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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要是不显得将军能当女将军很正常,旁人让陛下把她撤职了,他们怎么办。
村民们平时也不关注国家大事,听到这些还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
“原来女子也能当官啊。”
小兵一噎。
他也不知道女子能不能当官,但见村民们一副他说的话就是对的的模样,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瞎猜的。
索性一咬牙一点头,直接认了。
“自然,不然我们将军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不是因为将军是陛下的妃子吗?”
“那也是因为我们将军有本事啊。”
小兵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叭叭叭恨不得扯个一天一夜:
“别看我们将军是女子,那是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她刚到军营第一天就一挑十八,十八个壮汉啊,将军半点都不怂,不过也是,她父亲是江将军嘛。”
“你再多放点盐,别舍不得啊我给钱了……陛下有多信赖我们将军?我们东郊大营兵数不够,陛下开了自己的私库,说将军去往衍地的这一路上,可以直接招收青壮年的百姓入军队。”
“到时候回了京城,直接报个名单便好,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他吹牛逼吹爽了,也没忘记招人:“我跟你们说,我们军营跟其他军营可不一样,我们一天吃三顿,还顿顿管饱,每个月的月钱是这个数,偶尔还能吃个肉。
你们看看我身上的铠甲,再看看我这衣服,还有我这刀。”
“看见我这把刀了吗?我这个可是跟其他人的不一样,这是前天,我们军营举行对拼,当时我得了个亚军,亚军是什么?就是第三,我是第三个最强的。
这刀就是奖赏,可是将军亲自赏给我的,看见这上面写的【亚】了吗?这代表了荣耀。”
从前没机会炫耀,毕竟周围人都差不多,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他可是结结实实好好炫耀了一把。
看着旁人艳羡的眼神,小兵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你们若是有谁想参军的,便跟我说,我带你们登记去,不过先说好啊,那种不能打的,看着个子矮力气小还没一技之长的不行,虽说陛下给了将军足够的名额,但这一路上不知道要路过多少村庄,当然要只选最好的了。”
听到这里,村民们心中一动。
“当上兵,当真能一天吃三顿?每个月都发钱?”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不过你们入了军队第一个月是要先试试的,只能发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是要发给带你们入军队的人。”
一半也不少了啊。
有村民就问了:“这是为何啊?”
小兵回答的相当理直气壮:
“我们要保举你们啊,若是有人得了我的保举入了军队,出了什么问题,将军是要问罪我的,所以头一个月要给我们一半钱,若是你们不出什么幺蛾子,这钱就是我保举你们的钱,若是你们出了幺蛾子连累我,这钱便是买药钱了。”
村民们恍然大悟。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哪有免费给人保举的。
何况只扣一半,之后的钱全都是足数,倒是也称得上是一句童叟无欺。
当即便有人心动起来,有点胆怯的拉着小兵询问军营中的事。
小兵一方面也是想炫耀,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拉人入军队吃那一半的月钱,丝毫不觉得不耐烦,滔滔不绝几乎把嘴巴说干。
如他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送上门来的钱,谁不愿意赚啊。
保举人入军队不光能得钱,以后也算是对方的半个恩人,这也是个结交的好法子。
当然了,重点是那一半钱。
于是就可以看到,这休息的半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一个上午,几乎每个兵都在想办法的展示他们如今生活多么幸福。
我们很快乐吃的很饱虽然很累但拿的钱挺多,所以快点来吧亲。
看着这样的景象,江姑娘这才明白纪长泽所说的“与其将利益摆在他们眼前,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怎么做能有利益”是什么意思。
当招新人的事不用江姑娘自己去倒腾,自然有大把的村人争先恐后报名。
百姓们如今大多青黄不接,好不容易有个吃得饱还有钱的职位到了眼前,他们绝对是想要拼一把的。
临出发前,队伍里就多了三十几个新兵。
可别小看这三十几个人数少,这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体力足够,身高合适,全都是好苗子。
剩下没被选上的村民们有些遗憾,但靠着兵爷们小赚了一笔,倒是也十分满足。
新兵的家人们十分不舍但又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将他们送到了村口,连夜做出来的鞋,缝制的衣服。
江姑娘坐在马上,下令道:“以后加一条规定,每个新兵都有一次免费给家里送信的机会。”
“老兵也有机会,一人一次。”
等到发了钱,这些新兵会写信寄回家中。
到时候看到了真金白银,自然有更多的人会意识到,加入陛下的军队能收获到什么。
正是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江姑娘却丝毫不嫌日头大,只坐在马上望向远处的太阳。
耀眼,温暖,就如同陛下一般。
她必定要一步步走下去,为陛下打造一个只效忠陛下,只听从陛下吩咐的军队。
也不知陛下如今在做什么,是否又像是往常那般太劳心费神,赵公公有没有照顾好陛下。
江姑娘担忧的想着,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用功。
为了朝堂,为了这个国家,也不知有多殚精竭虑。
“阿嚏――”
皇城中,纪长泽正靠在自己的豪华版尊享帝王享受大浴池里泡澡,泡着泡着,冷不丁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
他摸摸鼻子:“朕肯定是病了,赵岭,你去说朕病了,明天不上朝。”
“是。”
赵岭答应下来之后又有点犹豫:“陛下,总是不上朝的话,会不会错过什么?”
纪长泽发出灵魂质问:“你觉得朝堂上站着那些人能做出什么让朕怕错过的事?”
赵岭:“……”
这倒也是。
看着小皇帝享受的靠在浴池边,他又问:“陛下,接到消息,小黄大人死了。”
“死了啊。”
纪长泽对这个消息毫不意外。
毕竟是他派人去干掉对方的。
“舅舅可真是不中用,只不过是这么一点小事,就病了这么些天。”
小皇帝语气娇气,仿佛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在抱怨大人不满足自己的要求:“朕还指望他能拉着朝臣共存亡呢,如今看来,还是不大中用啊。”
赵岭道:“想必丧子之痛传来后,摄政王应当会打起精神。”
纪长泽懒洋洋的往水里坐了坐。
他身子不好,宫中有位夫人精通医术,专门给他调理了一下,要他多多药浴。
药浴了几天,小皇帝脸色的确是好了不少,白里透红的好看的紧。
坑起人来,也毫不手软了:
“这事向来都是这般的,他和他儿子让无数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知道多少人经了丧子之痛丧女之痛,也没见他们心底难过一下。”
“如今轮到自己,怕是还要怪责旁人没乖乖任由他们要走命去。”
他叭叭叭的总结完了,任由浴池中的水淹没过脖子:“等着瞧吧,朕这位舅舅啊,怕是要发一阵疯了。”
“朕可不往他眼前凑,免得他连朕也发作了。”
黄面的确发疯了。
小黄大人遇到行刺,当场身亡。
对方出手快速,一看就是死士,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百姓干的。
黄面本来还在府中养病,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没气的病情加重当场去世。
他培养了那么多年的长子,之前为了保住他牺牲了多少利益。
结果现在,白折腾。
“查!!!无论如何也要给本王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他砸了整个书房,妾侍却是藏下眼底的平静,假装惊吓之下捡东西,手里却仿佛无意间翻看了一下手下的账本。
快速翻看完了,她若无其事将账本放下,指甲深扣进了肉里。
她曾经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家中遭灾后才沦落青楼,最后成了贱籍,被黄面赎出来当做一个玩物。
这些都是命,她也认了。
她是黄面的妾侍,跟他绑在一起,她也试图阻止他一步步走向灭亡。
失败后,她想的也只是想法子逃开,以免被牵连。
可方才看的那个账本上,虽然只粗略扫了一眼,但清清楚楚写了在她家乡遭灾的那一年,当地知府给了黄面足足七万两白银。
那时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她的爹娘到底是被饿死,还是被害死?
她襁褓中的妹妹还未哭上一声就断了气,到底是谁导致的?
妾侍心底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她本以为,她的傲骨,她的良心早在青楼中一次次的毒打下泯灭了。
但如今,她只感受到了一股冲天的怒意。
黄!面!
在心底仇恨的念着这个名字,她平静着神色转身,对着还在发怒的黄面行礼,弯着腰慢慢退了出去。
回去之后,她望向从自己院子里可以看到的皇城许久,开始闷在屋中做风筝,丫鬟来问,她便说自己是想放风筝来吸引王爷的注意力。
黄面开始对线朝中大臣,无差别攻击,看谁都觉得是对方害死自己儿子的时候,纪长泽正选了个最高楼晒太阳。
晒着晒着,他看见了远处飞舞着的风筝。
这风筝近处看也许很普通,但从纪长泽的角度看去,却见风筝飞舞着像是一个乌龟,而乌龟头顶上,则是飞舞着一只蝴蝶。
“有意思。”
小皇帝望向摄政王宅院飞起的风筝,慢慢笑了。
“朕这位舅舅,看起来可真是人缘不大好啊。”
赵岭不明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去,查查看,放风筝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