬼丸。
百鬼丸在他身边。
狗卷棘立刻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身上却仿佛压上了千斤重的担子; 四肢僵硬麻木,根本无法动弹。
眼皮也像是被胶水黏住,只能徒劳的颤抖几下。
身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需要去; 这是你的使命; 醍醐不能没有你。”
“不会。”
“……”
“这个国家似乎要牺牲了。”
“……”
“感觉怎么样?”
“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
他们在交谈。
狗卷棘心里怒火因着对话层层上涌; 快要灼烧干他的理智; 他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将再一次对百鬼丸说出这些话的人揍穿地心。
可他一动都动不了。
与真人的战斗; 对他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死真人的。
意识消失之前,地动山摇,只听到多宝丸痛苦的嘶鸣:“你这个罪人——”
他似乎说话了,在晕倒之前,狗卷棘回忆着,在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说了什么。
什么呢……
瞎子老头陷入了沉默。
百鬼丸低着头,指尖又沾了些破碗里的水珠,细细涂抹在狗卷棘干燥苍白的唇瓣上,将它湿润; 又眼睁睁看着干燥。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见他的棘,视线从散乱发丝一点点游弋,轻飘飘的舔舐过浅色的睫毛,之后停留在了唇角诡秘的咒纹上,顿住不动了。
瞎老头转过脸,‘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多宝丸,又叹气。
“孩子。”瞎老头的耳边似乎能听到百姓的哀鸣,能听到这个国家破碎的声音。
这个国家曾经是最富饶的,只可惜这个国家的富饶强大,建立在一个孩子的痛苦之上。
这个世界或许不再需要魔神来扶持,魔神被斩杀,但这个国家在灭亡之前,需要一个掌权者。
在他看来,恢复正常的百鬼丸是最合适的。
“换一种思路想一想。”瞎子老头忍不住再劝,他知道,百鬼丸或许对这个国家充满了仇恨,在这个国家里承担了难以忍受的痛苦,很少有人能够不憎恨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贪婪的国主,自私的亲人,索求无度的百姓,瞎老头完全能理解百鬼丸的不甘愿:“你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国主,这些曾经的人不都是要听从你的命令去做事吗?”
百鬼丸表情不变,他再一次用水滴湿润了狗卷棘的唇,摇了摇头:“无所谓。”
百鬼丸无所谓这个国家的结局,无论是覆灭又或者是再次强盛,也无所谓这个国家未来的领导者会是谁,这些与百鬼丸全部无关。
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后,便于这个国家,这些人,这片土地再无瓜葛。
未来不应该再在这些里纠葛,他可以去拥抱棘,去看看棘的朋友,和棘牵手去任何地方。
这个国家,这片土地,早已经困不住百鬼丸了。
而且。
百鬼丸唇角微弯,想起狗卷棘昏迷前的嘟嘟囔囔。
‘滚你妈的罪人。’
‘和你的狗逼国家生死共沉沦去吧。’
嗯。
百鬼丸眨眨眼。
瞎老头终于放弃,他知道,百鬼丸对于这个国家不愿在分给一点心思,其他人趋之若鹜的权力金钱与地位,在百鬼丸眼里,甚至比不上滴在狗卷棘唇畔上的一滴水珠。
他的视线又落回多宝丸身上,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悲。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年轻人,轻而易举的为魔神引诱,又或许,这个人他本身也对国主——这个位高权重的地位动了心思,将百鬼丸当做了自己的假想敌。
只可惜,另一个人满心满眼的都不过是自由。
流着相似血液的至亲二人,本应成为彼此在世界唯一牵绊,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瞎老头心里一阵唏嘘,不再理会身后二人,径直把昏迷不醒的多宝丸扛起,准备带回王宫。
他身边的侍卫死的死,逃的逃,最倚重的兵库陆奥已经变成了狰狞扭曲的怪物,被百鬼丸一刀斩落。
现在的多宝丸将被瞎老头带回王座,独自一人面对破碎不堪的山河。
但也说不上可悲。
毕竟,这终究还是多宝丸自己选择的结局。
就像百鬼丸自己选择的离去。
兄弟二人,从百鬼丸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两条相反的道路。
属于百鬼丸的最后的亲情也走远了。
被瞎老头搬回了王座。
百鬼丸垂着眼睑,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他知道,从这一天起,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一生里,就再也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了。
但他从来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