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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电话一接,祁余在那头就迫不及待说,“棠棠、棠棠,你放心,对于你的任何要求罗占都同意,你指东他不敢向西——”
罗占一脚踹过来,怒喝,“你他妈赶紧说正事儿!”
十分不爽,看来在谈判的过程中也是火药味十足。
盛棠在这头看热闹,那头祁余笑着解释,“天气热,人嘛,火气就大了些,没事没事,他就是闹点小情绪,不耽误为你办事。快,让我瞧几眼。”
这种革命友情啊……
对于祁余想要通过视频观赏通景画一事,盛棠一早就跟江执通气了。这是要按程序来的,毕竟牵扯国家文物。江执又亲自跟许老师打了招呼,为了祁余是修复师的身份做了担保。
所以盛棠也没再为难他,镜头一转,举着手机让他大饱眼福。
视频里祁余的惊呼声不断,一个一个叹为观止,盛棠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跟他说,“你就不能换个词儿形容吗?”
这个时候祁余可不管盛棠怎么损他,哪怕是捅他一刀他也乐意,连连道,“棠棠,你简直就是我的大恩人啊,太壮观了、太壮观了……”
盛棠原谅了他的词穷。
足足看了半小时,盛棠举得胳膊都酸了,再加上祁余这个壁痴也挺能指使人,一会儿让她往左站,一会儿让她往右挪,落在最佳观测点还不行,还让她出大殿爬到戏台上给他瞧瞧。
四十度高温的天儿,故宫里再清凉那也是酷暑天气,又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段。
盛棠折腾得满头大汗,气得牙根直痒痒,“祁余!壁画上的又不完全是通景画,你做个参考就得了,别没完没了啊!我来看通景画那是为我自己,真当我要为你服务呢?”
祁余在那头又楚楚可怜,“你行行好啊,我这不是求知若渴嘛,再说了,你把身价那么贵的罗占当劳动力,就不能随便糊弄吧?”
盛棠真心觉得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是至理名言,现在倒威胁起她了?
“说这话你不怕闪了舌头是吧?什么叫随便糊弄?我这又是殿内又是殿外的,一趟趟还少跑了?光戏台我就爬上去三次了,我这膝盖、这衣服上蹭得全都是灰,倦勤斋里的灰啊!等出门说不定还被人扣上个盗取文物的罪名,祁余,做人要善良!”
祁余在那头嘻嘻哈哈的不以为然……
一只手横过来夺了盛棠的手机,她抬眼一看,是江执从殿内出来了。
视频里的祁余还想狡辩,不想镜头一转,江执的脸赫然呈现,吓得他手一抖,西瓜落地,“江、江、江……”
“看明白了吧?”江执淡问。
祁余哪敢指使江执,连连点头,“看明白了,看得透透的。”
“嗯。”阳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刺眼,江执就微微眯了眯眼,这副样子落在祁余眼里就觉严肃。
“通景画的资料我发你邮箱,都是宫里御用摄像师拍的,能看得更仔细。”
言下之意是,别让盛棠拿着手机在这浪费时间了。
祁余岂会听不出?
忙点头,“好的好的,明白明白。”
“蓝霹雳怎么跟你出工了?”江执视线一转。
邀功的机会到了,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祁余清清嗓子,“你把蓝霹雳交我照顾,我不能怠慢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话没说完手机被罗占给抢了,直截了当问,“蓝霹雳拉稀了,怎么办?”
屏幕之外的盛棠都替祁余感到尴尬……
“拉的次数多吗?”江执问。
“也不算多,拉了两次,一个劲偷吃西瓜。”
“观察一下,它道行深自愈能力强,两三次的不用管它,如果拉得厉害,送它去宠物医院喂点药就行。”
盛棠想,蓝霹雳可真可怜,趟上这么个爸……
祁余赶忙抢过手机,“我就是想今晚送它去宠物医院……”
“祁余。”江执打断他的解释,“工作场合禁止龟入内,你当遛弯呢?把蓝霹雳扔家里就行,它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
听着更不近人情。
就连打算再趁此机会偷吃的蓝霹雳听了都缩回了龟壳里,满腔委屈:我是只龟,龟懂吗?慢吞吞如我,怎么照顾自己?
等挂了电话,江执一转头看见了盛棠,蹲在一边在那抠石子儿玩。
她的脸通红,哪怕戴着顶鸭舌帽,额角的发都被汗打湿了。
江执也是服气了,朝她低喝,“棠小七你是缺心眼吗?不知道哪凉快去哪呆着啊?”
盛棠仰头看着他,觉得头更晕。
“你还拿着我手机呢,我怎么走?”
江执差点被气吐血,“你手机里还有国家机密啊?”俯身一拎她的后脖领,“赶紧给我起来。”
她今天穿的是系口的小衫,本来夏天的衣服就薄,经他这么一扯,前领的扣子就崩开了一粒,再加上衣衫短,盛棠的一小截后腰就露了出来,纤细又白皙得刺眼。
盛棠惊呼一声,伸手去挡后腰,江执脸色尴尬,赶紧松手,可这一松手,那松开的扣子里就乍现了大片带颜色的风景。
这一眼江执避无可避,看了个瓷实。
盛棠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惊觉,一揪衣领,脸比刚刚红了几个色度,羞恼之下脱口而出,“光天化日,你耍什么流氓?”
江执被她指控得百口莫辩,盯着她良久,“棠小七,我要想耍流氓,还能留你到现在?”
盛棠闻言心里翻腾了一下,气息一短,赶忙系好扣子,顺带的夺回手机。江执抱着膀,从她身边经过时,笑甩了句,“看不出来啊,发育挺好。”
盛棠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英勇后扑,逮住他的胳膊就狠狠来了一口。
江执都打算回殿里了,哪料到盛棠会反咬一口,疼得闷哼一声,“属博美的啊你!”
“让你嘴欠儿!”
江执低头一看,胳膊上两排挺深的牙印,还挺齐。
下口可真狠。
“嘴欠儿你咬我胳膊干什么?”
甩出这句两人都愣了,不咬胳膊咬哪……
江执最先打破僵局,一手就按住她的前额,“劣徒!”
盛棠两条胳膊伸前乱划拉,“你烦人……”
两人正打闹着,就听有人轻轻浅浅地叫了声,“江执。”
他以时间为名
第96章 就是冲着江执来的
敦煌。
戈壁滩帐篷里,祁余背对着帐篷门而坐,跟蓝霹雳大眼瞪小眼。
风扇呼呼直吹,开了最大档,祁余一头浓密的头发就像是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风飘摇。
一刻钟的对视后,祁余败下阵来,哀嚎一声。
罗占斜靠在帐篷一角,胳膊肘拄着加大号背包,见此一幕叹气摇头,跟乌龟比耐性,祁余这不是纯属找虐?
许是蓝霹雳在刚刚漫长的僵持中终于发现祁余脑袋上长的不是海草,便也懒得搭理他了,慢吞吞往盘子旁边爬,任由帐中狂风大作,也没能阻挡它坚定、敦实的步伐……
“祁余。”罗占懒洋洋叫了声。
祁余定睛一看,头疼。
两手一卡蓝霹雳的龟壳,再次把它抱回到对面,苦口婆心,“相比你爸,我算是仁慈了吧,还带你出来兜风,听点话行吗?你自己什么肠胃不知道啊?”
对龟弹琴……
蓝霹雳又坚定不移地往旁边移,而且还是横着走。
祁余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踩它龟壳上,指着它,“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走不回头,你再这样我就立刻、马上送你回家关禁闭,到时候——啊!罗占!”
一声凄惨!
罗占抬头一看,靠之!
赶忙上前。
蓝霹雳把祁余给咬了,正在进行时……
“松口。”罗占冲着蓝霹雳喝道。
蓝霹雳死咬着祁余的手指不撒口,一双绿豆眼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坚决:指我是吧?
祁余这辈子最紧张的就是自己的手,甚至一度为了手指柔韧还去去死皮做做手膜,他歇斯底里喊,“罗占!别跟他讲道理,它听不懂!赶紧救我……的手。”
罗占被他吵得心烦,“闭嘴!”伸手弹蓝霹雳的脑门,“再不松口我把你炖了信不信?”
下一秒,祁余的惨叫声更甚。
“别威胁它啊……疼死我了!”
软硬都不吃啊。
“靠,我又不是兽医,能跟它沟通吗!”罗占回头吼,“让你贱,指它干什么?什么主子什么宠物,我没辙了,反正手指头也断不了。”
祁余欲哭无泪,低低建议,“要不……温柔点,亲它一下呢?”
“亲呗……不是,祁余你什么意思?我亲?”
祁余憋了好半天,嗯了一声,紧跟着罗占就要起身,被祁余一把拉住,一脸哀求,“它现在视我为仇敌,万一以为我要占它便宜再把我嘴咬了怎么办?”
罗占也是佩服他的脑回路,“你就不怕它咬我嘴?”
祁余想了想,“不能,你长得这么帅……”
“你觉得它还能分出美丑来?”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祁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我觉得你在我眼里是最美……”
“滚犊子。”
“罗占,我手指头废了对你可没好处,至少再没人给你做重庆小面吧?盛棠能给你做?她恨不得把你压榨成渣,半点都赶不上我对你的心疼。”祁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赶紧赶紧的,别磨叽了,我手指头都没知觉了。”
罗占无语,看了他好半天,“祁余,你是认真的还是逗我呢?”
“关系到我手指头大事,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啊?”
“亲乌龟你是怎么想的?有毛用?”罗占快炸了。
“你总不能拿钳子把它嘴撬开吧?”祁余欲哭无泪的,“死马当活马医得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得相信蓝霹雳有灵性!”
是没办法,这蓝霹雳就是不松口,他罗占也不能因此痛下杀手吧。
想了想……
“一天一顿重庆小面,