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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生彦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遭受了这么巨大的打击,他甚至都忘了继续掩盖自己面容。
“刘大人?!”
“这是不是刘大人?!”
“刘大人!是刘生彦刘大人!!”
人群中突然频繁冒出了声音,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满眼放光的朝着刘生彦而来。
刘生彦:“”
“你们干什么!”
“你们放开我!”
“我抓住刘大人胳膊了,是我抓住的!”
“明明是我,我第一个抓住的!”
几乎是毫无悬念,柔弱文人刘生彦哪里抵得过这么多人,被无数双手抓的死死的,一路懵着被送到了公主府。
等等。
公主府。
陛下不是只有皇子吗?哪来的公主。
刘生彦简直是满脸懵逼被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带到门口,然后是他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厮匆匆跑了出来,见到他便立刻上前。
“大人,您怎的这般狼狈,若是叫夫人与公主瞧见,定然心疼死了。”
“大人您这几个月都去哪了啊,公主派出去那许多人都找不到您,夫人都哭了好几回了。”
刘生彦:“你等等,等等。”
“公主?什么公主?”
夫人担心他那很正常,公主担心他?
先不说当今陛下膝下并无公主,直说就算是有,那公主也不会担心他这么一个小官啊。
刘生彦摸了摸自己脸皮,热的。
庄周梦蝶?
难道他是在做梦?
刘生彦!你当真是不要脸!竟敢做这种有公主担心的梦,难道你是想要吃软饭吗!
刘生彦啊刘生彦,你个禽兽!
“爹爹!”
就在刘生彦谴责自己的时候,熟悉的惊喜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他那乖巧懂事听话伶俐的乖女儿满脸高兴的提着裙摆出现在了面前。
兴奋的到了父亲跟前后,刘乐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乖巧行礼:“爹爹安好。”
然后,周围人跪了一地。
“见过公主。”
刘生彦看看跪地的平民百姓,再看看面前乖乖站着的女儿。
沉默几秒:“”
原来不是梦到吃女人软饭,是吃女儿软饭啊。
刘生彦!你居然想吃女儿软饭,你禽兽不如!
一炷香后,刘生彦坐在昂贵的椅子上,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面上神情还有些茫然。
“所以,我的女儿其实是纪长泽的女儿,陛下已经退位现在为帝的新君是大皇子殿下,李大人的冤屈已经平反,纪长泽回了老家,乐平被大皇子殿下封为公主。”
刘夫人心疼的为丈夫擦拭着脸上灰尘:“正是如此了。”
“三月前纪长泽知晓陛下下令要处置你和我们之后,便逼宫让新君即位,那这些命令自然也就不作数了,正好乐平行公主大典时,新君令人快马加鞭去葛州接你回京,结果到了那,知府却说你刚走。”
“本想着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结果派出去那么多人马,却硬是没能看到你,后来还是乐平猜想你必定是要回京的,便去寻人启事栏贴了你的信息,重赏之下,他们果真将你送回来了。”
刘生彦:“”
他有些心虚。
其实这一路上他知道有人在追着自己,只是他以为那是派来追杀自己的,全都躲了过去。
他运气又好,硬是真的一次次避过。
可以想见那些试图将他找回去的人心态该有多崩。
“等等,我们家不是抄家了吗?我看见封条了都。”
“不是抄家,是老太太没了,其他几家分家产,便将宅子给卖了,如今还没卖出去,这才贴着封条。”
刘生彦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原来是老太太没了啊嗯?老太太没了?”
老太太不是一直都很能活的吗?
他少年时还曾经想过要和老太太比命长,结果老太太出奇的命长,硬是身体硬朗坚强的活到了他三十多。
刘夫人露出了悲痛的笑容:“老太太身子虽一直好,但也不知道怎么的,那日知晓陛下要处决我们后刚过半日,便知晓了新君登基,乐平被封为公主的事。”
“大悲大喜之下,到底年纪大了就有些撑不住,当日便不好了,折腾了一夜就去了。”
刘生彦明白了。
什么大悲大喜,分明是大喜大悲。
老太太一直致力于将他们这一房压下去,眼看着要看到成果了,还是陛下亲自下令。
陛下啊,那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刘生彦运气再怎么好,也是逃不过去的。
眼看着期盼多年的事要成,老太太自然兴奋极了。
结果,她做梦都没想到,陛下的确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可纪长泽居然为了保住刘生彦一家,直接换了个陛下。
悲愤都不能用来形容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了。
简直称得上是晴天霹雳。
等她死后,她的亲生子要争夺家产了才发现府中早已是这也空空那也空空,唯有个宅子还能值点钱,便立刻挂着这个宅子要卖出去。
原本还有人来公主府闹的。
直接被刘乐平派人打了出去。
以往她还要遵循孝道,但如今名义上她是皇帝的义妹,实际上又是纪长泽的女儿,从理论上来说,她和刘家是没有关系了。
她可以一边将母亲弟弟接来照顾,一边正大光明的将这群吸血虫乱棍打走。
没人能说她什么,刘乐平是纪长泽的女儿。
光是这个身份,就足够无论她做什么,大家都会对她包容万分了,更何况,她也没做的多过分,只听说过儿子要孝顺母亲的,还未曾听说过要兄弟养着自己一大家子人的。
于是等到刘生彦回来时。
他升官了,他女儿当公主了,他的吸血虫亲戚们都被女儿大棒子打的不敢来了,他出门在外,人家都愿意和他说话,请他吃饭,只为了询问一下他十六年来是否知情纪长泽的隐忍。
再次躺赢的刘生彦:“”
知道个屁,他骂了纪长泽十六年他怎么可能知道。
但看看隔壁被夸“有眼光,是个率真之人”的胡子方。
刘生彦:“自然是知晓的,长泽与我一般长大,他人品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了,当初李大人那事一出他便立刻变了态度时,我就料想到此事有异,诶,只可惜我官小位卑,帮不了他许多。”
“表面上骂他那是因为不想暴露了他,对,对,没错,是这样,当初我也觉得背后有人帮我,也隐约猜到是长泽。”
“黄人参你们还记得吗?就是那个踩了长泽一脚就被流放的,长泽曾托我将他赎出来,我也是见了黄人参才知晓,原来长泽那般做是为了救他的命,诶他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太好了,一个人撑了这么多年。”
有了纪长泽少时友人刘大人的佐证证词,纪长泽的形象便更加充满了高大上的悲情色彩。
于是乎,哪怕纪大人没说,但他这是六年来是如何忍辱负重,如何冒着风险悄悄救人,如何舍去家财送粮食到前线,众人皆都知晓了。
只可惜,纪大人兴许是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了十六年,实在是厌了朝堂,做完了这些事,便回了老家与妻子隐居起来,孝顺母亲岳母,再也没露过面。
这是官方认为的。
实际上纪长泽还是露面的,他拜祭过了老师后,就来寻母亲了。
纪母一直是没什么存在感的。
她的人生也是一片苦水,年纪轻轻便守寡,好不容易拉扯着儿子长大,看着他拜了好师父,家里有了他师父照拂,一切都慢慢好起来。
本是幸福的,结果就出了十六年前的事。
纪母是个乡下妇人,因为操劳便老的要比平常人更快,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村妇,但她却知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
在知道儿子居然踩着待他恩重如山的师父上位后,纪母就也如李老夫人一般,开始吃斋念佛。
拒绝进京接受儿子孝顺,也拒绝吃好吃的穿好衣,成日里穿着麻衣,吃着素食,自虐一般的将自己关起来不肯见人。
养出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儿子,她羞于见人,也不愿再享这个儿子半分孝敬。
然后,消息传了过来。
原来,她的儿子不是忘恩负义。
也不是踩着师父尸骨上位的冷血之人。
他也是被逼无奈,也是为了保护家人。
如今,他为李大人平反,让天下人都知晓了李大人的清白,明白了当年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纪母知道后,抱着佛经哭了一夜。
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果然不是那种人。
太好了,太好了。
当纪长泽来时,纪母第一次打开门见了自己的儿子,抱住他,细细打量着他有没有消瘦,问他有没有吃苦。
“娘就知道,咱们长泽不是坏人,咱们长泽是好人。”
纪母一边擦眼泪,一边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如他小时候一般。
此刻,压在她心中十几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的儿子不是坏人,而是一个为了师父忍辱负重,遭受委屈十六年的好官啊。
一年后,如原本时间线一样,苦苦煎熬了十几年的纪母在睡梦中离去,只是这一次,走之前,她的嘴角带着笑容。
她不用再遭受良心的谴责,也不用再将自己关在屋内自囚己身。
纪长泽为她守孝三年后,举家搬迁到了山林中。
二十五年后,李梓茜离世,纪长泽紧跟而去,一洒扫童子发现后去到村中找人帮忙,村人皆知纪长泽之事,纷纷自动上前帮着处理后事。
周围的寺庙僧人听闻后,全庙的人一道来此处,为这位有着传奇声名的纪大人及其夫人诵经,盼他们来生安康。
“逯帝得到消息后,亲自为纪长泽服丧,言,纪长泽在他心中,像是老师,又像是长辈,每次一有无法决断之事,他便想想纪长泽,他人生最大憾事,便是纪长泽在经历了十六年朝堂后,坚决辞官,一生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