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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随行的丫环宫女大声都不敢吭一下,怕触了她的霉头,遭受无妄之灾。
南舒晟刚回到院门口,就听到屋中传出哭骂声和物什被摔落的声音。
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走向屋门,宫女们见他出现,全都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你们先下去。”
“是。”
宫女们犹如蒙大赦,全都不敢多作停留,快步离开。
南舒晟走到门前,猛地握住南欣悦的皮鞭,浑身萦绕着一股阴戾的气息。
“欣悦,开门。”
南欣悦发完脾气,稍稍冷静了下来,听到敲门声,心头莫名猛地一紧。
她知道自己让王兄丢了脸,突然有些忐忑。
迟疑了片刻,贝齿一咬,走到门边,慢慢把屋门打开。
砰!
屋门只开了一条缝,便被一把推开,旋即,一道黑影走进屋中。
啪!
南舒晟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没站稳,顿坐在地。
“知道为何为兄会打你么?你今日实在是太放肆了,你以为还是在南寮国么?
趁早收起你这性子,否则,别怪本王立刻遣人将你送回去。
别忘了父王让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也该很清楚,一旦被送回去,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南舒晟连珠炮似的破口大骂,声音冰冷如隆冬之雪,脸色阴沉如霜,都快可以刮出渣来。
南欣悦被这一下打懵了,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杏眸圆瞪,肉眼可见眼眶中有泪光在轻泛。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被父王和母后捧在手心上,是他们心尖上的宠儿,王兄也迁就着她。
南欣悦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何来到翊国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心里委屈啊,哇地哭道:“王兄,你…你竟然打我?”
“打你?哼,果然是个蠢货!”南舒晟冷嗤道,“到现在你还没有弄清楚形势,看来是本王高看你了。”
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扶起一张凳子摆在南欣悦的面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也罢,今日本王干脆就跟你明说了。
你来翊国的目的就是和亲,如果翊王看不上你,你就要攀上姬存晞这棵大树。”
说着,南舒晟身子前探,一手捏住南欣悦的下巴,将她拉近了些,“要是你连这一丁点价值都失掉,那就休怪本王心狠。”
“王…王兄,你…你是吓唬欣悦的对不对?欣悦知错了,王兄,你…你别吓欣悦……”
南欣悦的娇躯不停地颤抖着,如坠千年冰窟一般,浑身恶寒不已,说话都不带利索。
她做梦都没想过,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王兄,竟然有一天会变得如凶兽般可怕。
南舒晟唇角微勾,扯出一抹让他看着更加阴冷的笑容。
“本王可没空陪你这种蠢货浪费时间,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
还有,没攀上大树之前,你最好给本王收敛着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别指望本王会给你善后。”
“王…王兄,欣悦知道了。”南欣悦小脸煞白,后背早已被冷汗濡湿,脑子里只剩下一坨浆糊。
突然心中升起一种天塌地陷的不真实感。
可她不敢哭,她怕再次惹恼了王兄。
她不能哭,不能再惹恼他,否则,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会儿她再也没心思考虑怎么报复凌芸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舒晟睃了一眼瘫坐在地,目光呆滞的南欣悦,目光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嫌恶。
他站了起来,上前将手伸了出去,面无表情地道:“先起来。”
南欣悦怯生生地偷看着南舒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到了他的掌心中。
冰凉的小手感受到一道不大不小的力道,便站起身来。
“欣悦,你要知道,王兄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为你好。
你也别怪王兄,实在是你今日的表现太让王兄失望。”
南舒晟“语重心长”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放到了南欣悦的手中。
“自己上点药,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话落,转身离开了。
南舒晟深知,不能逼得她太紧,否则,她一急干出什么傻事来,他也是得不偿失。
南欣悦的脑子还在嗡嗡地作响,有些发懵,两只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手上的瓷瓶。
感觉自己突然间变成水中的浮萍,失去了方向。
这头,云宵酒楼二楼的雅间。
凌芸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笑道:“干什么?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小芸儿,方才是怎么回事?”姬存晔关切地问道,看来他是憋不住了。
还好有惊无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凌芸一阵后怕,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但她总不能如实道来,耸耸肩,风轻云淡地说道:“没什么,教训了一个贱人而已。
我都快饿死了,怎么还没上菜?”
“你这丫头,心还不是一般的大。”姬存晔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
第一百五九章 朋友
“你以为南舒晟是什么正人君子?没准他们兄妹俩已经恨上你了。”
“怕什么?好歹这里是翊国,他们还能把我怎样?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么?难道你们这朋友是拿来当摆设的?”
凌芸翻个白眼,不以为意地说道。
姬存浩淡然一笑,“呵呵,芸儿说这话在理,就冲这‘朋友’二字,本世子也要好好保护你才是。”
“还是存浩哥哥这话中听。”凌芸喜滋滋地对姬存浩眨了眨眼。
周维航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两只瓷瓶,放到桌上,推到凌芸的面前。
“这两瓶是金创药和碧云丹,金创药是治疗外伤的创伤药,而碧云丹则是针对内伤和延缓体内毒素漫延。
我身上暂时只备了这两种丹药,你且拿着防身吧。”
凌芸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周维航,深入了解之下,感觉他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谢谢了。”凌芸也客气,当即收进了怀里。
其实她手头上也有解毒和疗伤方面相关的药方和炼制方法。
只是到现在还没时间去研习,有了这两种灵药,正好可以参考一下。
周维航腼腆地笑了笑,“朋友间不必见外。”
凌芸也是一愣。
从他的嘴里说出那两个字,总感觉有些别扭,到时情势所逼,不知道他会如何自处。
姬存晔见凌芸一脸捡到宝的样子,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
这小妮子还真是不吃亏,明明自己就是个炼药的好手。
“小鸢儿,你长点心,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小心点。”姬存晔想了想,还是出言提醒道。
“还有,那个太子姬存晞也要提防着些,知道么?”
姬存晔心想近段时间还是暂时不出门了,得看着点这丫头才行。
凌芸幽幽地点头。
今天恐怕是把姬存晞给得罪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就算没发生刚才这档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很快,小二就来传菜,四人边吃边聊,气氛倒是挺融洽。
吃过饭后,凌芸准备去一个地方,姬存晔主动提出送她去,姬存浩和周维航则一同离开。
到了凌家包子铺门前,凌芸跳下马车,对姬存晔道:“好了,你先回去吧,送到这儿就行了。”
包子铺离云宵酒楼就不是太远,她原本想自己走过来,但姬存晔说以防万一,死活要送。
“好,明日一早我来教你走梅花桩,这段时间你得勤奋些,多学点保命的手段。”
姬存晔告诫道,还真有点兄长的味道。
“嗯。”凌芸摆摆手转身进了包子铺门。
她刚走进铺子里,没走几步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打趣的声音。
“呦,四妹这一上午是上哪儿去了?刚刚那个是睿亲王世子吧?”
话音未落,便感受到腰间传来一阵搔痒,不禁咯咯地笑了出来。
“三…三姐,我…我投降,你饶了我吧……”
凌芸笑得前俯后仰,都快站不稳了。
她身后之人正是她的三姐凌苓。
午市刚过,她刚帮忙收拾摊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她从姬存晔的马车上跳下来。
“快点老实交待,不然让你尝试一下凌氏极刑。”凌苓不停地搔着她,笑声连屋里的凌茱都惊动了。
“三妹四妹,你们在玩什么?都老大不小了还玩这些?”凌茱柳眉微皱,虽然她不清楚她们在闹什么。
“大姐,我跟你说,刚才四妹是坐睿亲王的马车过来的,难道你就不好奇么?”
凌苓根本没有停下来,还跟凌茱说着,仿佛要让她加入进来一般。
果不其然,凌茱闻言,樱嘴微张,“唉呀呀,没想到我们的四妹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又跟睿亲王世子好上了?”
“是吧?四妹,还不快从实招来?”凌苓一脸坏笑,根本没有停下手,反而“变本加厉”。
凌芸差点没笑岔气,只好举手投降,近乎求饶地说道:“哈哈哈…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三姐快住手,我快不行了。”
“算你识相,赶紧说吧!”凌苓终于住了手,双手叉腰,一副审视的表情望着她。
凌芸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如果我说,我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你们会不会相信?”
“你说呢?”
凌茱和凌苓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微愠,瞪大了美眸。
“呃……”凌芸汗颜,沉吟了片刻,“我跟诗韵郡主是朋友你们该知道吧?”
两人微微点头,虽然她们不知道她是怎么攀上诗韵郡主的。
“我和郡主结为姐妹,睿亲王世子自然也把我当成妹妹。
先前跟他去吃饭,他说最近王都不太平,所以才亲自把我送过来。”
凌芸不紧不慢地说着,凌茱两人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