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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叹气,“我也不信这世上有鬼,虽然说现在0号窟的情况跟当年出事前很相像……”
“是他自己倒霉,遇上了意外失了踪,怎么就跟石窟扯上关系了?”看得出肖也的心情差到极点,再加上喝了点酒,开始了口不遮拦——
“做咱们这行的哪那么容易?泥石流、洪水、山体塌方,找颜料矿被困等等问题咱们都有可能遇得上,可但凡懂点常识的都能避开危险吧,怎么就他薛梵避不开了?这些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都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江执始终低着头喝酒,他没吃什么东西,就一口一口抿着,杯子已经见底了。
盛棠没喝酒,整桌上属她最清醒,她一个劲地给肖也递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奈何那头祁余好奇问,“什么猫腻?”
盛棠忍无可忍,“祁余,你不多嘴能死是吧?”
祁余喝点酒可不怕盛棠,“我问问怎么了?”
“薛梵教授为了0号窟鞠躬尽瘁的,你们用来茶余饭后?缺德不缺德?”盛棠不悦。
肖也吃着花生米,又喝下大半杯,问盛棠,“你偶像不是Fan神吗?怎么又成了薛梵教授了?棠棠,我们这不叫茶余饭后,这是正常的学术交流。你想啊,人人都说薛梵教授是在0号窟那失踪的,但0号窟的地势咱们都清楚,怎么个失踪法?所以这期间不定还有什么事是咱们不知道的,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你们够了啊,别喝点酒就口不遮拦。”盛棠皱眉冷喝,“咱们现在说的是六喜丸子团队的事儿,别扯些没用的!”
“怎么没用?”祁余上来点酒劲,“不是也跟咱们窟有关吗?”
罗占虽说也喝了酒,但照比祁余尚算清醒,瞧见盛棠的反应和江执沉沉的脸色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祁余。
“来来来,喝酒吃肉。”话毕,插了一大块沙漠鸡到祁余盘里。
要不说祁余钻石窟的本事行,但察言观色这块就差出不少来,他自动忽略罗占的话,却没忽略掉盘中的鸡块。
塞嘴里,含含糊糊说,“我突然想起两年前支援的寺庙壁画,本来都顺风顺水的,后来就发生了盗窃事件……”
盛棠一激灵。
没来得及再截话,就听肖也哼笑,“所以说不准当年就是监守自盗,听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太有责任的人,抛妻弃子的。”
话音落下,祁余他们几个震惊,重点都落在“抛妻弃子”这四个字上。
盛棠心口突突直跳,对肖也简直是咬牙根的恨,喝点酒果然就不是他了。下意识瞄江执,心里默念:别炸、别炸……
江执一直在沉默,此时此刻有了反应,放下酒杯,脸色沉得很,嗓音寒凉,“你说谁监守自盗?”
肖也打了个酒嗝,“我又没说你,我是说薛——”
江执一拳打过去!
冷不防的,十分突然。
打得肖也猝不及防,再加上江执这一拳的劲不小,他身形一个趔趄,连人带椅子就摔倒在地,脚踢了桌子,上头的杯子盘子撞得乒乓直响。
桌上其他几人都愣住了,紧跟着反应了过来,罗占离肖也近,赶忙上前去扶,盛棠觉得头皮阵阵发紧,一把箍住了江执的胳膊。
周遭也陆续上了人,见这幕,惊叫一声离得很远,但没走,都在凑热闹。
肖也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在地上懵了片刻,紧跟着爬起来冲着江执吼,“你他妈的有病吧!”
话毕甩开罗占的手,冲着江执就过来了。
周遭又是惊声连连。
江执迎上去,一把揪住肖也的脖领子,人狠话不多地又补上一拳……
后来局面有多混乱,盛棠已经倒不出功夫去看了,只知道最后大家将肖也和江执拉开的时候,桌椅板凳倒的倒,掀的掀,盘子碎了一地,菜和酒也撒了一地。
一片狼藉。
盛棠拉着江执回了他家。
其他几人连扯带拽顾着肖也,跟江执错开了回公寓的时间。
所以等肖也回了公寓,又冲着江执的房门一顿踹,在外头吼,“江执你大爷!你给老子滚出来!”
被罗占死命拖走了……
盛棠一直贴着房门,心想着如果肖也真是不算完冲进来了,她也帮着挡一挡。听见门外没声后,这口气总算是松下来了。
再看江执,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颓得很,又有醉意,阖着眼,胸口起伏。嘴角有淤青,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拳头还死攥着,骨关节泛红。
盛棠今晚可真是大开了眼界。
想着但凡帅哥都不大会打架,就跟绣花枕头似的中看不中用,岂料这俩人打起来是一个比一个狠,那拳头轮的,她看着都心疼。
多帅的两张脸啊……
就不能一致对外吗?
盛棠叹了口气,去拿了医药箱出来。
在他身边坐下。
他没反应,仍旧阖着眼,眉头皱得挺紧。
盛棠是知道他的,平日不沾酒,沾酒半杯就能倒,今天看他那架势好像喝了三四杯,这能朝着肖也抡拳头,一是源于肖也嘴欠,二是也因为酒劲顶着的。
用棉签沾了双氧水,刚碰他嘴角的时候,他睁眼了。
“破皮出血了,我给你消消毒。”盛棠仔细看了看他的嘴角,又道,“再拿个鸡蛋滚滚,要不然明天该肿了。”
那屋的肖也也好不到哪去,这边关着门呢,都能听见那屋在鬼哭狼嚎,外加怒骂江执——
“敢打老子!江执你大爷的,我他妈的跟你没完!他妈的散就散,谁离不开谁!”
这话,是江执补上那拳后说的。
当时他的嗓音很冷,跟大家说,“临时组建的团队能有多深的感情?散了就散了,各奔前程。”
不管是打了人还是直到现在,江执都没像肖也那么歇斯底里,他是醉了,从走路踉跄的步子就能看出来,可他的情绪也太低沉,低得令人窒息。
盛棠有种预感,六喜丸子怕是今天就夭折于此了。
江执没用她上药,但也没让她离开,拉过她的手,攥紧。
“薛梵是我爸。”他眼里有醉意,可话说得开门见山,然后抬眼瞅着她,“小七,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以时间为名
第214章 你不是别人
江执的直截了当打了个盛棠措手不及,然后猛地想起之前在餐桌上她提到薛梵时他看她的眼神,的确是她反应太大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遮着藏着,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抬眼看他。
客厅只着了落地灯,巴掌大点的空间是鹅黄色的光晕。暗影笼罩着江执,映不亮他的眼,从盛棠这个角度来看他,就觉得他眸里深邃如海,望不见底。
江执开口,嗓音仍旧低低的,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盛棠见他面无表情,一时间也拿不准他的心思,期期艾艾地说,“我那天听到了你和胡教授的谈话,提到了薛教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行为说出来怎么听着都不算正大光明,她也没法理直气壮。
见江执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盛棠更觉得无地自容,解释说,“师父啊,我真不是有意听的,就那么一耳朵,真的真的,多余的话我都没听见,我——”
江执蓦地拉过她,她一个没防备就撞他怀里,紧跟着被他压在沙发上,他的吻落下来……
截了她所有的解释。
那些个不安、愧疚和彷徨都湮在江执的这一吻里。
她被他压得紧,几乎是被迫着承受他的吻。
他一手控着她的头,一手箍着她的腰,也是被捏得疼。
想叫,声音又被他堵住。
似火,能将她焚烧。
她的心一直勾着嗓子眼,近乎停跳,手抵着他的胸膛,只觉手心之下的男人心跳也快速而强烈有力。
气促,是两人呼吸的交缠。
盛棠大脑混涨,却敏感觉出江执箍着她腰身的大手蜿蜒而上,贴着肌肤的温度。
滚烫。
是掌心的温度,连同他的手指。
盛棠整个人都是僵的,直到察觉出衣扣一解……
江执察觉出来了。
埋在胸前的头抬起来,一张俊脸虽说有醉意,可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欲念,肆意泛滥。
盛棠盯着他。
只觉得他眼睛里像是关了头兽,正欲冲出牢笼,将她拆骨入腹。这种强烈的情感着实令她胆怯心惊。
陌生,可又隐隐的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他一口把她给吞了?
平日里她是总浮想联翩,可轮到真格的,她有那个胆量吗?
江执似有克制了。
虽说还压着她,但再开口时是调整了呼吸的,他低低问,“你叫我什么?”
盛棠咬唇,唇上还沾着他的气息。她开口,声音软绵绵的,“顺嘴了……”
“小七。”江执摩挲着她的眉骨,很认真地问她,“是不是直到现在,你还没适应你是我女朋友的身份?”
“不是不是,我可适应了。”
心里惶惶的,老天,她要是真还没适应的话,他是想怎么着?退货啊?
江执垂眼看她,见她眸光闪烁,再次确定,“真的?”
盛棠不敢犹豫,用力一点头。
“每次看见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是你男朋友?”
盛棠点头。
“不是师父?”
盛棠摇头。
“不是偶像?”
盛棠再摇头。
“叫我的名字。”
盛棠十分听话,“江执……”
江执低低再道,“小七,说你爱我。”
盛棠噎了一下。
江执微微挑眉。
盛棠盯着他的眼,“有点肉麻,说不出口……”
江执低叹一声,压下脸,薄唇落她额头上,又一路下延,落她鼻尖、唇角……盛棠也不知道他今晚这么反常是因为喝醉酒了,还是因为打了肖也心情不好,心想着,别亲了、别亲了,再亲我可就要耍流氓了。
她觉得此时此刻,她的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