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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它自愿,否则咱们确实带不走它。”
盛棠怔了数秒,摇头,“不对,它要保护的不是花海。”
扭头看江执,“你俩先把狐面带出去,我随后就跟上。”话音落,她又赶忙折返了回去。
“小七!”江执惊骇。
肖也急够呛,“这干嘛去啊?”
江执二话没说将手里的袋子交给肖也,催促,“带狐面出去,马上。”
这种情况下肖也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往外跑,也想跟过去看看,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难同当。
可狐面又都在他手里,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东西……
急死了都要,冲着江执背影大吼,“你们都不要命了!”
“你手里攥着的就是命,赶紧出去!”
手里攥着的就是命,0号窟的命,他们的命。
肖也死盯着矿井深处,一咬牙,扛起袋子就往外跑。
这边,盛棠避开石子砸落的危险又跑进了花海,拨开茂密的枝蔓,准确无误地又找到刚刚无意间看见的东西。
其实最开始收集狐面的时候就察觉有东西了,只是当时没当回事。
盛棠深吸一口气,抱起那东西就往外跑。
跟来找她的江执撞了个迎面,江执低头一看她抱着的东西,一愣。但不容多想,就听轰隆一声,矿井的一头已经塌了。
他一把扯过盛棠的胳膊,拉着她就跑。
身后是矿石的撞击声。
经过那头兽,江执夺过盛棠手里的东西,将备好的绳子抽出来缠住东西,紧跟着往腰上一捆,将那东西别在身上了。
他又冲着兽大吼了一嗓子。
兽抬眼,许是看见了他身上的东西,猛地嘶吼一声,就见原本虚弱的它一下子起身,冲着他俩就过来了。
远远的,能听见肖也的喊声,“江执,盛棠!赶紧出来,塌了!”
是塌了。
从矿井深处开始,上头的矿壁迅速往下砸,就跟骨牌倒塌似的,整条矿道开始摇晃、塌陷。
江执拉着盛棠在前面急速跑,那头兽在后面疯狂追。边追还边吼叫,蹄子的践踏、庞大身躯的碰撞,都能引发矿道的快速毁坏。
终于见到了矿口,江执将盛棠往矿口那边劲力一推,肖也一直在那候着呢,手一伸抓住盛棠的胳膊,她顺着前后两人的手劲顺利出矿,配合的十分好。
转头再跟肖也一起来拉江执,江执也利落地出矿,“躲开。”
肖也眼能瞧见矿井里的那头兽飞奔而来,下一秒就跟盛棠一样,双双躲开。说时迟那时快的,那头猛兽竟一个跳跃,生生跳出矿口,随即,身后的整条矿道就都塌陷了。
前后不过数秒,看得肖也和盛棠心惊胆战的,尤其是肖也,额头上都密密麻麻冷汗了,想着这俩人在矿里,又是石头砸落又是猛兽追的,得以怎样的速度才能逃过生死大劫啊。
猛兽冲着江执去了。
盛棠趴在地上,四肢都在颤抖,喊了一嗓子,“你当心!”
这声音能传到多远不知道,她只觉得喊完这声,最后一点气力都没了。肖也还是一头雾水的,“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追着江执跑?”
话问完,他就大抵明白了。
就见江执快速解开身上的东西,朝着远处一扔,那东西在空中甩了个抛物线,然后落进草丛里。
猛兽奔着那东西就去了,然后不动了,挺狂躁的兽性一下子就收敛了。
江执踉跄了几步,实在累极了,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将防护罩一摘,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都是汗,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很快,盛棠在肖也的搀扶下上前。江执抬眼,朝着盛棠一伸手,盛棠握住他的手,顺势往他身边一坐,整个人又瘫他身上了。
肖也好奇那头猛兽,趴在那,嘴里发出呜咽声,不像是愤怒,像是,挺轻松?
“你刚才背个什么东西上来?黑乎乎的。”肖也问江执。
就那么快速一晃,他看得不真亮,大概半米长,乍一瞅就跟风干的腊肉似的。
江执靠在那,手一下下摸着盛棠的头,目视前方,“它的崽子吧,已经死很久了。”
503 活下去
盛棠从花海里抱出来的确实是猛兽的崽子,当时看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就那么蜷成一团躺在那,硬硬的,挺干巴。
长相嘛,真就是难以形容,跟那头兽差不多,反正是一言难尽。
猛兽哪怕面临生命危险都要往花海里冲,那出于母爱也就没别的原因了。也幸好江执明白了她的意思,利用猛兽崽子将它一路引出矿藏。
死了崽子,却不见忧伤。
三人看着那猛兽一改刚刚在矿井里的凶残模样,变得十分温柔,趴在那不停地舔那只崽子。动物的习性,爱抚和除去陌生人的气味。
肖也看到这儿恍然明白了,“它可能受到了狐面的影响,一直以来都觉得它崽子还活着呢。”
江执和盛棠没反驳这个说辞,很明显的,不见猛兽悲哀,的确是被影响了。
正想着,就见猛兽起身,叼起那崽子就跑了。
直到确定它跑远了,三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天亮了,阳光穿过枝桠,渐渐的形成斑驳,林雾开始慢慢撕扯、浅淡、散去,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盛棠松开手,愕然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自己平时都不爱出汗的人。真是形势太紧张了,比她高考的时候要紧张刺激百倍啊。
她说,“想想挺叫人心疼的啊,不过好在有狐面影响,它还能减轻痛苦,也不知道这是它第几个崽子呢……”
说完这话陡然顿住,紧跟着浑身一激灵。
她抬眼看看江执,又看看肖也。而他们两人的眼神里也有了思考,十有八九是跟她想到一块了。
果不其然江执起了身,顺势也将她拉了起来,说,“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究竟有多少这种猛兽还不知道。”
能生崽子,说明不止一头,更重要的是,那头猛兽一旦发现崽子是死的,再折回头找他们算账就麻烦了。
往帐篷方向走的时候,盛棠问肖也,“看见苗艺了吗?”
他先出矿的,矿离的营地不远,照理说苗艺能听见动静。
肖也脚步一顿,愣了片刻,“我去,把她给忘了。”
闻言,盛棠二话没说就往营地那跑,江执和肖也紧跟其后。
……
帐篷附近没有被野兽践踏的痕迹,篝火也完好的在那,帐篷没有破坏,但帐门敞着。
盛棠钻进去一瞧,苗艺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吓得她头皮发麻,赶忙伸手去探鼻息。
身后江执问,“怎么样?”
盛棠松了口气,“喘气呢,应该是昏过去了,吓死我了。”
肖也一屁股坐地上,也吓死他了。
几分钟后,苗艺被他们三个给弄醒了。
弄醒的办法也算是简单粗暴,是江执弄了些小溪水过来,山涧水本就阴凉,又经过一夜,泼脸上就会生生一激灵。
看得肖也都于心不忍了,跟江执说,“也太不绅士了。”
江执还挺认真问他,“怎么算绅士?”
“比方……”肖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在这种荒郊野外下还能用什么方式叫醒一个人。
盛棠给了个建议,“比方人工呼吸?”
故意之嫌。
江执看出她眼里促狭,抬手弹了她脑门,“记住了,下次试试你。”
看得肖也在旁搓搓胳膊,“哎哎哎,掉了一地啊。”
苗艺悠然转醒后,第一句话就是,那头人兽呢?
人兽……
肖也在旁感叹,“这总结的精辟啊。”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那头猛兽。
盛棠替她擦了脸,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有没有受伤。苗艺摇头,表示说受伤倒没有,只是惊吓程度不低。
苗艺是在即将黎明时看见的那头兽。
她一直没睡,打足了十二分精神盯着矿井周围。但其实就算没危险,让她睡她也睡不着。
顶着苗家人的头衔,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实际上她也挺肝颤的,这两天她都没怎么休息好,想的最多的是,真的能走出去吗?
地图已经年久,这里的变化程度到底大不大谁都不清楚,毕竟她也从没走过这里。但在他们三人面前她是不敢有半点犹豫,怎么说呢,就是不想给苗家人丢脸。
带了他们出去,欠王家的人情也就算是彻底还清了。
所以在帮他们放哨的时候她就在祈祷:一切顺利、一切顺利……
没等念上十遍,她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她小心翼翼探头出去,这么一瞧着实吓了一跳,就见阴影里有个庞然大物,跟骆驼似的大小,但比骆驼又壮实。
它先朝着有光的地方来了,影绰间苗艺一激灵,都没敢拿手电筒去照,马上熄灭帐灯,拉开帐门,与此同时,从包里摸出户外刀来。
想着真要是探进头来,大不了就跟它拼命。
想法是好,但实际上举刀的手都在狂抖。
但好在那头兽没进来,也没有毁坏帐篷的打算,就是围着帐篷转了两圈,等它走了,苗艺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她又拉开了帐门,没敢开帐灯,举起了手电筒。
光柱伸远时就弱了,就在这弱光里,她又看见那头兽的身影,正往矿里走。
苗艺一急,冲着它就喝了一嗓子。
紧跟着,它回头了。
苗艺是打着光的,它这一扭头,那张脸就在光影下模糊可见了,生生撞进她的眼睛里。下一秒苗艺就觉得头皮猛地炸开,惊悚感扑面而来。
临昏迷之前她竟还有个念头:是原始人变异了吗……
不敢多逗留,收拾营地的时候,盛棠大致将情况跟苗艺讲述了一遍,苗艺感叹说,看来干饭盆的危险也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