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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看时间有点早嘛,怕大嗓门吓着你。”盛棠的话接得自然而然的,见他醒了,起身挺雀跃的,“出发吧,老板娘都在楼下准备好了!”
江执刚要庆幸她没挑他话里歧义,下一秒,他的一颗心就扑腾扑腾地啪叽摔地上了。
刚才她蹲着,又有羽绒服挡着,所以江执只瞧见她的上半身,现在露出整体……这姑娘竟穿了条……
是棉裤吗?!
江执努力去辨认,很快就确认了。
是棉裤,藏青色底面,看着就挺肥大的,光是那裤腿都感觉能把她整个装下,这一身搭配的,别提有多难以言喻了!江执收回刚刚对她衣品的评价。
“你这裤子……”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嘴。
盛棠嘻嘻哈哈的,““老板娘怕我冷,特意把她的棉裤借我穿,说抗风,到了湖边怎么蹦跶都不冷。”
江执觉得……道理是没错,人老板娘也是好心,就是,还真是一个敢借,一个就敢穿啊。
“挺肥的,你穿着也不合身啊。”
盛棠上衣衣摆一撩,“有腰带扎着呢,掉不了。”
一条三指宽的红绳编织腰带,好在不是打孔的那种,否则依盛棠这小细腰压根驾驭不了,整条腰带被她打了个结,有一头垂了下来。
而棉裤的“庐山真面目”也显露出来了,靠近腰部是绣了两朵大红花,跟那腰带的颜色倒是挺搭的。
见江执盯着自己的腰瞧,盛棠得意洋洋,“怎么样,洋气吧。”
原谅他不懂当今年轻孩子的审美。
可能,就像盛棠说的,大俗即大雅。
但是!他是真觉得只剩下俗了。
盛棠催促他快点出发,直嚷嚷着热得慌。
与此同时,她又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个东西来。
江执一看……
帽!
厚厚的、军绿色双侧护耳的那种……
往楼下走的时候,盛棠的脚步放得挺轻的,怕打扰了住客休息。所以,落下的声音也低低的。
但挺认真的——
“我觉得吧,我得纠正一下你的说辞。我那是叫早,不是叫床。师父啊,你别魔怔了呀。”
江执脚跟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出发的时候,天际不那么黑了,有了朦胧的光线,但前方还是黑暗,不管是车灯还是天边稀薄的光亮都稀释不了的黑暗。
老板娘家的车,江执当了司机。
车子有年头了,还是老式的手动挡,车子的隔音自然做得也一般,车跑得飞快时,感觉风声都像是在车内盘旋似的,呜呜响,甚至还有冷风像是透过车窗的缝隙钻进来似的。
暖风不足,做不到温暖如春,但能缓了手脚的冰凉倒是绰绰有余。
老板娘和盛棠坐后面。
再后面就是后备箱,车子过颠簸时,后备箱里的桶啊盆啊之类的相互撞得叮咚乱响。
老板娘在后面笑呵呵的,“这车啊还得是男人来开,你看江教授开得又稳又快的,照这速度,咱们还能提前到会儿呢。”
但凡夸江执的话盛棠都爱听,闻言后美滋滋的,“那是啊,我师父做什么都可厉害了。”
江执看了一眼后视镜。
镜子里,是戴着帽的盛棠,笑得跟朵花似的。见他瞅她,她目光也磊落,就大大方方跟他对视。
老板娘拍拍她的手,“你看你俩都这么能耐,真叫人羡慕啊,要好好的在一起啊,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又聪明又好看啊。”
江执又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这下她就没再跟他对视,头一低,脸就变得微烫。
到了湖边,天微明,天际线混沌不清,是黑与白的厮杀所形成的颜色。
可已经有不少人来了湖边。
打渔的正在备工具,买鱼的相互讨论,时不时上前跟渔家打商量,还有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对于后者江执是由衷佩服,这么大冷的天,起个大早就为了看个打渔?
他还以为这种事就只有棠小七能干出来呢。
湖边和湖上好生热闹,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帮人要在湖边过春节。
盛棠别提多兴奋了。
趁着渔民还没在冰上凿洞,她特意选了一处冰层厚的位置,在江执身后一蹲,伸手要他拉着她往前滑。
江执本来对来湖边这种事的兴趣没多大,但见盛棠高兴,他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就双手一伸,拉着她往前走。
她玩得欢,叫他走快些再快些。
他就照着做。
男人腿长步子大,快步走下来盛棠在后面就成了快速滑了。一个不小心脚没踩稳冰,身子一斜摔倒了。
冰上太滑,加上江执本身就是背对着她,所以她这一倒就连累的他也跟着摔倒了。
两人双双摔倒在冰面上,那冰竟意外的不寒凉。
盛棠坐了起来,哈哈大笑。
她背对着天际线,这一刻,天边有隐隐的光亮透出来,但是不强烈,柔和地落在她的眉眼之上,她眼里的笑叫他想到了冰层下的水,干净纯粹。
见她在笑,他也忍不住笑,眼底温柔。
起了身,朝她一伸手。
她送上手,顺势起了身。
江执轻轻揽住她的腰,问她,冷吗?
她摇头,笑说,“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着冷啊。”
江执窝心。
远远的有吆喝声,挺吵闹的。
江执微微眯眼一瞧,应该是开湖了!
盛棠反应更快,拉着他走上了岸,紧跟着撒丫子就往远处人堆里跑。江执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心叹一声——
哪是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不觉得冷啊,看这架势,她压根就是不冷。
又被她套路了。
他以时间为名
第309章 是你的棉裤厚
开湖的阵仗不小,像是弄了个当地的什么仪式,总之是有祈求上天庇佑,开湖后能捕到大鱼之类。
破冰开湖有说法,一旦有大鱼出湖,那就意味着来年会风调雨顺,平平安安。所以但凡来这儿有资格开湖的渔家,谁人都希望能捕条大鱼。
不少围观的把视线都给挡住了。
盛棠急得够呛,直往上蹦跶也瞧不见什么,东北人个头都普遍高,又都身强力壮的,盛棠混在人群里就跟小虾米掺和在鱼群之中无异。
手腕被人抓住。
盛棠扭头一看,是江执。
江执蹲身下来,示意了一下,“骑上来吧。”
盛棠美坏了,但还装模装样地来一句,“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再轻也是有点重量的呀……”
江执都懒得拆穿她那得意洋洋的小心思,也没多废话,就是朝前方示意了一下,“一会儿仪式就结束了。”
这话形同圣旨似的,就见盛棠嗖地一下窜到江执的后背,把羽绒服的下摆往上一撩,两条腿分别往他脖子上一骑,江执起身的时候,她一个惯性,下意识勒住他的脖子。
江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棠小七,你的手给我找准位置!”
盛棠松了手劲,解释句,“羽绒服太厚了,堆在中间我怕摔了。”
“是你的棉裤厚。”江执淡淡地强调了一句。
走进人群,盛棠可风光了。
江执本来就有身高的优势,在人群里就鹤立鸡群的,盛棠骑上他脖子,顿觉整个人像在云端似的,那叫一个一览众山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遮挡视角,别提多爽了。
所以瞧得见那些渔民们的行为。
老板娘也凑上前说,“我今年也是第一次来,没办法,今年生意一般,想过来沾沾喜气。”又拼命抻头往前瞅了瞅,“听说往年祭礼特别隆重,今年可能还没到时候,开湖就小范围开,祭礼也没大张旗鼓。”
盛棠闻言略感失望,“还有更大的祭礼啊……”
“真正开湖的时候会举办开湖节,要有祭湖醒网的仪式,的确比现在能正式些。”江执说。
盛棠一听来了兴趣,不光是她,连老板娘都津津有味的,“讲讲,快讲讲!”
但对于江执来说,也没那么大的兴奋劲,所以讲起来嗓音也挺平静的。
“进入祭湖醒网仪式之前是锣鼓和法号开路,大型开湖节还会有特定的表演。祭湖是当地渔民对湖神的祭祀,醒网呢,就是渔民对渔网的祭祀,这是冬捕文化的传承。看见前面带头领路的那个人了吧。”
盛棠顺着江执说的去看。
渔民之中的确有个领头的,在那挺大声豪气的吆喝,让她突然想到了一句歌词: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这是捕鱼的汉子。
“带头的叫渔把头,手里拿着的叫抄捞子,他需要率先捞出开湖头鱼,一般来说都是胖头鱼。”江执给她普及,“开头鱼一出来,姑娘们会把哈达系在敖包上的松柏枝上,把糖和牛奶撒天上,有些地方还会邀请寺里的人,总之是德高望重的人,把酒和贡品倒冰洞里,所有人会围在湖上堆起的冰敖包转三圈。”
盛棠听着觉得有意思极了。
“像是开大湖的,还会在冰上有跳神仪式,然后扭秧歌敲腰鼓,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盛棠感叹,“这么讲究呢。”
江执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脑袋削尖地往人群里挤,纯粹就是看热闹了。”
盛棠笑嘻嘻的,“现在不就知道了,只可惜啊,没看见个正宗的。”
身边有人听见江执说的,笑呵呵的,“小伙子有见识啊,说得全对,这是亲眼见过啊。”
江执淡声回,“也是听人说的。”
盛棠在他脑袋上听得清楚,心想着能这么门儿清哪会是听人说的,肯定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了,他不爱说,十有八九就是薛梵教授带他来的,或者跟薛梵有关。
他不爱多提,那她也不想多揭他伤口,能跟她说这么多她已经知足了。
老板娘意外的没眼力见,一拍江执的胳膊,挺咋呼的,“我还以为你没来过东北呢,这么一看你——”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高喝:兄弟们!让我们喝好酒打好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