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得做好防晒啊,你看你的脸都被晒红了。”
盛棠:……
穿过大片葡萄园和枣园,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戈壁滩。越往里走就越荒凉,见不到人烟。
又辗转了数把小时,可见零星屋舍,也终于到了照片上的那所小学。
红太阳小学。
没等走近就能看见这几个大字,背景是漫天黄沙。
相比照片里的一间简陋小屋,现实里的红太阳是三间房,除了中间那间有翻修的痕迹外,其他两间都挺新的。
祁余拿着照片对比了一下。
翻修的那间就是照片里的。
天色已经稍暗了,天边泼了大片的红。
这个时间学生们早就放学了,不见人影。学校也没围栏,出了教室就是戈壁滩。正对面立着旗杆,上面挂着五星红旗。
最外侧有个棚子,养了两头牛和三只羊。牛在吃草,羊在睡觉,看见人也不怕,挺惬意的。
一旁的杆子上栓了头驴,也在闷头吃东西。
再旁是口大石磨,看样子是经常磨豆子。
江执透过窗子看了看中间那间房和东翼房,两间都是教室,摆满了桌椅,黑板上的字迹还没擦干净,半首诗还留在上头——
汉使牧羊旌节,阏氐上马琵琶。梦里身回云阙,觉来泪满天涯
粉笔字写得漂亮。
突然驴子叫了,一声急过一声。
吓了江执和盛棠一跳,扭头看去,就见是祁余站在那,高举双手跟投降似的,一脸无奈——
“我就是摸了它一下……”
弄得跟他要占它便宜似的。
盛棠刚要打趣说你这个禽兽,连驴都不放过……就听爽朗的笑声扬起,“那头驴脾气可不好,小伙子你小心点,别被它踢到。”
祁余一听这话,赶忙往这边跑。
是刚从西翼那间屋里走出来的男人,看上去五六十岁,两鬓斑白,皮肤跟当地人一样黝黑粗糙。朴素的褂子长裤,洗得都泛白了,但是很干净。
年纪看着挺大,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的戴着眼镜,挺有文化人的气场。
一手拿着老式铝饭盒,一边装着米饭,一边是菜。白菜炒土豆、红彤彤的萝卜干咸菜和一小块当地腐乳。一手拿着筷子,许是听见动静才出来看看。
江执走上前,主动伸手,“您是齐校长?”
他将筷子并到一手上,伸手与江执相握,“对,是我。”
齐健翔,红太阳小学的校长。红太阳从最初的小土坯房到现在的三间大瓦房,都是靠着他和后来的两位老师坚持下来的。
在敦煌做支教一待就是三十多年。
请了江执他们进屋,得知是从市区一路赶过来的,就把饭桌摆上了,招呼他们一起吃晚饭。
还一个劲说,“别嫌弃啊,咱们学校的教工们平时都吃这些,这些菜啊都是农户种的,绿色健康。你们就是赶来晚了,再早点就能跟学生们一起吃上本地猪肉,香着呢。”
又说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可能吃了。
说话间能看得出他挺高兴的。
祁余以前听他爸说过,说这学校里以前学生少,都是这位老校长挨家挨户去做思想工作,求着大家伙把孩子送来上学,特别不容易。
孩子们送来之后白天的饭就在学校吃了,学校确实负担挺重。
他们仨当然不嫌弃,帮着盛饭端菜,用来装菜装饭的不是盆就是钵,挺憨实。
齐校长说,“现在好了,大家都希望自己家孩子能上学读书,送来的孩子就多了不少,你们看东翼那间房都是后盖的,学校现在得到了爱心资助,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在提到祁师傅的时候,齐校长直惋惜叹气,“是个好人啊,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他小时候吃过苦,就不希望看着孩子们吃苦,总往这送东西……”
说着,神情落寞了下来,“他走那年新房子还没盖起来,要是能看见该有多好。”
祁余听着心里难过,闷头吃土豆。
盛棠也是伤感,如果祁师傅在天有灵知道现在红太阳小学已经得到资助了,是不是也能安心了。
江执始终理智,感叹归感叹,但一心想着的是拓画的事。
他问及了两年前的事,并且给齐校长看了一眼手机上拓画的照片。
不想齐校长还真记得,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说,“对对对,这就是老邪头的东西,我印象挺深的。”
江执问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就见齐校长重重一叹气——
“我呀,是特别后悔,当初我就是出于好心,给他跟祁师傅穿了个线,祁师傅也是通过我才认识的老邪头,谁知道后来就出事了呢!”
他以时间为名
第412章 怎么这么矫情呢
老邪头原名叫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姓张,不是土生土长的敦煌人。这老头年轻那会喜欢到处走,老了老了才找了个地儿安稳下来,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总会给村里的小孩讲些怪力乱神的故事,时间一长大家就都叫他老邪头了。
“像是孩子们吃的蛋啊、蔬菜水果啥的我都是直接去农户那进,吃着健康放心,时间长了也认识了老邪头。有一天呢他就问我认不认识能收老物件的人,说有些老物件想卖,留手里也没用,能换点现钱更实在。我就想到了祁师傅,这才给他俩拉的线。”
齐校长简单的说了下老邪头的情况,然后提及了当年的事。
祁师傅当时听说有老货能收当然高兴,欣然答应了,很快敲定了时间去见了老邪头。
老邪头想卖的家么什不少,其中还真有祁师傅想要的原料,因此算是祁师傅收获很成功的一次。
“你手机里的画啊,也是祁师傅当时顺手收的,但是他给了老邪头一个高价。”
盛棠一手拿着土豆,往下撕皮的动作停了一下,好奇问,“为什么?”
照理说祁师傅不应该看不出是复制品。
齐校长见她挺爱吃蒸土豆的,就又从大锅里夹了几个放钵里。
“祁师傅那个人啊心善,他是想着能帮点是点。”
当年祁师傅是一大早就出发去了老邪头那,等回到学校这边已是黄昏。齐校长知道他会顺道来学校,所以早早的就把饭给备好了。
等祁师傅一到,两人开了一小瓶酒,喝得正起劲的时候,岂料老邪头就来了。
可谓是风尘仆仆的一路,见着祁师傅在,松了口气,说他忘带东西了。说着把一卷纸筒递给他,外皮用牛皮纸裹着的,祁师傅没想到他能为了送个这东西追过来,十分感谢。
老邪头说,“这是你花不少钱收的,我哪能占这便宜啊。”
那晚老邪头也留在了学校吃饭,喝酒间老邪头就提到了那几张拓画。
“当时祁师傅从他那总共收了5张拓画,其中四张是老手艺人照着石碑拓下来的,另外一张是他阴差阳错捡到的,他看着都是画就放一起了。”
齐校长喝了口茶,看向江执说,“他捡的就是你手机里的那幅。”
老邪头走后,齐校长就看了那些画,他也是懂画的,尤其是见了那幅复制品之后跟祁师傅说,这些画也不值什么钱啊。
祁师傅笑笑说,回头拿摊上就当个摆设吧,老邪头那个岁数了也不容易。
说到这儿齐校长一声叹,“复制画那张啊,如果是真品的话的确也能值几个钱。”
说话间,盛棠又吃进去一个土豆。
而这边,江执则又剥好了一个土豆,顺势就给了盛棠,盛棠挺自然地接过来,一口咬下去,土豆三分之二没了。
江执抓住重点问齐校长,“您刚才说后来出了事,是谁出了事?”
齐校长放下筷子,看了祁余,“你家之前被盗过,对吧?”
祁余没隐瞒,点头。
齐校长说,“其实当初在你家被盗之前,老邪头家也被盗过,你说这事儿啊,真是……”
这倒是令他们仨挺惊讶,怎么就那么巧。
“是同一伙人干的吗?”祁余急忙问。
“我觉得应该是,但,到底是一伙人还是一个人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是没抓到小偷。”齐校长说着反应过来,抬眼看祁余,“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多人犯案?”
祁余意识到自己多言,转了口风,“我是想着,偷东西总不能一个人吧,至少得有同伙打配合。”
实际上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认定偷窃一事跟盗洞贼有关,那么肯定就不是单人行动,所以祁余刚才自然不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齐校长也没多想,说,“我猜啊,这小偷就奔着老邪头手里那俩钱去的,后来又知道祁师傅是收货的,就盯上祁师傅了。说来说去都是怪我,也幸好老邪头和祁师傅当时都没事,要不然我都没法原谅我自己。”
祁余轻声说,“这怎么能怪您呢,您当时也是出于热心帮忙。”
江执提出疑问,“老邪头家里丢什么了吗?”
齐校长想了想摇头,“好像没丢什么,重要的是,人没事。”
……
晚饭吃完天就黑了。
老邪头住在下行村,距离红太阳小学虽说不算太远,但路不好走,尤其是入村之后,汽车进不去只能步行。
齐校长建议他们先在学校住下,等天亮再赶路也方便。
红太阳小学的三间房里,其中一间是能住人的,也就是他们吃饭的房间。
换言之,这间房能做饭能吃饭还能睡觉。
格局相当简单。
一进门是简易的饭桌,老榆木的,左手边是做饭的大锅,最里侧是个炕,目测能睡下三四个人。
齐校长说,平时是两位老师在这住,都是男同志也方便,有时候他也会住这。
今天是周末,两位老师都去城里了,他原本也是想吃完饭就去亲戚家,第二天要参加个婚礼。叮嘱了他们仨人一番,主要就是让他们别客气,把这当自己家住。
吃的喝的都交代好了,又跟他们说,“明早想喝牛奶的话可以直接去牛棚里挤,我们这的孩子都喝那两头牛的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