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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着几位族老走了,院内一时除了六丫的哭声,便再没人说话了。
纪长泽是不知道说什么,其他的几个弟弟也同样。
正尴尬时,五丫匆匆跑了进来:“哥,六丫她……”
她话还未说完,便望着站在院中朝着自己看来的纪长泽愣住了:“大哥……?”
纪长泽冲着她一笑:“五丫长高些了。”
纪三弟丢下手中砍刀,红着眼愤恨道;“你那么久没回来,她当然长高了!”
“三弟!”
纪二弟不赞同的训斥了他一声:“你怎么跟大哥说话的。”
“我说的不是实情吗?二哥你还帮他,当初他拿走家里的银两说是去找大夫,接着就一去不回了,这些都是假的吗!”
他说完,恶狠狠地看向纪长泽:“你如今看着倒是风光,身边还跟着人,还叫你大人,你风光的时候,有想过我们,想过爹娘吗!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我们的吗?说你就是不想要我们这些拖累才丢下爹娘弟妹,你既过得好,为什么不早来找我们!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就算在边疆,靠走的,也能走回来了吧!不然你稍封信回来不行吗?!你走就算了,还带走全家的银两,我们身无分文,还要给爹娘买药,每天都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他声音早就哑了,这一声声,与其说是控诉,还不如说是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
纪长泽垂下头,脸上露出愧疚神色:“是我考虑不周,二伯他答应照料你们……”
“你信他的话??这些时间,磋磨我们最狠的人就是他!!”
“三弟!!”
纪二弟也生气了,这次放大了声音,直接拉住了纪三弟:“大哥也不想的,你别这样说大哥,他回来不就好了吗?!”
见纪三弟一脸不服气,他连忙对纪长泽道:“大哥,你回来还没见过爹娘,先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很想你,一直都在念着你,还住在原来那个屋。”
纪长泽带着复杂神色看了一样如同一只暴怒的小老虎一样依旧愤愤望着自己的纪三弟,转身对着神医道:“师父,我先进去看看爹娘,劳烦您先在院子里歇息了。”
神医下了马,点点头:“去吧去吧。”
他自认识纪长泽这个徒弟以来,他一向是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倒是从没有过如此失落的时候。
到底是自己徒弟,他也有些为这孩子心疼,毕竟之前纪长泽的经历也曾经对他讲过。
便招手叫纪三弟:“你是长泽的三弟吧,来,过来。”
纪三弟警惕的看着他,迟迟不上前。
“你不是问这么长时间你大哥干什么去了吗?你过来,我跟你说说。”
他说了这番话,纪三弟才警惕的上前,没敢靠近。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大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回来的,当初他拿了钱就出发,结果遇到劫匪,抢走了他的钱,他没钱没粮食,只能跟着灾民一起走……”
其他的几个孩子也都被神医的话吸引,六丫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睁着还带有眼泪的大眼睛乖乖听着。
“……结果那村子被叛军直接屠了,只带走了女人孩童,男子都杀了个干净,你们大哥是侥幸才能活下来,之后他投靠了侯将军,做了军中账房,这才能请我来。”
纪长泽的经历,如果不看原主想的是什么的话,的确是十分的波澜。
几次三番身陷险境。
神医说完,就连对这个大哥最排斥的纪三弟都不自觉的没了敌意。
几个小孩悄悄凑在一起说话。
六丫年纪最小,已经完全不记得大哥相貌了,悄声问:“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啊?”
纪二弟想着大哥抱着他骑马的样子,说:“大哥很温柔,身上特别暖和。”
五丫说:“大哥看上去很俊朗,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纪四弟和大哥相处也不多,只能猜测着说:“大哥很喜欢看书,他房间里有很多书。”
纪三弟撇撇嘴,眼睛却十分诚实的朝着屋内望去。
六丫拉着他的手晃:“三哥,三哥该你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行了别晃了,纪轻……大哥他很威猛。”
“威猛是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知道,行了行了,别晃我,威猛就是……以后有他在,我们都不用再被人欺负了。”
无限世界回来的学生们(1)(柔弱需要保护的老师(二合。。。)
纪长泽在知道自家那位病弱的大哥是个狠角色后; 就果断放弃了原本规划的“考上科举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路线。
既然有更加轻松简单还可以偷懒的路走,他干什么还要苦哈哈的自己辛苦呢。
散播完谣言,纪长泽回去的路上顺带买了一堆医书回去; 回去一个人关在屋里翻看了一遍后; 就统统塞到了床底下。
躺在床上舒服睡去前,他还顺带想了一下纪老爷。
按照周饶令的战斗力; 不超过三天,这事估计能传遍整个京城吧。
还真是期待呢。
不知道为什么,纪老爷最近总觉得朝中同僚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今日下朝时; 甚至还有个算是比较相熟的同僚走过来,神情复杂的低声来了句:“马上就是岁考了,你若是想要考的不错; 我那有不少书籍可以借你。”
向来都是低分飘过及格万岁的纪老爷:“……不必了,我着对岁考排名没什么兴趣。”
同僚看他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既如此; 那便罢了。”
说完; 同僚转身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纪老爷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好像有点看不上他。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侯府嫡子; 将来要继承爵位的; 岁考成绩考得好不好,都不会对他造成妨碍。
纪老爷很快将同僚的异常抛之脑后; 盘算着这次要去花楼里找谁玩玩。
老爷子还以为不给他钱就能管得住他; 想得美,他朋友一大堆,就算自己不出钱; 照样有大把人愿意为他付账。
抱着这样的想法,纪老爷晃晃悠悠到了常去的花楼;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的确正在饮酒作乐。
纪老爷脸上扬起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朋友们”看见了他,脸色俱都变了。
“元律,你这是来花楼喝酒来了?”
纪老爷有些茫然,在他们僵硬的视线下坐到了他们身边:“我来寻你们啊,今日又有什么乐子?”
离着他最近的朋友立刻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家中有事,先走了。”
他一说,剩下的人也都纷纷起身告辞,一副避纪老爷如洪水猛兽一般的样子。
纪老爷一脸懵逼:“不是,等等,你们别走啊。”
人都走了,谁来为他结账啊??
他很快锁定了一个动作稍微慢点,只来得及站起来还未成功跑出去的朋友。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瞧着都像是不想与我打交道的样子?”
那朋友神情尴尬:“你没听外面的传言吗?”
纪老爷:“?”
他没听到很正常,谁会把传言传到正主头上去。
“外面都在说,说你自身平庸便嫉妒亲生子,你那些儿子但凡是有出息的,都会惹来训斥,你嫡长子才华斐然,身子弱,却被你扔了药,害得他重病一场,如今你在外面的名声已经是的臭大街了。”
“我们虽不在乎这些,但若是家中人知晓我们与你来往,必定是要闹的,元律你可别怪我们,你也明白的,出来玩的,大家好聚好散,我走了,别追我啊。”
“朋友”跟被狗追一样,撒丫子跑的那叫一个快。
纪老爷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僵硬站在原地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明明谁也没告诉过。
是,纪老爷的确是嫉妒自己的孩子。
当然了不是嫉妒纪长泽。
他嫉妒纪长衍,准确的说,甚至是有点怕纪长衍。
五岁前还不明显,纪长衍那个时候小豆丁一样,乖巧吃喝,练字,背书。
后来他护着谋害纪长衍的妾侍,与纪夫人大吵一架,吵急了,一巴掌就甩在了对方脸上。
当时纪长衍就躺在病床上,他看到了一切。
从那之后,纪长衍看他的眼神就变了,不再是孩子对父亲的儒慕,眼底也没了孩子的天真。
明明纪长衍也只是个孩子,但莫名的,纪老爷就是有点怵他。
后来,纪长衍慢慢长大,自小就被夸赞天赋惊人,到了国子监更是一鸣惊人,当年一路考上去,止于最后的殿试,倒不是他没被选上,而是还没开始选,他就因为病痛晕厥,只能放弃。
谁都知道,若不是身体原因不得不回家休养,纪长衍入朝后,以他的人脉与才华,必定能打拼出一片天地。
那时,府中已经隐隐有了纪长衍才是当家做主那个人的趋势。
之后他一病不起,常年缠绵病榻,再也不能像是以前那样态度从容的温声与他这个当父亲的说着不容拒绝的话,纪老爷是狠狠松了口气的。
慢慢的,发现纪长衍仿佛不能好起来了,纪老爷才没了心中忌惮,逐渐抖了起来,甚至还敢闯入到纪长衍房中训斥。
不得不说,看着当年那个在他面前向来都是从容神情的嫡长子苍白着脸卧床不起,甚至连握笔手都在无力颤抖时,纪老爷心底是畅快的。
你比我优秀又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如何。
还不是最终要落个这样的下场。
但这些想法一向是他心中最深的隐秘,父亲嫉妒儿子,若是传出去他哪里还有脸去做人,纪老爷可谁都没说过。
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下子有了这样的传言?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纪老爷一会慌,一会又觉得冷,他几乎是立刻就锁定到了纪长衍身上。
这个儿子太聪明了,必定是他,他在报复自己那场闹剧。
他脑子一热,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